华清池“捉蒋”的民族英雄、投靠日本人的汉奸,解放后受聘担任上海市政府参事……如此复杂多变的身份,齐聚在一个人身上,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就是孙铭九。
1927年,孙铭九加入了东北军,次年被派往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回国后,他在天津张学良的弟弟张学铭手下当教官。
1931年,张学良路过天津的时候,张学铭让孙铭九护送自己的哥哥。就这样,孙铭九有机会结识了张学良,并受到他的赏识。当时,张学良还送给他一块瑞士名表作为礼物。
从此以后,两人的关系逐渐亲近。孙铭九先后担任张学良的机要随从参谋、卫队营营长,成为张的心腹嫡系。
1936年,张学良在东北军内成立了一个秘密政治组织——“抗日同志会”。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是一些血气方刚、思想激进的青壮年军官,孙铭九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早就对蒋介石的“安内攘外”政策心怀不满,一心想要通过武力的方式救国。这就是后来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
西安事变一直存在一些疑点,比如我们都知道张学良和杨虎城是策划者,但是具体的执行人到底是谁呢?外界对此一直众说纷纭。直到西安事变43年后的1979年,孙铭九公开在《人民日报》等各大报刊发表当年参与抓捕蒋介石的经过。
从此以后,外界普遍认可当年发动西安事变的是张、杨,而具体的执行人则是孙铭九。
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扣留在南京。东北军高级将领王以哲、何柱国等人主张和平解决,而孙铭九等力主武力救张,两拨人发生了激烈冲突,最后孙铭九竟派人将王以哲枪杀,酿成了“二二事件”。
为了保护孙铭九,周总理命刘鼎将他送入红军苏区暂避。可是随着“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国共第二次合作开始,民族抗日统一局面逐渐形成。孙铭九作为杀死王以哲的人,不适合再待在苏区。他离开了苏区,先后躲藏于天津租界和上海租界,到后来居然直接投靠汪精卫政府做了汉奸。
其实,当年西安事变中参与“捉蒋”的东北军将领,投靠日本的并不少。除了孙铭九以外,还有张学良的参谋长鲍文樾、还有应德田,苗剑秋这些曾经的激进少壮派军官。
他们原本是爱国将领,却因为情势所逼、或者个人原因倒向了侵略者,让人惋惜不已。
抗战胜利后,孙铭久又投降了国民党。解放战争时期,他被我军俘虏后到哈尔滨,向李兆麟投降。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当年参与西安事变中的军官大部分成了新政府的座上客。可是应德田、孙铭九等人,却因为复杂的历史受到审查。不过好在,孙铭九并没有因为他当过汉奸而遭到太多为难。新中国成立后,柯庆施当上海市市长,聘他为市府参事。
晚年的孙铭九还担任了第六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五、六届上海市政协委员等许多社会职务。
这些年来,孙铭九一直记挂着张学良,而张学良也始终没有忘记这位曾经的属下。1990年,有人张学良,如果有朝一日重返大陆,要见些什么人。他第一个提到的名字,就是孙铭九。
1991年8月,沉默多年的张学良在台北接受日本NHK电视台导演长井晓的专访,首次向外界披露了西安事变的风风雨雨。
不久之后,长井晓来上海,见到了孙铭九。他给孙铭九看了在台北时采访张学良的录像带,并说:“张将军很关心你的情况。”孙铭九看着电视里几十年未曾谋面的少帅,忍不住老泪纵横。
2000年4月8日孙铭九在上海安辞世,终年92岁。根据他生前遗愿,丧事从简,不举行任何形式的悼念活动。
孙铭九去世后,国内媒体报道他的生平,都用了“骊山捉蒋立大功英雄”这样的字眼。无论他后来的人生之路有多崎岖坎坷,也无论他一生的是非功过,他当年在西安事变中所作的贡献,将为历史永远铭记。
参考资料:《孙铭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