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夏日的傍晚,上海某小区的中心广场上人头攒动。随着音乐节奏响起,一群中年妇女整齐划一地舞动着,引来不少路人驻足观看。
"沈梅,今天状态不错啊!"舞蹈队长李秀芳冲着队伍中一位穿红色舞裙的女子喊道。
沈梅微微一笑,脚步轻盈地完成了一个旋转。五十岁的她,身材保持得很好,一举一动都充满活力,完全看不出已是两鬓微霜的年纪。
"下周就要参加全市比赛了,咱们再加把劲!"李秀芳鼓励着队员们,"今天再排练两小时,争取把动作都记熟!"
"没问题!"沈梅兴奋地说,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
音乐声中,沈梅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忘却了所有烦恼。这里是她的天堂,是她唯一能感到愉悦的地方。在这里,她不是那个有着病重丈夫的沈梅,而是舞队里最耀眼的明星,是众人羡慕的对象。
两小时的排练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沈梅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与舞伴们聊天。
"哎呀,沈梅,你家建国最近好些了吗?"一位舞伴随口问道。
沈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敷衍地说:"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唉,可怜的建国,得了那病确实不容易,你也辛苦了。"另一位舞伴叹道。
沈梅勉强点点头,匆忙告别:"我得回去了,明天见!"
走出小区广场,沈梅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每次回家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那个病床上的男人,那个充满药味的房间,都让她窒息。她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希望能晚一些面对那个令她压抑的家。
推开家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沈梅皱了皱眉,勉强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
客厅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李阿姨正在收拾餐桌。
"李阿姨,今天辛苦你了。建国呢?"沈梅随口问道,眼睛却没有看向卧室的方向。
"睡着了。"李阿姨低声回答,"今天发烧到三十九度,我叫了医生来看,现在退烧了,才睡着。"
"哦,那就好。"沈梅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要不是你帮忙照顾建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阿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道:"沈梅啊,建国现在这样,需要人照顾。你是他妻子,应该多陪陪他。舞蹈队的事情可以少参加一些…"
"我知道,我知道。"沈梅不耐烦地打断,"但下周就要比赛了,我是领舞,不能缺席。再说了,建国不是有你照顾吗?我会付你工钱的。"
李阿姨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建国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和关心。今天他问了你好几次,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会跟他说的。"沈梅敷衍道,"今天我太累了,想先洗个澡。"
李阿姨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那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再来。"
"嗯,麻烦你了。"沈梅点点头,目送李阿姨离开。
门关上后,沈梅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浏览着舞蹈队的群聊。群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在讨论下周比赛的事情。沈梅微笑着回复了几条消息,完全沉浸在广场舞的世界里。
突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从卧室传来。沈梅不情愿地站起身,走向卧室。
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丈夫陈建国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形瘦削,与记忆中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判若两人。
"梅子,你回来了…"陈建国虚弱地说,试图伸手去拉她。
沈梅站在床边,没有靠近:"嗯,我回来了。李阿姨说你今天发烧了?"
"没事,已经好多了。"陈建国挤出一丝笑容,"你今天跳舞开心吗?"
"还行吧,下周就要比赛了,大家都很紧张。"沈梅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避开丈夫。
"梅子,"陈建国犹豫了一下,"下周的比赛,能不能…"
"不能。"沈梅冷冷地打断,"我是领舞,不能缺席。再说了,有李阿姨照顾你,又有什么问题?"
陈建国的眼神暗淡下来:"没什么问题,只是想…算了,你去忙吧,我有点累了。"
沈梅松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洗澡了。"
走出卧室,关上门,沈梅长舒一口气。她讨厌那个充满药味的房间,讨厌那个病怏怏的丈夫,讨厌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在广场舞队里,她是自由的,是被欣赏的;而在家里,她只感到窒息和负担。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沈梅打开门,看到儿子陈阳站在门外,一脸疲惫。
"妈,我听李阿姨说爸今天发烧了?"陈阳一边脱鞋一边问。
"已经退烧了,人也睡着了。"沈梅简短地回答。
陈阳皱眉看着母亲:"妈,你今天又去跳舞了?爸病成这样,你就不能多陪陪他吗?"
"我陪不陪他不都一样吗?又不能让他好起来。"沈梅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再说了,我照顾他这么久,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你是他儿子,怎么不见你天天来照顾?"
"我工作忙,你知道的。但我每周都会回来看望爸,还会给李阿姨打电话了解情况。"陈阳无奈地说,"妈,爸现在需要的是家人的关心和陪伴。医生说了,他时日不多了…"
"那我陪着又能怎样?还不是看着他痛苦,我也跟着痛苦?"沈梅反驳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你不知道,每天看着他那样,我心里有多难受!"
