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十一岁那年的夏天，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个闷热的夜晚，蝉鸣声刺耳得让人心烦。
我躲在客厅的角落，目睹了父母那场最后的争吵。
"林雅琳，你这样我们还能过下去吗？"爸爸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有千斤重。
妈妈的眼眶已经红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能不能说清楚？"
"你心里明白，别逼我把所有事情说出来！"爸爸猛地提高了声音，一拳砸在了茶几上。
就在这时，爸爸突然转过头，看见了缩在角落的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愧疚。
"佳美，去你房间呆着！"爸爸严厉地说道，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吓得一动不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爸走到门口，从墙上取下了车钥匙，转身朝门外走去。钥匙在他手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志明，你要去哪里？"妈妈追了上去，声音中带着恳求，"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好不好？"爸爸没有回头，只是推开门走了出去，钥匙在他手中不停地响着。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爸爸。
第二天早上，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妈妈接完电话后，整个人崩溃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原来，爸爸昨晚驾车下山时因为情绪激动，在一个急转弯处失控，车子冲出了护栏......
当我站在爸爸的遗像前，十一岁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是因为和妈妈吵架，爸爸就不会离家，也就不会出车祸。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奶奶显然也这么认为。
"都是你！是你把我儿子逼走的！"葬礼上，奶奶指着妈妈的鼻子大声指责，"如果不是你整天对他唠叨个不停，他怎么会心情不好开车出事？你这个扫把星！"妈妈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流泪。我站在一旁，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理智告诉我奶奶的指责并非完全正确，可我心底深处还是忍不住想：如果不是因为母亲和爸爸吵架，如果不是因为母亲让爸爸心情不好，爸爸或许还活着。那个总是带我去游乐园，会在我生日时送我漂亮礼物的爸爸，就这样永远离开了我们。这种失去让我无法承受，而将责任推给妈妈，似乎能让我好受一些。
葬礼后的第三天，奶奶提着行李箱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我要住进来。"奶奶毫不客气地说，"这房子是我儿子的，我要替他守着这个家。"
妈妈站在门口，疲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让开了路，甚至还主动为奶奶收拾出了一间客房。
从那天起，我们的家变得异常压抑。奶奶把爸爸的照片摆满了客厅，却将妈妈从所有家庭照片中剪掉。餐桌上，奶奶总是对妈妈冷嘲热讽。
妈妈从不反驳，只是低头吃饭，或者默默地继续做家务。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听见卧室里传来的啜泣声。
有一次，我偷偷推开妈妈的房门，看见她正对着爸爸的照片小声啜泣。
"妈妈，你后悔了吗？"我轻声问道。
妈妈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擦干眼泪："佳美，你怎么还没睡？"
"妈妈，如果那天你们不吵架，爸爸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我直视着妈妈的眼睛，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妈妈楞住了，她看着我，眼神既悲伤又复杂："佳美，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等你长大了，妈妈会告诉你全部真相。"
"什么真相？为什么要等我长大？"我不解地问。
妈妈轻轻抱住我："妈妈只希望你能快乐地长大，不要背负太多不该你承担的东西。"
我依然不理解妈妈的话，只是固执地认为，她在逃避责任。
爸爸走后，事情变得更糟。奶奶开始打爸爸遗产的主意，她声称爸爸生前曾口头表示要把所有财产留给她，妈妈和奶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在爸爸的一周年忌日那天，奶奶彻底失控了。
"陈雅琳，你现在给我把明辉的遗产拿出来！"奶奶在祭拜完爸爸后，回到家就对妈妈大吼。
"妈，那笔钱里也有我的一份，这是我和明辉共同的财产。"妈妈平静地回答。
"共同财产？"奶奶冷笑一声，"你当初嫁给我儿子时什么都没有，现在倒是想分一杯羹？你迟早会再嫁人，到时候带着我儿子的钱去便宜别的男人？"
"请您注意言辞。"妈妈的声音变得冰冷，"佳美还在这里。"
"怎么？心虚了？"奶奶转向我，"佳美，你妈妈早晚会嫁人，到时候就不要你了......"
