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李然站在泛黄墙面的别墅门前,手指颤抖地触碰锈迹斑斑的门锁。
"海南的房子会不会塌了?"母亲那句突如其来的话萦绕耳边。
门锁咔嗒一声,他轻推门扉——
"天啊!"眼前景象令他僵在原地,三十年的时光在此凝固。
李然平凡的人生,就此发生了改变...
01
村口那条唯一的水泥路上,李然扶着母亲王玉兰缓慢地走着。
初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们身上,母亲今天似乎格外安静,没有像往常一样喃喃自语或突然挣脱他的手臂。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十年,李然早已习惯了照顾这个精神恍惚的老人,习惯了她空洞的眼神,习惯了她偶尔的歇斯底里。
"妈,看,那是迎春花,您以前最喜欢的。"李然指着路边一簇黄色的小花说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快。
王玉兰没有回应,只是木然地看着前方,眼神涣散,嘴角微微下垂。
她穿着李然早上给她换上的深蓝色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这是李然每天早晨的必修课——给母亲洗漱、梳头、换衣服,就像照顾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晨光中,李然注视着母亲布满皱纹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熟悉的酸楚。
曾几何时,这个现在需要人搀扶的老人,是如何含辛茹苦地将他抚养长大?
时光的齿轮总是无情地向前碾压,不给任何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他们在村口的小广场停下。这个广场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块平整的水泥地,周围摆着几张石凳,是村里老人们晒太阳、下棋的地方。
李然扶着母亲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您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前面小卖部买点东西,很快回来。"李然轻声说,确保母亲安稳地坐好后,才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小店。
回来时,他手里提着一袋馒头和几样简单的蔬菜。
远远地,他看见母亲还端坐在原地,阳光映照着她微微低垂的头颅,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靠近时,李然忽然听见母亲在低声嘟囔着什么。
"海南的房子会不会塌了?"
这个声音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地传入李然耳中。
他愣在了原地,手中的塑料袋无意识地晃荡着。
三十年来,母亲从未说过如此清晰的一句话,更别提提及什么"海南的房子"了。
"妈,您刚才说什么?"李然连忙蹲在母亲面前,双手轻轻握住她布满老年斑的手。
王玉兰抬起头,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般。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发出了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随后又恢复了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李然格外留心母亲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母亲开始断断续续地说出一些词语:"海南"、"房子"、"二百平"……
这些词像是从时间深处浮现的气泡,随机地从她口中冒出,又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一开始,李然并不在意。他知道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有时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可能是过去记忆的碎片,也可能只是大脑神经元的随机放电。
医生早就告诉过他,不要对母亲偶尔的"清醒"抱有太多期待,那通常只是病情波动的假象。
直到那个周末的下午,一切都改变了。
李然趁着休息日,决定清理一下储物间。
那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有些甚至是他小时候用过的东西。
在翻找一个旧箱子时,一个褪色的黄色纸袋从堆叠的衣物中滑落出来。
纸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缘已经有些发脆。
好奇心驱使下,李然打开了纸袋。里面是一沓陈旧的照片和几份泛黄的文件。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站在一片蓝天碧海前微笑着。
李然几乎认不出那是自己的母亲——照片中的她神采奕奕,眼中闪烁着生命的光彩,与如今那个终日恍惚的老人判若两人。
更让李然震惊的是那几份文件。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其中一份,发现那竟是一份房产证明和购房合同。
合同日期是三十多年前,地址赫然写着"海南省海口市椰林湾小区X栋X号",面积二百零五平方米。
"二百平的房子?在海南?"李然喃喃自语,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02
