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王梅站在房产局的窗口前,手里紧握着死去丈夫的房产证和各种证明材料,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对不起,王女士,这套房子您无法办理过户。"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意思?这房子是我丈夫的,他去世了,我是他妻子,为什么不能过户给我?"王梅的声音陡然提高。
王梅如遭雷击,她从未想过,那个她曾经忽视、甚至鄙视的丈夫,会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她上了这样一课。
01
夏日的傍晚,杭州某小区的广场上,站在队伍最前排中央位置的王梅,腰背挺得笔直,手臂舒展有力,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她那优美的身姿和标准的舞步,仿佛一朵在人群中绽放的花,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王梅早已成为团队中公认的模范,是其他人争相模仿的对象。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但王梅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对她而言,广场舞不仅是一种爱好,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过去五年来,无论刮风下雨,无论家中有什么变故,她从未缺席过一次排练。即便是丈夫被诊断出肺癌晚期后,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舞蹈生活。
在这方寸之地,她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里的空气对她而言,就像氧气一般必不可少。
音乐结束,舞蹈队长周淑华拍着手走到队伍前方。
"今天大家都跳得很好!"周淑华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王梅身上,"特别是王梅,你的动作太标准了,身体的控制力和表现力都是一流的。"
她走到王梅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周市里有个比赛,我想让你担任我们队的领舞,你看怎么样?"
王梅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让王梅沉醉,这是她在家中永远无法体验到的。在这里,她不是那个被忽视的妻子,而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梅姐,今天我们准备去附近新开的茶馆坐坐,你一起来吧?"舞伴张丽走过来邀请道。其他几位舞伴也纷纷附和。
王梅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她摇了摇头,"不了,我老公在家等着呢,我得回去给他做饭。"
告别舞伴们,王梅走进电梯。随着电梯的上升,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表情,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渐渐暗淡下来。
推开家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让王梅皱了皱眉。她将包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把舞鞋脱下放在门口,然后径直走向卧室。
"你回来了?"躺在床上的李志国虚弱地问道。他的脸色蜡黄,身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的身体不停颤抖。
"嗯。"王梅冷淡地应了一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吃药了吗?"
"吃了。"李志国咳嗽平息后,艰难地说道,"你能帮我倒杯水吗?我渴了,但起不来。"王梅不情愿地走到床头柜前,倒了一杯水,放在李志国够不着的地方。
"你今天有没有起来走动?医生说要多走动。"
"走了一点,但实在没力气。"李志国试图伸手去够水杯,但手臂颤抖得厉害,"你今天跳舞开心吗?"
王梅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我去洗澡了,有事叫儿子。"说完,她转身走向浴室,留下李志国一人在床上,望着那杯遥不可及的水。
浴室里,温热的水从花洒喷洒而下,冲刷着王梅的身体,也冲走了一天的疲惫和尘土。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下周比赛的场景,这些想象让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洗完澡,王梅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回到卧室。床头柜上的水杯依旧满着,李志国却已经睡着了,呼吸中伴随着痛苦的喘息声,王梅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拿起手机,戴上耳机,专注地观看着比赛的视频,在心中默默记下每一个动作要领,为明天的排练做准备。
窗外,夜色渐深,王梅的眼中却只有屏幕上舞动的身影,对身旁丈夫的痛苦视而不见。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王梅就已经起床。
她悄无声息地穿好衣服,拿起准备好的舞鞋和背包,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她草草地给李志国准备了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放在床头柜上,却没有留下任何字条,没有准备他需要的药品,更没有一句问候。
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广场舞的旋律和舞步,而曾经的家庭责任已经被抛诸脑后。
李志国在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时醒来,发现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随着病情的加重,李志国越来越不能自理。最简单的吃饭、喝水,甚至上厕所,都需要他人的帮助。儿子李明工作繁忙,每周只能在周末来探望,其余的时间,李志国只能一个人面对疾病带来的痛苦和孤独。
一天晚上,李明下班后特意赶到父母家中,看到母亲正在客厅里对着电视练习舞步,而父亲则独自躺在卧室里,身下的床单已经湿了一大片。
"爸,你怎么了?"李明赶紧上前查看。
"没事,就是想上厕所,没人帮忙……"李志国虚弱地说道,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无奈。
李明帮父亲换好床单,清理干净,然后走到客厅,看着依然沉浸在舞蹈中的母亲。
"妈,爸爸现在病得这么重,你就不能多照顾他一点吗?"李明忍不住说道,"你看他连上厕所都需要人帮忙,你整天只顾着跳舞,他怎么办?"