"够了！"妈妈打断奶奶的话，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决，"佳美，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
就这样，在奶奶的胁迫下，妈妈带着我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家，投奔了外婆。
02
外婆家在县城的老小区里，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外婆看着我们狼狈的样子，眼里满是心疼。
"发生什么事了？"外婆一边帮我们整理行李，一边问道。
妈妈简单地解释了情况，却没有多说奶奶的恶行。听完后，外婆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雅琳，别担心，有妈在呢。"外婆拍着妈妈的背安慰她，然后转向我，"佳美，记住，外婆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妈妈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们在外婆家安顿下来后，妈妈开始着手准备与奶奶的诉讼，希望要回属于我们的那一份财产。但奶奶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位大牌律师，妈妈完全没有胜算。
半年后，妈妈终于放弃了诉讼。
那天晚上，妈妈回到家，脸上的憔悴清晰可见。"算了，不要再想这些事了。"妈妈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要我们好好的，什么都会有的。"
妈妈很快在县城一家服装店找到了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地拼命赚钱；外婆则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从不抱怨，外婆常常做我爱吃的红烧排骨和番茄炒蛋，还耐心地辅导我功课。
我知道妈妈很辛苦，可我心里那股怨气始终无法消散，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妈妈是害死爸爸的凶手，是让我失去家的罪魁祸首。
一年后的春天，妈妈在一次服装展会上认识了赵晨。那天，妈妈回来时脸上带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佳美，妈妈今天认识了一个很好的人，是做服装生意的。"妈妈小心翼翼地对我说。
"哦。"我冷淡地回应。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写作业，妈妈神色不安地走进我的房间。我察觉到她的紧张，抬头看着她。
"佳美，妈妈有件事想跟你说。"妈妈坐在我的床边，双手紧握。
"什么事？"我放下笔，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妈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妈妈认之前跟你说的那个人，他叫赵晨。他是个很好的人，事业有成，为人正直，而且......"
"而且什么？"我的声音开始变冷。
"而且他对我们母女都很好。"妈妈深吸一口气，"佳美，赵叔叔向妈妈求婚了，妈妈想......再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家。"
"不！"我尖叫着，猛地站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爸爸才走了多久？你就要嫁给别人？奶奶说得对，你根本就不爱爸爸！"
"佳美，你听妈妈解释，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冷笑一声，"你再婚是为了我？你骗谁呢？"
"我不听！我永远不会承认他是我爸爸！永远不会！"我冲进房间，重重地摔上门。
当晚，外婆轻轻敲开了我的房门。
"佳美，我能进来吗？"外婆的声音依然温和。
我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外婆走进来，坐在我床边。
"佳美，外婆想跟你说说你妈妈的事。"外婆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是很爱你爸爸的，他们是自由恋爱，不顾家里反对结的婚。"
我抬起头，有些惊讶。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父母的爱情故事。
"那天晚上，你爸爸喝了酒，你妈妈劝他别开车，但他非要固执己见，结果......"外婆的声音有些哽咽，"那次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命运的安排。"我呆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事情的真相。
"这两年，你妈妈很不容易。"外婆继续说道，"一个人抚养孩子，还要面对家庭的纷争。现在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她，给你们一个安稳的生活，你不应该这么排斥。"
我没有说话，虽然心里的怨气消散了一点，但对妈妈再婚的抵触情绪还是很强烈。
外婆进来劝我："佳美，你妈妈不容易啊。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多艰难你知道吗？赵先生是个好人，他能照顾你们母女......"
