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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的冬天一向冷得刺骨，寒风呼啸着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让人直想往被窝里钻。李建国抱着从医院带回来的检查单，疲惫地推开了家门。这几天他忙得焦头烂额，父亲李明德因为突发中风住进了医院，整个人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父亲的身体本就不好，年近八十六，年纪大了，吃力的地方也多。可让李建国始料未及的是，父亲躺在病床上，嘴里却念叨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张国华……情报……站点……”这些词像一团雾，萦绕在李建国的脑海中，让他越想越不对劲。
父亲李明德是北平某小学的国文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兢兢业业，退休后也不曾与什么大事挂钩。他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爱翻翻老书、写点小文章，有时候还去隔壁社区给邻居的孩子补补课。他的一生，简简单单，规规矩矩。可这几天他梦里念叨出的那些词，让李建国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虚弱的老人和那些“地下工作”联系到一起。
“张国华是谁？”李建国一边翻着医院的药单，一边低声嘟囔着。可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法把这个陌生的名字和自己的父亲联系起来。
可一切的谜团，在他回到家，走进父亲的书房后，有了惊人的突破。
父亲的书房和往常一样安静。书架上堆满了旧书，大多是一些国文教材、古代经典，还有些泛黄的笔记本。他随手翻了几本，除了学生作业批注和一些诗词摘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偶然瞥见了书桌底下的一个抽屉——一个带锁的抽屉。
“还锁着？”李建国皱了皱眉。他从小到大都在这间书房里长大，从没见过父亲锁过什么东西。他翻了半天，终于在书桌抽屉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把小钥匙。他带着好奇的心情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本灰扑扑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角落里。封皮已经泛黄，边角也卷了起来，上面没有写名字或日期。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笔记本拿了出来。
翻开笔记本的第一页，他愣住了——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数字和奇怪的符号。几乎每一行都和某种“记录”有关。
这些词看起来像是某种暗号，又像是一种特殊的工作记录。除此之外，笔记本里还夹着几张手绘的地图，北平城的某些地方被红圈标注出来，旁边写着“站点”“书店”“张国华”几个字眼。
“这是什么？”李建国喃喃自语，“老头子不是个老师吗，怎么还整这些？听起来像电影里演的地下党啊！”
越往后翻，他的疑问越多。笔记本后面的记录中提到了一些“任务完成”的细节，比如“课堂内组织读书会，确认学生背景”“通过家访获取目标情报”“策反目标军官家属”。每一条记录都像一块拼图，隐隐约约拼凑出一幅神秘的画面。
“不会吧……”李建国盯着笔记本，越看越觉得脊背发凉。
李建国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盯着眼前的笔记本发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小时候，父亲每天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教书，回家后还要辅导他功课。每年寒假，父亲总会带着他到北平城里的书店买教学参考书。父亲对书有一种近乎执着的喜爱，每次买书都要挑挑拣拣，还经常和书店老板聊上好半天。
小时候的李建国不明白：“买个书还聊这么多？”父亲总是笑笑说：“知识得讲究出处，不能瞎用。”
如今回想起来，那些书店的闲聊，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笔记本里几次提到“书店老板”“资料交付”，难道父亲真的在利用书店完成某种任务？
笔记本的内容逐渐展现出更清晰的线索。它提到，李明德不仅通过书店传递情报，还利用他的职业身份——小学教师，建立了一个隐秘的情报网络。
父亲是个热心肠的老师，尤其喜欢组织学生读书会。他常常鼓励学生多读书，开阔眼界。可在笔记本里，李建国却发现，这些读书会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学习，而是隐藏着某些秘密的“任务”。
“课堂内组织读书会，确认学生背景。”
“通过学生家访，接触目标家属。”
“目标家庭资料已核实，情报有效。”
读书会里，有几个学生是国民党高官的子女，父亲通过这些学生，获取了一些关键信息。比如一名学生无意中提到，父亲最近从军队带回了一些文件，另一名学生透露家里最近搬来了许多军用物资。
这些零星的消息，被父亲拼凑成了完整的情报，送到了地下党组织的手中。
笔记本后面的几页提到了一件重要的任务——策反国民党军官。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身份。
记录中写道：“目标军官家庭接触完成，妻子已表态支持和平。”“通过目标子女传递信件，和平协商顺利进行。”
李建国这才明白，父亲那些不起眼的家访，背后竟隐藏着如此重要的意义。他记得小时候埋怨过父亲：“当个老师还得家访，这不是操闲心嘛！”可现在想来，父亲的家访并不是单纯的“补课”，而是一种特殊的工作。
就在李建国准备合上笔记本时，他发现最后一页的夹层里藏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父亲站在北平城的一座老建筑前，身边站着几个穿着普通布衣的人。其中一个人旁边写着“张国华”三个字。
“张国华……”李建国盯着这个名字发呆。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病床上那些梦里的呓语，并不是胡乱的念叨，而是多年前未曾忘却的记忆。
捧着笔记本，李建国的心里百感交集。他的父亲，那个在他眼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师，竟然可能是一位参与地下工作的情报员。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笔记本上的字迹，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年轻时的模样：一手拿着教鞭，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另一手却悄悄传递着关于国家命运的重要情报。
“爸，你到底是谁？”
笔记本里详细记录的内容，让李建国震惊，也让他对父亲的另一面充满了疑问。
李建国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翻着手中的笔记本，脑海中一片混乱。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李明德竟然和北平解放时期的地下工作有联系。这个在他眼里一辈子教书育人的普通老人，竟然曾经参与过如此危险的任务。
他翻到最后几页，发现了一段清晰的记录：
“1948年12月，张国华传递情报成功，城内策反工作基本完成。和平协商进展顺利，北平和平解放在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