他又仔细翻看其他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有时独自一人,有时站在一栋漂亮的别墅前。
那别墅外墙是淡黄色的,门前种着几株椰子树和热带花卉,看起来非常气派。
合同和房产证上的姓名清清楚楚——王玉兰,正是他母亲的名字。
李然的大脑一片混乱。他从未听母亲提起过海南,更不知道她曾经在那里拥有一栋别墅。
父亲早在他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而那时母亲的病已经初现端倪。
随着病情恶化,关于母亲过去的记忆,李然所知甚少。
带着满腹疑惑,李然拿着照片来到母亲面前。
"妈,这是您吗?这房子是在海南吗?"他指着照片轻声问道。
令人惊讶的是,王玉兰看到照片后,眼神突然聚焦了一瞬。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摸照片上的别墅,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回到了某个久远的记忆里。
"二百平……我的家……海南……"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李然从未听过的柔和与怀念。
这一刻,李然意识到,母亲口中反复提及的"海南房子"可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一个被尘封了三十年的秘密,正在慢慢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接下来的几天,李然开始寻找更多关于母亲过去的线索。
他翻遍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找出所有可能与母亲年轻时有关的物品——日记本、信件、老照片。
碎片般的信息慢慢拼凑在一起,勾勒出一个李然完全陌生的王玉兰。
根据他找到的几封信件,年轻时的母亲似乎曾经在海南的一家国营企业工作过一段时间。
信中提到,她在那里生活得很开心,爱上了大海和椰林。
但信件戛然而止于三十多年前,恰好是母亲开始出现记忆问题的时间点。
李然开始联系家族中的长辈,希望能得到更多信息。令他失望的是,几乎没有人知道母亲在海南的经历。
有些亲戚甚至表示惊讶,他们印象中王玉兰一直生活在这个小县城,从未离开过。
"你妈妈年轻时候很少跟家里人联系,"大姑姑回忆道,"她二十多岁就南下打工了,据说是在什么机关单位当秘书,具体在哪儿,做什么,没人清楚。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你,而且……已经开始糊涂了。"
大姑姑的话让李然更加困惑。
他隐约记得,小时候确实是在这个小县城长大的,父亲去世前一家人过着普通而平静的生活。从没有人提起过海南,或者任何关于别墅的事情。
带着越来越多的疑问,李然决定亲自前往海南,寻找那个神秘的别墅,解开母亲尘封的过去。
"林师傅,我想请假一周。"他向工厂主管提出请求,"我妈妈的病情有些变化,我需要去海南处理一些事情。"
林师傅是个好说话的中年人,听闻李然照顾痴呆母亲多年的事迹后,不仅痛快地批准了假期,还主动提出垫付一部分路费。
临行前夜,李然坐在母亲床边,看着她安详的睡颜。
"妈,我要去海南了,去看看您的房子。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轻声问道。
王玉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飘忽不定。就在李然以为她又陷入混沌时,她突然开口:
"椰子树……漂亮的房子……"
紧接着,她似乎用尽全力,努力组织着语言:"去……找找……林……"
后面的话淹没在了含糊不清的咕哝声中。李然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内心翻腾着各种情绪。
"林"是谁?是人名还是地名?这些零碎的线索像夜空中微弱的星光,引导着他踏上了寻找真相的旅程。
第二天一早,李然安排好邻居王大妈照顾母亲,便踏上了前往海南的火车。
窗外的风景从北方的平原逐渐变成南方的丘陵,再到热带的椰林。
三天两夜的旅途让他疲惫不堪,但内心的急切与好奇驱使着他继续前行。
终于抵达海口已是傍晚时分。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和陌生的热带植物香气。
李然站在火车站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座陌生城市的脉动。
按照购房合同上的地址,李然打车来到了椰林湾小区。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母亲记忆中建于三十多年前的小区竟然真的存在,只是已经显得有些老旧了。
保安亭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听着收音机里的地方戏。03
"您好,请问这里是椰林湾小区吗?"李然礼貌地问道。
老保安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啊,小伙子找谁啊?"
李然拿出合同复印件:"我想找这个地址,X栋X号。"
老保安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地址,忽然神色一变:"这房子啊……很久没人住了。你是……"
"我是房主的儿子,"李然解释道,"我妈妈叫王玉兰。"
听到这个名字,老保安的眼睛一亮:"王玉兰?是那个在气象局工作的王玉兰吗?"
李然心头一震。气象局?他从未听说母亲在气象局工作过。
"可能是吧,我对她年轻时的事知道得不多。"
老保安陷入回忆:"王玉兰啊,当年可是气象局的美人儿。她和林站长的事,在小区里可是一段佳话。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唉,都三十多年了。"
李然急切地追问:"林站长?是不是叫林天舟?发生了什么事?"