陈阳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妈,你真的是因为心疼爸才不愿意面对他吗?还是因为……算了,我去看看爸。"
陈阳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沈梅站在客厅,心乱如麻。她知道儿子对她有意见,但她不想解释。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感受,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她走到阳台,点上一支烟,望着远处灯光璀璨的上海夜景,思绪飘回了过去。
02
1988年,二十三岁的沈梅嫁给了比她大五岁的陈建国。
那时的陈建国在国企工作,是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而沈梅则是厂里的普通工人,能嫁给陈建国,是许多女孩羡慕的事情。
婚后的前几年,生活平淡而幸福。陈建国对沈梅体贴温柔,沈梅也是个贤惠的妻子。儿子陈阳的出生,更是为这个家庭增添了欢乐。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国企改革的深入,陈建国的工作压力越来越大。他开始频繁加班,回家后也是一脸疲惫。慢慢地,他开始借酒消愁,常常醉醺醺地回家。
"你又喝酒了?"沈梅皱着眉头看着踉踉跄跄的丈夫。
"关你什么事!"陈建国粗暴地推开她,"我累了一天,喝点酒怎么了?"
"你看看你,衣服都脏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沈梅试图帮他脱外套。
"烦不烦?整天唠叨!"陈建国一把推开她,沈梅踉跄几步,撞在墙上。
这样的场景在后来的日子里经常上演。温柔体贴的丈夫变成了脾气暴躁的酒鬼,沈梅从爱慕变成了忍耐,再到麻木。
2003年,国企改革最艰难的时期,陈建国下岗了。失去工作的他更加消沉,整日酗酒度日,对沈梅的态度也越发恶劣。
"你他妈的除了会唠叨还会干什么?看看隔壁王家媳妇,人家找到新工作了,你呢?整天在家做做饭扫扫地,有什么用?"陈建国醉醺醺地咆哮。
沈梅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丈夫的辱骂。为了维持家庭生计,她已经找了两份工作,早出晚归,疲惫不堪。
日子就这样艰难地过着,直到2010年,陈建国在朋友的介绍下,进入了一家私企做保安。工作稳定后,他的脾气稍有好转,但对沈梅的冷漠和轻视已经根深蒂固。
沈梅渐渐习惯了丈夫的冷漠,也习惯了自己的沉默。她将所有的爱和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看着陈阳顺利毕业,找到好工作,是她最大的慰藉。
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家庭的平静。陈建国在一次体检中被诊断出肺癌晚期,医生给出的生存期只有半年到一年。
沈梅站在医院走廊上,握着丈夫的诊断书,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泣还是解脱,这个曾经爱过又恨过的男人,即将离开人世。
"梅子,医生说我时间不多了。"回家的路上,陈建国突然开口,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沈梅握紧方向盘,没有回答。
"这些年,我对不起你。"陈建国继续说,"我知道我脾气不好,常常对你发火,但你要知道,我心里是爱你的。"
沈梅冷冷地回应:"知道了,回家吧。"
那天晚上,当陈建国沉沉睡去,沈梅独自站在阳台上,无声地流泪。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哭泣,是为即将逝去的婚姻,还是为那些被辜负的青春年华。
随着陈建国病情的加重,照顾他的责任自然落在了沈梅身上。起初,她还能勉强应付,但随着丈夫的病情恶化,她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内心的抵触情绪也越来越强烈。
恰在此时,沈梅的初中同学张丽找到了她。
"梅子,我们小区新成立了个广场舞队,你要不要来试试?"张丽热情地邀请,"跳跳舞,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有好处。"
沈梅犹豫了:"我家里有病人要照顾,恐怕没时间…"
"就每天早上和晚上各一小时,不耽误事的。"张丽劝道,"你整天照顾病人,也该放松一下,不然身体垮了怎么办?"
在张丽的再三邀请下,沈梅勉强答应去看看。谁知这一去,竟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广场舞队的氛围让沈梅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和自由。舞蹈的节奏,音乐的旋律,还有队友们的欢声笑语,让她暂时忘却了家庭的烦恼。
"沈梅,你跳得真好!"舞队长李秀芳称赞道,"你以前学过舞蹈吗?"
沈梅摇摇头,有些羞涩:"没有,就是觉得音乐节奏很好,跟着感觉跳而已。"
"你有天赋!"李秀芳拍着她的肩膀,"继续练习,下次我们社区有表演,说不定可以让你上台呢!"