王梅停下舞步,转身面对儿子,"我照顾他二十多年了,难道还不够吗?"她的声音带着不满,"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再说了,他生病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已经尽力了。"
"但他现在需要照顾啊!"李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至少可以少跳一点舞吧?"
"我已经放弃了很多,广场舞是我唯一的爱好。"王梅固执地说,"你是他儿子,你也应该负起责任来。"面对母亲的态度,李明无力应对,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看着父母之间的冷漠与疏离,不禁陷入了沉思:曾几何时,父母还是那么恩爱的一对,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只有王梅自己知道,她内心深处对丈夫积累了多少怨恨。
那些从未向他人倾诉的婚姻阴影,这些痛苦的记忆如同毒瘤一般,在她心中生长,最终吞噬了所有的爱意和温情。
02
二十七年前,二十三岁的王梅是纺织厂里公认的美人。她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再配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走在哪里都能引来众人的目光。
每天上下班,总有不少男同事偷偷地看她,甚至有人鼓起勇气向她表白,送她各种小礼物。
在众多追求者中,李志国是最执着的一个。
他比王梅大五岁,已经在国企站稳了脚跟,是单位里的技术骨干。他家境不错,为人稳重踏实,不善言辞但心思细腻。
每次下班,无论刮风下雨,他总是站在厂门口,远远地看着王梅,直到确认她安全上了公交车才离开。
王梅的父母很看好这门亲事。虽然王梅心里也向往着更浪漫的爱情,但李志国的真诚和执着确实打动了她。他不善表达,但总是默默地为她付出,细心地照顾她的一切需求。犹豫再三,在父母的鼓励下,王梅最终接受了李志国的求婚。
婚后的生活平淡安稳,李志国对王梅很是疼爱,虽然缺少激情和浪漫,但也让王梅感到幸福和满足。
好景不长。婚后第二年,李志国所在的国企开始改革,工作压力陡然增大。他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晚上加班成了常态,有时甚至会和同事去喝酒,醉醺醺地深夜才回家。
"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天晚上,王梅等到凌晨一点,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工作应酬,有必要问这么多吗?"李志国的声音已经因为酒精变得模糊不清。
"你知道我多担心吗?电话也不接……"
"烦不烦啊你!整天就知道管东管西!"李志国突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王梅的话,"我赚钱养家,难道还不能出去喝两杯?"
王梅被他的反应吓住了,不敢再说什么。这只是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志国变得越来越容易发脾气,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吼大叫。
一天晚上,王梅正在洗碗,听到李志国在卧室大声喊她的名字。她赶紧擦干手,跑进卧室,看到丈夫站在衣柜前,脸色阴沉。
"这衣服怎么叠的?看看这褶皱!"李志国抓起一件衬衫甩在床上,"你就不能做点事情做好吗?"
"对不起,我马上重新叠。"王梅弯腰去捡衬衫,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身体常常不适。
"你动作就不能快点吗?"李志国继续咆哮,"整天这么懒,以后怎么带孩子?"王梅忍着泪水重新叠好衣服,心中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
她曾经憧憬的婚姻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选择了隐忍。
"志国最近工作压力大,等孩子出生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王梅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儿子李明的出生并没有让李志国的脾气变得好转。相反,因为王梅的注意力大部分转移到了孩子身上,李志国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他常常指责王梅只关心孩子,不关心他的感受。
"你看看你,从早到晚眼里只有孩子!我这个丈夫算什么?"一天晚上,李志国喝得醉醺醺地回家,看到王梅正在哄孩子睡觉,又发起了脾气。
"孩子还小,需要照顾。"王梅小声辩解。
"我需要照顾你就看不见了是吗?"李志国一把抓过王梅的胳膊,"自从有了孩子,你心思全放在他身上,我算什么?"
