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瑙鲁，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海边，欣赏日落时分的晚霞，或者躺在卡车后面欣赏满天繁星。”曾获得2023年瑙鲁选美比赛冠军的罗可布利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描绘了这个遗世独立小岛国的美好图景。
然而，随着全球变暖，位于南太平洋的瑙鲁正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生存保卫战。这个曾经因磷酸盐矿藏而富甲一方的国家，正面临海平面上升、海岸侵蚀等生存威胁。为了筹集资金应对气候变化，瑙鲁近日启动了一项颇具争议的“黄金护照”计划，试图通过出售护照筹资，将岛上人口的90％迁移到更高海拔区域。
出售护照筹资解决燃眉之急
据新华社报道，瑙鲁深受气候变化影响。自1950年以来，瑙鲁平均气温每十年升高大约0.15至0.25摄氏度，周边海表温度也呈现相同趋势。1993年以来，瑙鲁附近海平面每年上升约5毫米，高于全球平均水平。气温升高、海平面上升、珊瑚白化、渔业资源减少等，给岛上居民带来严峻挑战。
澳大利亚莫纳什商学院研究员戴耶指出，“许多居住在沿海地区的瑙鲁人已经失去了家园，有些人的房屋被海浪吞没，他们失去了一切。”
瑙鲁总统阿迪昂日前表示，该国启动了一项“黄金护照”计划，旨在通过出售护照，为瑙鲁民众的搬迁行动提供资金支持。据介绍，瑙鲁护照可免签证进入英国、阿联酋等89个国家和地区。瑙鲁政府预计第一年将有超500万美元的收入，最终将重新安置约1万名瑙鲁人。
不过，出售护照的模式往往伴随着争议。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苏拉克表示，尽管出售护照有可能对瑙鲁这样的袖珍国家产生“绝对巨大的”经济影响，但是该计划的成功取决于“收入如何流入该国，以及这些收入将用于什么用途”。
瑙鲁人知道这样的风险，但对于他们来说，如今不得不破釜沉舟。曾经的瑙鲁，一度是全球最富有的国家之一。20世纪初，瑙鲁人找到了致富的金钥匙——露天开采磷酸盐矿。然而，提前透支了资源红利的瑙鲁人，富裕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上世纪90年代开始，瑙鲁的磷酸盐开始枯竭，曾经的支柱产业渐渐不具备经济价值。过度的资源开发还导致岛上中心地区几乎荒芜，到处都是参差不齐的岩石，大量土地丧失耕作价值，这使得瑙鲁人在气候融资时捉襟见肘。
融合传统和现代技术拯救家园
“我们的传统文化正逐渐消亡……如果没有传统文化，就没有身份。”瑙鲁人夸迪娜坐在地上，耐心地用露兜树叶编织篮子，“我们必须继续学习。”
夸迪娜手中的露兜树是瑙鲁国家象征之一。露兜树既是瑙鲁人的食物来源，也可作为材料运用至多个方面。但如今瑙鲁的露兜树已非常少，近年来一直为应对气候变化奔走的劳蒂表示，她在瑙鲁沿海地区种植了不少露兜树，这一国宝级的植物有助于防止海岸侵蚀。
近年来，瑙鲁人利用传统技术抵御气候变化。他们重拾传统的渔业技术，发展可持续捕捞方式。他们还恢复了传统的建筑技艺，建造更能抵御风暴的房屋。
瑙鲁人深知，面对气候危机，他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除了重拾传统，拥抱新兴技术也成为瑙鲁人青睐的方式。劳蒂还开设了视频技能培训课程，不光传递应对气候变化的观点，还讲述瑙鲁历史传统故事，她希望此举可以增强年轻人的文化自豪感，吸引他们更好投身应对气候危机的事业。
在瑙鲁应对气候危机的过程中，中国菌草技术的推广提供了有益帮助。瑙鲁的土壤类型不适合农作物种植，但是菌草却能在这类土壤环境中生存，还可以起到土壤改良、固碳降碳的作用。近年来，中国菌草技术引入瑙鲁，提供了经济和生态效益。瑙鲁民众表示，“引进菌草技术能帮助瑙鲁提高应对气候变化能力，通过发展新产业提升经济活力。”
瑙鲁并非个例。离瑙鲁不远的基里巴斯，由33个大小岛屿组成。与瑙鲁人采取“移民”策略类似，基里巴斯政府2014年在邻国斐济购置了一块土地，作为国民的未来安置地。全球首座“漂浮城市”如今正在马尔代夫广袤无垠的海域中渐成规模。“漂浮城市”距马尔代夫首都马累约10分钟车程，形状就像马尔代夫人从小就熟悉的“脑珊瑚”。面对变幻莫测的海浪，马尔代夫人欲与海浪共舞，让自己从“气候难民”变成“气候创新者”。
原标题：当国家面临沉没：瑙鲁发起自救
栏目主编：刘畅 文字编辑：刘畅
来源：作者：文汇报 沈钦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