这句话像一颗种子,埋进了沈梅的心里。从未被人如此肯定和欣赏的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渐渐地,沈梅开始更多地投入到广场舞活动中,从每天早晚各一小时,到整个晚上都泡在舞队里。她借口说要为表演排练,常常到深夜才回家。
而在家中,她对丈夫的照顾越来越敷衍。家务也是草草了事,甚至开始借口舞队活动,将照顾丈夫的责任推给儿子和热心的邻居李阿姨。
"妈,你能不能少跳几天舞,多陪陪爸爸?"陈阳不止一次地抱怨。
"你爸有李阿姨照顾,不会有事的。"沈梅总是这样回应,"我已经照顾他好几个月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陈阳无奈地摇头:"李阿姨再好,也只是外人。爸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
"那你怎么不多回来陪他?"沈梅反问。
"我工作忙,你知道的。但我每周都会回来看望爸。"陈阳解释。
沈梅冷笑:"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忙。这么多年来,我从没为自己活过,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点乐趣,难道还不行吗?"
陈阳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沈梅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去。在她心里,广场舞已经成了生活的全部,是她逃避现实的避风港。在那里,她不是病人的妻子,不是失败的女人,而是被人欣赏和尊重的团队核心。
03
陈建国的病情日益恶化,从最初的腹痛纳差,到后来的咳嗽不止,再到卧床不起。他的人生,仿佛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随时可能熄灭。
即便如此,沈梅依然我行我素,将大部分照顾丈夫的责任推给李阿姨和偶尔回来探望的儿子。她的生活重心完全转移到了广场舞队,尤其是即将到来的舞蹈比赛。
"沈梅,你最近练习太拼了!"李秀芳关切地说,"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沈梅摇摇头,擦去额头的汗水:"没事,我想把动作再练好一点。这次比赛对我很重要。"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李秀芳敏锐地察觉到沈梅的异常。
沈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李队长,你知道的,我丈夫病得很重,医生说…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
"那你还天天来跳舞?不回去照顾他?"李秀芳惊讶地问。
"照顾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沈梅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和不耐烦,"再说,有李阿姨和我儿子照顾他,不会有事的。"
李秀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沈梅啊,我知道照顾病人不容易,但毕竟是你丈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梅打断她,"但你不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他年轻时对我不好,下岗后脾气更差,整天喝酒骂人。现在他病了,大家都同情他,都觉得我应该无条件地照顾他。可我的苦,谁知道?谁关心?"
李秀芳被沈梅的情绪震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算了,不说这些了。"沈梅勉强露出笑容,"比赛就在下周,我们还是专注排练吧。"
与此同时,在家中的陈建国,正躺在床上,孤独地望着天花板。门铃响了,是李阿姨来照顾他。
"建国啊,我来了。"李阿姨走进房间,看到陈建国憔悴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阿姨,谢谢你。"陈建国虚弱地说,"我已经麻烦你好几个月了,真是过意不去。"
李阿姨摆摆手:"别这么说,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了,要是我老伴还在,生病了,我也会这样照顾他的。"
陈建国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梅子呢?又去跳舞了?"
李阿姨不忍心直说,只是含糊地回答:"可能去买东西了吧。"
陈建国苦笑:"李阿姨,您不用瞒我。我知道她去哪儿了。这么多年,我亏欠她太多,她现在不想见我,我能理解。"
"建国啊,别多想。她可能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的病情,需要点时间调整。"李阿姨宽慰道。
"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陈建国平静地说,"只是希望临走前,能和她好好道个别,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李阿姨,您帮我个忙,可以吗?"
李阿姨点点头:"你说。"
"我写了一封信,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能请您帮我保管好吗?等我走后,交给律师邱文良,他知道怎么做。"陈建国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牛皮信封。
李阿姨接过信封,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照办。"
"谢谢您,这些年真的麻烦您了。"陈建国感激地说。
李阿姨红了眼眶:"别这么说,你好好养病才是正经事。"
就在李阿姨照顾陈建国的同时,沈梅正在广场上随着音乐激情舞动。她完全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忘却了所有烦恼。对她来说,广场舞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消遣,更是她逃避现实的避风港,是她找回自我价值的途径。
一周后,广场舞比赛如期举行。沈梅和舞队的姐妹们早早地来到了比赛现场,精心准备着即将到来的表演。
就在这时,沈梅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李阿姨。
"喂,李阿姨,什么事?"沈梅不耐烦地问。
"沈梅啊,你快回来吧,建国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可能…"李阿姨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梅心头一紧,但很快又松懈下来:"不会有事的,他身体一直很好,肯定能撑过去。"
"可是医生说…"
"李阿姨,我现在正准备比赛,马上就要上场了。您先照顾着,我比赛一结束就回去。"沈梅打断了李阿姨的话。
"沈梅,建国他…他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想见你最后一面…"李阿姨哽咽道。
沈梅沉默了一瞬,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舞台上的音乐响起,她听到李秀芳喊她上场。
"李阿姨,我真的走不开。您帮我照顾好他,我比赛完立刻回去。"说完,沈梅匆匆挂了电话,调整心情走向舞台。
舞台上,沈梅跳得格外投入,仿佛要将所有情绪都倾注在舞蹈中。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每一个表情都饱含感情。观众席上响起阵阵掌声,沈梅感到一种久违的满足感。
表演结束后,舞队获得了比赛的二等奖。大家欢呼雀跃,相互拥抱庆祝。李秀芳搂着沈梅的肩膀,满脸笑容:"沈梅,你今天跳得真棒!没有你,我们肯定拿不到这个奖!"