"外婆，我不想要什么继父！我只想要我自己的爸爸！"我哭着说。
他们结婚之前，母亲再次找到我谈心。那天傍晚，我正在房间里复习功课，母亲轻轻敲了敲门。
"佳美，能和妈妈聊聊吗？"母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放下笔，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母亲走进来，坐在我床边，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
"佳美，妈妈想和你谈谈关于...关于赵叔叔的事。"
我抬起头，冷淡地看着她。
"他答应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教育条件，等你上高中、上大学，所有费用他都会负责。"母亲声音轻柔地说道，"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你们认识多久了？"我突然问道。
母亲愣了一下："半年多一点。"
"才半年就要结婚？"我冷笑一声，"你真的了解他吗？"
"佳美，如果你实在不同意，妈妈可以再等等......"母亲的声音中带着恳求。
"没必要。"我转过头，继续写作业，"反正我的想法不会改变。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佳美......"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要相信，对妈妈来说，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不管发生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我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继续写作业。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过了很久，母亲才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一个月后，母亲和赵晨举行了简单的婚礼，那天，我拒绝参加，留在了外婆家，婚后第二天，母亲就来接我去新家。
"佳美，跟妈妈去新家看看好吗？"母亲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你继父很想见你。"
"他不是我爸爸。"我冷冷地说，"我不去陌生人家里。"母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好吧，妈妈不强迫你。等你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来。"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妈妈会按时给你和外婆汇生活费的。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妈妈。"
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满是怨恨：她选择了新的生活，选择了那个男人，丢下了我和外婆。
我迈入初中生活，专注于学习，试图用优异的成绩填补内心的空虚。母亲偶尔回来看我，但每次见面都很尴尬。
"佳美，你在学校还好吗？"
"嗯，还行。"
"这次期中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
"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外婆给我买了。"
就是这样的对话，简短而生硬。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外婆有时会劝我："佳美你妈妈很想你，她每次打电话都要问你的情况，你应该多体谅她。"
"如果她真的想我，为什么不回来陪我？"我固执地反问，"她选择了新家庭，选择了那个男人，不是吗？"
外婆摇摇头，叹息道："人生有时候没有那么多选择，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但我不想理解，不想原谅。在我心中，母亲背叛了家庭，背叛了父亲的记忆，也背叛了我。
03
高中三年，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好大学，然后离开这个小县城，开始全新的生活。
外婆年事已高，但仍坚持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不愿意麻烦她，更不愿意寄人篱下，所以更加刻苦学习，希望能早日独立。
"佳美，别太累了，来喝点鸡汤。"外婆常常半夜看到我还在灯下苦读，就会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
"外婆，您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就休息。"我接过鸡汤，感受着外婆的关爱。
"我知道，外婆。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不辜负您的期望。"我微笑着回答。
高考的最后一天，考完走出考场，外婆早早地在校门口等着我。
"佳美，考得怎么样？"外婆紧张地问道。
"还行吧。"我轻描淡写地回答，但心里其实很有把握。这次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能考上我心仪的大学。
回家的路上，外婆突然说："佳美，你妈妈很想你，她希望你高考完能去她那里住一段时间。"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低头走路。
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我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省内最好的大学——省立大学。
"佳美，恭喜你啊！"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邻居们纷纷上门贺喜。
"谢谢李阿姨，谢谢王叔叔......"我一一答谢着前来祝贺的邻居们。
成绩公布后不久，妈妈打来电话。
"佳美，妈妈听说你考得很好，恭喜你！"妈妈的声音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谢谢。"我依旧简短地回应。
"佳美，妈妈想......既然你要上大学了，不如这个暑假来妈妈这儿住一段时间吧？大学就在省城，离我们家很近，你可以提前来熟悉一下环境。妈妈可以带你去购置一些需要的东西，还可以带你去看看学校。"
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充满了期待。我本想拒绝，但想到确实需要买很多东西，而且大学在省城，去看看环境也好。
"我考虑一下吧。"最终，我勉强答应了。
放下电话后，外婆看着我说："佳美，去吧。你妈妈这么多年一直很想你，她给我打电话时总是问你的情况。"
"外婆，我......"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怨气，但人这一辈子，亲情最重要，试着去理解你妈妈，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在外婆的劝说下，我终于答应了妈妈的邀请。
04
七月初的一天，妈妈亲自开车来接我。七年未见，妈妈比我记忆中更加成熟和精致，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很好。
"佳美，你长高了，也更漂亮了。"妈妈看着我，眼里满是欣慰。
"嗯。"我依然保持着冷淡的态度。
车上，妈妈试图找话题："佳美，你想学什么专业？"
"计算机科学。"
"那很好啊，现在这个专业很有前途......"
"赵晨一直很想见你，佳美。"妈妈小心翼翼地说，"你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我沉默不语，转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山峦起伏，树木葱郁，却无法平息我内心的波澜，妈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省城。妈妈的新家在一个高档小区内，环境优美，绿树成荫。
进入小区时，保安恭敬地向妈妈点头："赵太太好。"当他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小区内绿草如茵，喷泉潺潺，与我和外婆住的老旧小区完全是两个世界。
走在精心铺就的石板路上，我注意到妈妈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看得出她比我还要紧张。
电梯停在15楼，妈妈打开家门时，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门铃声响起，仿佛预示着什么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
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回来了？"他看着我，声音温润而平静。
那笑容让我心头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佳美，你好。"他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我是赵晨，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你妈妈常常跟我提起你。"我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轻轻伸手与他相握。
赵晨的手掌宽厚温暖，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爸爸也常常这样牵着我的手。
"我听说你爱吃糖醋排骨，特意让阿姨做了。"赵晨说，"你先休息一下吧，晚餐马上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