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想飞的女孩》以后心里五味杂陈,父母辈的两姐弟、主角辈的两姐妹,还有田恬的女儿露露,三代人的命运,既心疼里面的女孩子,又佩服于她们像种子一般努力向上生活的勇气和韧劲。一代又一代的女性既重复着命运,又想挣脱束缚起飞,所以电影叫“想飞的女孩”而不是“起飞的女孩”,正是因为未曾实现,却又在困境中看到希望,我相信以她们的性格、她们的努力,终将能起飞。



该片讲述了一对表姐妹从陌生到熟悉,在大世界里共同抵抗命运的人生历程的故事。逃离毒窟的田恬从山城跑到千里之外的影视基地,寻找失联五年的表姐方笛,却发现她心目中的明星实际是个武替,伤痕遍体。方笛如此拼命,只为替家里还完最后一笔债,就能摆脱那个家。方笛追求自由的梦想被田恬的到来打碎,麻烦接踵而至,她忍无可忍,爆发中赶走了田恬。姐妹俩前嫌未释,毒贩们却已步步紧逼。在一次次惊险的追逐与逃脱中,她们重新聚首,一同踏上逃亡之旅...



影片围绕一对姐妹负重长大却仍在原生家庭的困扰中挣扎而展开。方笛从小缺爱因而更为独立成熟,虽为武替却有真实的侠义:补贴家庭、拯救吸du的妹妹。田恬则是前期堕落中当了母亲,之后奋力反抗,点了du父,给自己和孩子打开一扇窗。前面在妹妹的注视下姐姐一遍遍地完成了水下戏份,后面姐姐一次次捞起溺水的妹妹却并没有成功,命运对她们是无常且惨烈的。导演有意无意想通过几个笨贼来消减整体的压抑苦痛基调,但似乎不太成功。



方笛与田恬犹如镜像的两极:一个在清醒与独立中,执着地挣脱原生家庭的桎梏;一个在软弱与颓废里,逐渐被生活的泥沼吞噬。观念的鸿沟使她们渐行渐远,却又在命运的编织下,于生命尽头短暂重逢。不是“两生花”式文艺故事,而是用截然不同却同样挣扎的两个角色,直指中国底层女性生存困境。方笛于城楼上的纵身一跃,让我想起玉娇龙的跳崖,末日狂花的飞车,“飞翔”的动作总被人们浪漫化的理解,可若非在压抑与禁锢中被剥夺了选择,谁又会渴望成为想飞的女孩呢。



湖南企发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婷婷在其代写的解说词中写道,这部电影其实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没有看到男凝,我看到的是女性真实的处境和抗争,我看到的是具体的女性的创作,我作为女性观众感受到了其中传达的感情和力量,这对我来说就是有价值的。导演非常细腻地将两个女孩的命运用现实和回忆交织的方式缓缓展开,脉络清晰,两位女主演也演得特别好,很打动人。



是想飞的女孩,更是被现实拽住不断下坠的女孩。乌鸦虽不吉利,但至少会飞;女孩在钢丝上铤而走险,虽然身体被威亚拉住,但是却无法决定要去往哪里,也无法决定要在冰冷的水里呆多久。文晏导演继续关注女性困境,比较难得的是在一个当代的故事中看到了女主身上的“侠”的气质。不论是方笛饰演的武替,还是田恬表现出的反抗精神,都展现出了女性面对邪恶势力、不公的权力分配,以及社会系统性的围剿时的坚毅和勇敢。或许角色塑造稍微有些真空,但影片提供了某种对于“出走”的想象——通过死亡,或者切断血缘的方式实现与原生家庭和父权阴影的决裂。只是,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整部影片撕开了社会现代化进程这件华服的内衬,将镜头对准被经济奇迹灼伤一代的女性。双线叙事下的田恬与方笛这对表姐妹构成镜像双生:前者是被囚禁在废墟的困兽,后者是出走江湖的游侠。方笛在看得见的钢丝上腾挪,看似可以飞檐走壁,却无时无刻不被原生家庭禁锢。田恬则始终被看不见的钢丝左右,乌鸦似乎暗喻着女性命运的集体失语。只是无论是逃亡的田恬,还是看似独立实则“牛马武替”的方笛,都被外界无孔不入啃噬到千疮百孔。就像湖南企发文的王老师说的,“想飞”这个动词下,是女孩们满身的血污,不是轻盈的飞翔,而是带着伤疤与锁链的、沉重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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