沈梅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惦记着家里的情况。她急忙和大家告别,赶回家中。
然而,当她到家时,只看到客厅里坐着一脸凝重的儿子和泪流满面的李阿姨。
"妈,你终于回来了。"陈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爸爸他…刚刚走了。"
沈梅愣在原地,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她机械地问:"怎么会?医生不是说还能撑几个月吗?"
"他一直在等你回来。"李阿姨哭着说,"一直喊着你的名字,说有话要对你说。可是…"
沈梅踉跄着坐到沙发上,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悲伤还是解脱,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最后有没有…说什么?"沈梅哑着嗓子问。
陈阳摇摇头:"他只说,希望你能原谅他这些年对你的不好,希望你今后能过得快乐。"
沈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那个曾经爱过、恨过、最终疏远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留下无尽的遗憾和未说出口的话语。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过程简单而肃穆。沈梅全程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离世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熟人,而非相守三十年的丈夫。只有在众人散去后,她才独自站在陈建国的墓前,流下了几滴眼泪。
"建国,你终于解脱了。"沈梅低声说,"我也解脱了。"
04
葬礼结束后,沈梅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没有了病人需要照顾,她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广场舞活动中。每天清晨和傍晚,她准时出现在小区广场上,和舞伴们一起舞动。
她的脸上重新挂满了笑容,仿佛所有的阴霾都随着丈夫的离去而消散。
"沈梅,最近气色不错啊!"李秀芳笑着说。
沈梅微微一笑:"是啊,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这些年照顾病人,真是累坏了。"
"节哀顺变吧,好好照顾自己。"李秀芳拍拍她的肩膀。
沈梅点点头,心里却想:什么节哀顺变,我恨不得早点解脱呢。
回家的路上,沈梅开始盘算起未来的计划。陈建国虽然走了,但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些积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小户型,虽然不大,但地段不错,市值约四百多万。还有存款大概二十万左右。这些财产足够她后半生安稳度日了。
"等房产过户完成,我就可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了。"沈梅心想,"或许可以报名参加更高级的舞蹈班,还可以和舞队的姐妹们一起去旅游..."
想到这里,沈梅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丈夫的离世确实给她带来了一种解脱感。
这些年照顾病人的疲惫,忍受丈夫脾气的委屈,以及婚姻失败的痛苦,似乎都可以随着陈建国的离去而结束了。
一周后,沈梅决定去办理房产过户手续。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一套得体的套装,化了淡妆,看起来精神焕发。
"妈,你去哪儿?"正好回来看望母亲的陈阳问道。
"去房产局办点事。"沈梅简短地回答。
陈阳皱了皱眉:"房产的事不用着急吧?爸才走不久..."
"早办完早安心。"沈梅不以为然,"对了,你爸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我想查查余额。"
陈阳看了母亲一眼,欲言又止:"妈,你现在就想着这些事情,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沈梅反问,"日子还得过下去,房子钱都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再说了,我照顾你爸这么久,应该得到些什么吧?"
陈阳不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沈梅没有理会儿子的反应,拿起包准备出门。临走前,她回头对陈阳说:"我回来得晚,你自己解决午饭吧。"
阳光明媚的一天,沈梅心情舒畅地走进房产局大厅。她拿着号码牌,耐心等待叫号。终于,轮到她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工作人员礼貌地问道。
"我丈夫前不久去世了,我想把房产过户到我名下。"沈梅说着,递上了一叠材料,包括结婚证、丈夫的死亡证明等。
工作人员接过材料,仔细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面露难色,
可接下来柜员说的一句话却让她当场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