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蜷缩在酒店飘窗边，雨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极了她此刻斑驳的人生。三天前那个暴雨夜，她亲眼撞见交往五年的男友搂着陌生女孩在巷口拥吻。更让她崩溃的是，母亲在电话里冷冰冰地说："你弟弟要出国留学，家里实在供不起两个大学生了。"
她摸到床头柜上还剩半瓶的威士忌，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摇晃时，突然想起陈默总说宿醉要喝蜂蜜水。这个从小跟在她身后的邻家男孩，在她最狼狈的雨夜里翻过三个街区送姜茶，在她被同事刁难时默默记下对方车牌，在她每个生日凌晨准时发来"地铁口早餐铺上新了"的短信。
门铃突兀响起时，林小满正踩着满地空酒瓶踉跄去开冰箱。陈默裹挟着潮湿的夜风撞进来，黑色冲锋衣肩头洇着深色水痕，手里提着咕嘟冒热气的砂锅。"楼下保安说你叫了六瓶酒。"他边说边熟门熟路地摸出抽屉里的醒酒药，"喝完这碗菌菇粥，我陪你去砸渣男的车。"
咸涩的泪水突然决堤，林小满在模糊视线里看到对方慌乱掏纸巾的模样。就像高二那年她痛经晕倒，陈默翻墙逃课背她去医务室，白衬衫后背洇开大片汗渍，却还记得用手护住她垂落的发梢。
宿醉醒来的清晨，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林小满发现自己枕着陈默的胳膊。青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喉结旁有道浅淡的疤——那是大二暑假替她挡下失控外卖车留下的。记忆碎片突然串联成线，每次搬家时出现在楼道里的打包箱，手机备忘录里永远有效的"代金券"，还有暴雨天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的黑伞。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好了。"陈默不知何时醒来，指尖绕着她散落的发丝，"那年开学典礼你作为新生代表发言，话筒啸叫时你吐了吐舌头。后来你总说我天生会照顾人，却不知道所有温柔都是预谋已久。"
他掏出手机划开加密相册，三百多张照片里全是她：图书馆打盹时鼻尖沾着墨迹，辩论赛夺冠时飞扬的裙角，甚至包括她错拿陈默饭卡买过的二十七杯奶茶口味统计表。当看到自己哭花眼妆的丑照也被小心收藏时，林小满终于破涕为笑。
婚礼请柬设计成校园卡复刻版那天，陈默在厨房研究新甜品配方。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围裙的柴犬图案上，林小满突然想起某个被刻意忽略的细节——当年那个劈腿的前男友，似乎从他们吵架开始就频繁收到匿名举报信。
"陈先生，解释下工商局怎么会突然查他公司税务问题？"
"可能是某个热心市民看不惯渣男浪费社会资源？"男人转身把芒果班戟喂进她嘴里，眼角笑纹里盛满蜂蜜色的光，"对了，你弟的留学担保人我找好了，明天记得提醒妈把房产证放回保险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