"你弄疼我了……"王梅挣扎着,眼泪落了下来。被吵醒的李明哇哇大哭起来,李志国更加恼火,摔门而去,又是一夜未归。
就这样,王梅慢慢变得沉默寡言,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她不再期待丈夫的关心和体贴,也不再尝试修复这段婚姻。在她心中,儿子成了唯一的慰藉和希望。
随着李明的长大,家庭经济状况也逐渐好转。李志国的工作稳定了下来,脾气也有所缓和,但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无法回到从前。王梅本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去,至少不会再有太多的风波。
然而命运又一次给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在一次例行体检中,李志国被查出了肺癌晚期。
"太太,您丈夫的情况不太乐观。"医生严肃地对王梅说,"癌细胞已经扩散,治疗效果有限,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王梅的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复杂的情绪:震惊、茫然、无助,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解脱感。这种感觉让她自责,但又无法否认。
"妈,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爸爸。"满含热泪的李明紧紧握住王梅的手,"医生说爸爸需要我们的陪伴和鼓励。"
王梅点点头,但心里却很明白,这意味着她又要放弃为数不多的自由时间,回到那个令她窒息的家庭环境中。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梅看着街边欢快跳舞的人群,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也许,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可以为自己活一次。"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种子一般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再也无法压制。
03
随着李志国病情的加重,王梅开始寻找各种借口逃避呆在家里的时间。
"我去买菜。" "我去药店拿药。" "我去缴水电费。" "我去找同事问点事情。"这些借口给了王梅短暂的自由,让她能够逃离那个充满药味和叹息的家。
每天,她都会故意将家务拖得很长,只为了能多在外面待一会儿。
一天上午,王梅推着购物车在超市慢悠悠地挑选蔬菜,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王梅!真的是你啊!"她转头,看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张丽向她走来。
张丽保养得很好,皮肤白皙,身材苗条,穿着时尚的运动装,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张丽?好久不见!"王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怎么了?看起来那么憔悴。"张丽关切地看着王梅疲惫的脸庞和略显凌乱的头发。面对昔日同窗的关心,王梅心中的堤坝突然决堤。
她忍不住将自己的困境和遭遇全部倾诉出来:丈夫的肺癌晚期,多年来的家庭矛盾,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天啊,你太不容易了。"张丽紧紧握住王梅的手,"但是梅,你不能因为丈夫病了就把自己也搭进去啊!你也需要自己的生活。我现在在一个舞蹈队跳广场舞,很有意思,能认识很多朋友,也能锻炼身体。"
张丽眼睛一亮,"要不你也来试试?反正就在你家附近的公园。"
"我?跳舞?"王梅摇摇头,"我从来没跳过,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
"正因为这样才要来啊!"张丽鼓励道,"相信我,跳舞会让你焕然一新的。舞蹈不仅能锻炼身体,更能舒缓心情。你不妨试试,说不定能找到一束属于自己的光。"张丽的提议像一颗种子,在王梅心中生根发芽。第二天傍晚,她鼓起勇气来到了小区的广场上。
音乐响起,王梅跟着大家笨拙地模仿动作。她的动作生硬,节奏也常常跟不上,但没有人嘲笑她。相反,大家都很耐心地教她,鼓励她。
这些鼓励让王梅感到温暖,也让她更加坚定了继续下去的决心。每天晚上,她都会准时出现在广场上,跟着大家一起跳舞,渐渐地,她真的爱上了跳舞。
经过几个月的练习,王梅的舞技有了显著提高。她的动作变得优美流畅,身体也比以前灵活了许多。跳舞时,她能够完全忘记家里的不幸和压力,沉浸在音乐和舞蹈带来的快乐中。
这些赞美让王梅感到无比满足。在舞蹈队,她不再是那个被丈夫忽视的妻子,而是一个被大家欣赏和尊重的女性。她在这里结识了许多新朋友,一起跳舞,一起聊天,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随着王梅对广场舞的热爱日益增长,她对丈夫的照顾也变得越来越敷衍。早上,她只会简单地给李志国准备一些食物,然后就出门了;晚上回家后,也只是简单地问候一声,就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中。
随着李志国病情恶化,他需要更多的照顾,但王梅依然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舞蹈上。
"妈,爸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你就不能多照顾他一点吗?"李明站在客厅中央,挡住了正准备出门的王梅。他刚下班就赶来看望父亲,却发现床单又湿了,父亲的药也没按时吃。
王梅叹了口气,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我今天有重要的排练,下周就要比赛了,我不能缺席。"
"排练?比赛?"李明提高了声音,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爸都这样了,你还想着什么排练比赛?他连下床都困难,你知不知道今天他想喝水却够不着杯子,在床上挣扎了半天?"
