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国的诸多军事将领中,韩复榘是一个颇有争议的存在。社会上流传着不少关于他的笑话和传说,如不懂篮球、乱判案、写的打油诗文理不通……还说他只是一介武夫。
事实上,真实的韩复榘并非如此。梁漱溟就曾评价他说:
“我印象中的他对儒家哲学颇为赞赏,且读过很多孔孟理学之作,并非完全是一介武夫。”
韩复榘不仅会打篮球,而且还很擅长。1916年,韩复榘等连级军官随冯玉祥来到北京学习打篮球,此后,几乎每个周日,韩复榘都会来到北京继续学习,了解篮球规则、动作等。回到军营后,他又将学到的传授给其他官兵。
从此,篮球不仅成为了他最热爱的一项运动,也成为了他的部队中最常开展的运动。有老兵回忆称,每当部队举行篮球比赛时,他一定会来现场观看,有时候还是上场打球。
除了打篮球外,韩复榘踢足球也不在话下,家中孩子们顶球、压球、射门等足球技巧都是他教的。
至于外界评价他“一介武夫”,更是对他的严重误解。韩复榘出生于耕读之家,父亲曾是清末秀才,在私塾教书多年。在父亲的教育和影响下,他对儒家经典也多有了解。参军入伍后,也一直保持着读书的良好习惯。无论是评说成吉思汗的黩武主义功罪,还是评论《水经》,韩复榘用词犀利准确,一看就是知书达理之人。
另外,他还十分重视教育事业,能容得下读书人。在主政山东期间,韩复榘便增设了许多中学、医学专科学校、师范学校和职业学校,并勒令学龄儿童入学,在1929年到1933年的四年时间里,初小人数便从此前50多万增加到了100多万。
此外,关于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计划,也得到了韩复榘的大力支持。
1927年,蒋介石任命何思源出任山东省教育厅长,韩复榘刚刚调任山东省政府主席,当时,山东省政府的领导班子都是由韩复榘一手带来的亲信。
因何思源是蒋介石特意点名的,所以,韩复榘一开始对他很有戒心。何思源也不愿夹在中间难做,他便找到韩复榘,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说:
“教育经费决不能减,而且每年都要涨。这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事关后代。你要让我干,就必须这样。不让我干的话,我就走。”
何思源原本已经做好了惹怒韩复榘卷铺盖走人的准备,但没想到的是,韩复榘当即表态道:“决不会欠你的教育经费,这一点,你放心。”
以此为契机,何思源重新认识了韩复榘,并渐渐与他成为了朋友。在他看来,韩复榘其实很容易相处,他不是阴险之人,说话时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即可。
在韩复榘主政山东期间,山东的教育事业获得了很大的发展。他十分信任何思源,从没有在教育部门安插过任何一个自己的人。仅从这一点上来看,便是十分难得的。
而韩复榘的举动也受到了何思源的尊敬。1938年,韩复榘被蒋介石诱捕后,曾希望能够从何思源的嘴里搜罗到一些关于韩复榘的罪名,但何思源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站出来为他说话,“他不仅没有欠过一分钱教育经费,也从没有买卖过鸦片。”
韩复榘在山东期间,可谓铁腕治吏。尤其特别痛恨贪官污吏,一旦发现便立即逮捕,并依军法论处。
在禁烟禁赌方面,也同样严苛。吸食鸦片的人,前两次被抓住的话,免不了被打一顿,但如果是第三次,那就直接被枪毙。至于贩卖鸦片的人,则二话不说直接枪毙。
正因如此,社会上才逐渐传出了韩复榘“杀人如麻”的传闻。
至此,呈现在我们眼前的韩复榘是一个正面形象,但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却因为消极抗战,对日军不战而败而留下了最为屈辱的一笔。
国民党内派系林立,且有着十分鲜明的嫡庶之别。韩复榘初到山东时,他手中的兵力还不足三万人,因为害怕被蒋介石吃掉,他想方设法,很快便扩充了部队兵力。
1936年西安事变爆发后,韩复榘明确表态支持张学良和杨虎城,引起蒋介石的猜忌和痛恨。
抗日战争爆发后,韩复榘奉命主持山东防务。起初,韩复榘在面对日本侵略者时,表现得十分积极,先后发起了几次比较大的战役,对日军造成重创。但与此同时,他的部队也损失较大。
面对军事上的不利局面,韩复榘逐渐转变了抗日态度。一方面,他担心蒋介石趁自己兵力薄弱搞吞并,对自己撤职查办。另一方面,他又愤怒于日军侵略祖国。
就在韩复榘处于矛盾之时,蒋介石突然朝令夕改,将原本要调给韩复榘的中央军重炮旅调给了汤恩伯。蒋介石的这一举动让韩复榘彻底死了心,他认定蒋介石就是要将自己的部队当作敢死队,借此铲除自己。
在这样的嫌隙下,为保存自身实力,韩复榘几乎不战而败,主动放弃防务。撤离济南前,他还下令放火烧毁了省政府等建筑,美其名曰实行“焦土抗战。”
撤退后,韩复榘又秘密联系上了四川的刘湘,商定共同反蒋。他自认为保存下来的十万兵马一定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助力,就算是蒋介石也无可奈何。但不可否认,为一己私利而放弃了民族大义成为了他一生难以洗刷的污点,同时也为蒋介石除掉他提供了最好的理由。
1938年1月,韩复榘被蒋介石以召开高级将领机密军事会议为由,骗来参会。他来到会场后,随行的三个卫士被提前留在了门外,而他则被秘密控制了起来。
1月19日,韩复榘接受国民党高等军法会审,审讯期间,他始终高昂着头颅,一句话不说,也不求饶。24日晚上7时许,韩复榘被处决。在其部下的劝说下,蒋介石才同意将他安葬。
虽然韩复榘有对日军不战而败的污点,但他的儿子韩子华却成为了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并来到了抗美援朝战场上杀敌立功。
当年,韩子华报名参加解放军时,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本来是不抱有希望的。但令他意外的是,中国共产党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他符合解放军参军条件,于是便顺利入伍。
抗美援朝打响后,韩子华成为了中国志愿军中的一员,保家卫国,入朝参战。在战场上,韩子华充分发挥自己搞宣传工作的能力,穿梭于枪林弹雨中。
不久后,韩子华又被安排进入战俘营工作,因为他是当时军中少有的会说英文的人。在抗美援朝期间,韩子华因表现出色,还曾荣获三等功。
回国后,韩子华将自己在战场上取得的成就抛之脑后,全身心投入到了为国家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工作中。
参考资料:《韩复榘传》 、今古传奇·单月号2019年3期、文史博览·文史2018年6期、检察风云2016年13期、《齐鲁周刊》2015第2期、新传奇2015年4期、阅读2013年8期、 《河北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