老保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微微摇头:"老往事了,不提也罢。你既然是王玉兰的儿子,那房子确实是你家的。不过……"他犹豫了一下,"那房子很久没人住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我带你去吧。"
跟着老保安穿过蜿蜒的小路,李然的心跳越来越快。小区虽然老旧,但环境优美,高大的椰子树和各种热带植物郁郁葱葱,空气中飘荡着花香。
终于,他们在一栋独立的两层别墅前停下。别墅外墙是淡黄色的,与照片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如今已经有些斑驳。
门前的小花园杂草丛生,但依稀能看出曾经精心设计的痕迹。
"就是这儿,"老保安说,"据说每年物业费都有人按时交,所以房子一直保留着,只是没人住。"
李然站在别墅前,一时间百感交集。这就是母亲的秘密,一栋被时光尘封的别墅,一段被深埋的往事。
"钥匙呢?"李然问。
"物业办公室应该有备用钥匙,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老保安看了看表,"要不你明天再来?"
李然摇摇头,他等不及了。他走上前,试探性地推了推大门。
令人惊讶的是,门竟然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他用力一推,积年的铁锈发出刺耳的声音,大门缓缓打开了。
"奇怪,竟然没锁?"老保安诧异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就去保安亭找我。"
李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踏入了这个保存着母亲秘密的空间。
别墅内部出乎意料地整洁,虽然覆盖着一层薄灰,但家具摆设完好,似乎主人只是暂时外出,随时可能归来。
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院的一小片私家花园。沙发、茶几、电视柜都是三十年前的风格,却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墙上挂着几幅照片,正是李然在家中发现的那些照片的"姊妹篇"——年轻时的王玉兰,笑容灿烂,眼中充满希望。
照片中还有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经常与母亲站在一起,亲密无间。李然推测,那应该就是老保安口中的"林站长"。
走过客厅,来到餐厅,一张四人餐桌上还摆着完整的餐具,仿佛在等待一家人的团聚。
墙角的酒柜里陈列着各式洋酒,有些已经变质。餐桌上的花瓶里,早已干枯的花朵依然保持着它们最后的姿态。
李然站在餐厅中央,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包围了他。
这栋别墅宛如时间胶囊,完整地保存着三十年前的一切。母亲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离开这个明显精心布置的家,再也不提起它的存在?
二楼有三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主卧室里,一张大床上铺着淡蓝色的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两个相框。
一个是母亲的单人照,另一个是她和那位男子的合影。
04
李然拿起合影,仔细端详那个陌生男人的面容。
他看起来比母亲大几岁,眉宇间透着坚毅与温柔,搂着母亲的手臂显得那么自然。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天舟与玉兰,永远的爱,1987年海口。"
林天舟,这就是老保安提到的林站长,也是母亲临行前提到的"林"吗?
第二间卧室显然是客房,简单整洁。
第三间卧室让李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个儿童房,墙上贴着卡通贴纸,有一张小床和一个玩具箱。
玩具箱里装满了积木、小汽车和毛绒玩具,都是男孩子喜欢的东西。
李然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个房间明显是为一个男孩准备的,而且从玩具的款式来看,应该是三十多年前的物品。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难道母亲还有另一个孩子?
书房里的书柜摆满了书籍,有气象学专著、文学名著和一些杂志。
书桌上整齐地放着笔筒、台灯和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李然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发现那是一本工作日志,记录者是"林天舟,海南省气象局站长"。
日志中详细记录了八十年代末海南的天气变化和一些工作事项。在工作记录的空隙,时常夹杂着一些私人感受:
"今天与玉兰去了东海岸,她说喜欢那里的日出。也许我们可以在那附近买房定居。"
"玉兰怀孕两个月了,医生说一切正常。我们准备把三号房间装修成儿童房,她已经开始挑选婴儿床了。"
"台风来袭,局里加班。玉兰坚持送饭来,固执的女人,明明已经六个月的身孕了,还这么不注意休息。"
李然的手越发颤抖。这些日志记录勾勒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母亲与林天舟相爱,怀孕,准备迎接新生命。
可是,这个孩子在哪里?如果那个孩子是自己,为什么从未听说过林天舟?如果不是自己,那个孩子去了哪里?
日志在1989年7月戛然而止。最后一篇写道:
"今天是玉兰预产期前的最后一次产检,一切正常。医生说可能这周就会出生。我已经请好了假,准备陪她待产。小家伙,爸爸妈妈等不及要见到你了。"
翻到最后一页,一张泛黄的剪报吸引了李然的注意。
那是一则当地报纸的新闻,当李然看清新闻内容后,却呆坐在书桌前,宛如遭受雷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