王梅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早上不是给他准备好水和食物了吗?再说,你爸现在的情况,我一个人也照顾不了,医院不是有护工吗?干嘛非要我放弃自己的生活?"
"妈,我知道你和爸之间有很多过节,但他现在真的很可怜。"李明声音柔和下来,试图打动母亲,王梅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一丝动摇,但随即又坚定起来。
"我已经尽到我的责任了。每天早上我都给他准备好一切,晚上回来也会询问他的情况。你是他儿子,也应该多承担一点。我不能放弃我的舞蹈,那是我唯一的快乐。"
"跳舞比爸爸的生命还重要吗?"李明声音哽咽,"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王梅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她拿起舞鞋,低声说道:"我走了,晚上早点回来。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多陪陪他。"
看着母亲毫不犹豫地离去的背影,李明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失望。
04
随着李志国病情恶化,他需要的照顾越来越多,而王梅仍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广场舞上。一天傍晚,退休教师张阿姨在楼道碰见匆忙出门的王梅。
"淑芬,这么急着去哪儿啊?"张阿姨热情地问道。
"去跳广场舞,队里有排练。"王梅拎着舞鞋,明显心急如焚。
"你老公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
王梅看了看表,显得不耐烦:"都安排好了。"
张阿姨和蔼地说:"你媳妇有事,我来帮忙照顾你一下。"
王梅匆忙道谢后离开。张阿姨进入家中,发现李志国独自躺在床上,连水都够不着。她帮他整理房间,煮了清粥,陪他聊天直到王梅回来。
"淑芬啊,志国的情况不好,需要人精心照顾。"张阿姨委婉地说,"你整天跳舞,他一个人在家多可怜。"
王梅脸色一沉:"我知道,但我也需要自己的生活。这些年我一直在照顾他,现在..."
"我理解你想有自己的空间,"张阿姨打断她,"但他病得这么重,你作为妻子应该多陪陪他。等人真的走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随着张阿姨的帮助越来越多,王梅对她的干涉感到愤怒。
一天晚上,她忍不住发作:"张阿姨,谢谢您的关心,但我和志国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您不了解我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是要指责你,"张阿姨叹息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苦短,有些后悔一旦产生,就会伴随你余生。等他真的不在了,你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遗憾。"
"我不会后悔的。"王梅固执地说,"我已经为这个家,为他付出了太多。现在,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从那以后,王梅明确拒绝了张阿姨的帮助,坚持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然而,张阿姨的话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里,让她在独处时感到不安。而李志国,则在日益加重的病痛和孤独中,静静地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05
市级广场舞大赛的日子终于到来,王梅和队友们精心准备了数月的舞蹈即将展示在众人面前。她穿着鲜艳的红色舞裙,化着精致的妆容,在后台和队友们一遍遍检查动作要领。
就在比赛开始前半小时,王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儿子李明。
"妈!赶紧来医院!爸爸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可能撑不过今晚了..."李明的声音哽咽着,背景里是医院嘈杂的声音。
王梅愣住了,手机差点滑落。她看了看周围忙碌的队友,又看了看表——距离他们上场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妈!你听到我说的了吗?爸爸随时可能...你必须现在就来!"李明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
"我知道了,"王梅深吸一口气,"但是我们马上要上场比赛了,这是市级比赛,我们准备了好几个月..."
"比赛?妈,爸爸快不行了!"李明的声音提高了,"你还在想什么比赛?"
"我..."王梅咬着嘴唇,目光落在了队长周淑华身上,她正在组织大家最后一次彩排,"我比赛结束后立刻去医院,应该...来得及..."
"妈!"电话那头的李明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真的要为了一场舞蹈比赛,错过和爸爸见最后一面的机会吗?"
周淑华走了过来,看到王梅脸色不对,关切地问:"怎么了,淑芬?"
王梅捂住电话,低声说:"我丈夫病危,儿子让我现在去医院..."
周淑华皱起眉头:"这...可我们马上要上场了,你是领舞,走了我们这套舞就完了..."
王梅看着队友们期待的眼神,又想到医院里的丈夫,内心挣扎着。
最终,她对电话那头的儿子说:"李明,我比赛结束立刻过去,你先照顾好爸爸,告诉他...让他再坚持一会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嘟嘟"的忙音。李明挂断了电话。
王梅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开始的比赛上,但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她告诉自己:志国病了这么久,不会刚好在今天...一定能撑到我比赛结束...
比赛进行得异常顺利,王梅的舞姿优美动人,整个团队配合默契,赢得了评委和观众的一致好评,当最终获得一等奖的消息宣布时,所有队友都欢呼雀跃,互相拥抱庆祝。
"我们赢了!淑芬,多亏了你的领舞!"周淑华激动地抱住王梅。王梅勉强笑了笑,迅速收拾好东西赶往医院。
离开比赛场地时,已是晚上八点半。王梅打车直奔医院,一路上心跳加速,脑海中竟然在想:如果志国真的不行了,我该怎么办?房子会归我吧?那笔保险金也应该能拿到...以后就可以全心投入到舞蹈中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丝羞愧,但很快又被即将获得自由的期待所取代。
当她赶到医院时,李明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双手掩面无声地哭泣。
"明明...爸爸他..."王梅的声音不自觉地发抖,李明抬起头,眼睛红肿:"他还在,一直在等你..."
王梅松了口气,推开病房门。李志国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脸色灰白,一根根管子连接着他枯瘦的身体。听到开门声,他艰难地转动头部,看向门口。
"梅...你来了..."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王梅走到床边,看着曾经高大健壮的丈夫如今瘦成了皮包骨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太多的悲伤和不舍。
"志国,你...感觉怎么样?"她干巴巴地问道。李志国抬起枯槁的手,试图握住王梅的手,但无力地落在了床单上:"对不起...这些年...对不起你..."
"什么?"王梅俯下身,没听清他说什么。
"对不起...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李志国断断续续地说,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希望你...能原谅我..."
王梅默默看着他,内心奇怪地平静。那些年的痛苦、委屈、愤怒,似乎已经随着李志国的衰弱而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空洞感。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机械地点点头:"都过去了。"
"我...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要开心..."李志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还有...明明...也要...照顾好..."
王梅点点头,看着丈夫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监护仪上的线条渐渐变成一条直线,刺耳的报警声响起,医护人员匆忙冲进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李志国就这样离开了,在说出最后的道歉和嘱托后。
王梅坐在那里,望着丈夫的遗体,没有眼泪,没有悲痛欲绝,只有一种奇怪的解脱感和空虚感交织在一起。
"妈...爸爸走了..."李明扑到病床前,失声痛哭。
王梅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睛却是干的。她脑海中闪过的是张阿姨的那句话:"等他真的不在了,你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遗憾。"此刻,她并没有感到多少遗憾,只有一种终于解脱的释然。
李志国的葬礼办得简单而匆忙。除了少数亲友和几个老同事外,几乎没有人来参加。王梅全程表现得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这让一些亲友感到不解和不满。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王梅耳中,她充耳不闻,只是机械地完成着各种仪式和程序。在她看来,这些仪式不过是必要的社交礼节,内心深处她已经在计划着未来的生活。
葬礼结束后不久,王梅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处理丈夫的遗产事宜。李志国在单位工作了三十多年,积累了一些积蓄,还有一份不菲的人寿保险和一套位于市中心的三居室房产。
这些财产对王梅来说,意味着未来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全身心投入到她热爱的广场舞中。
"妈,爸爸才走,你就急着处理这些..."李明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说道。
"这些事早晚要处理的,"王梅头也不抬地翻看着各种文件,"我已经操劳了一辈子,现在总算可以为自己活一回了。"
李明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帮忙整理父亲的遗物。在整理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几份日期很近的法律文件和公证书。
"妈,你知道爸爸最近和律师还有公证处有什么往来吗?"李明拿着这些文件问道。
王梅抬头看了一眼,皱起眉头:"没有啊,他都病成那样了,能有什么法律上的事?可能是单位的什么手续吧。"
李明翻看着那些文件,但都是密封的,上面盖着公证处的章和律师的签名,日期显示是在父亲去世前两个月左右。
"算了,别管那些了。"王梅不耐烦地说,"我明天要去房产局办理房产过户手续,你要一起去吗?"
李明摇摇头:"我还要去单位请丧假,你自己去吧。"
第二天上午,王梅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整洁的衣服来到了房产局。她的心情出奇地好,仿佛看到了崭新生活的曙光。
"您好,我想办理房产过户手续。"王梅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工作人员,"我丈夫前段时间去世了,我想把房产过户到我的名下。"
工作人员接过材料,认真查看起来,然后在电脑上核对信息。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表情有些为难:"王女士,对不起,这套房产目前无法过户到您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