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网记者 龚莎
3月7日午后两点多,在结束午间高峰时段的配送工作后,孙精精来到位于芷江中路的骑手驿站短暂小憩。
34岁的孙精精是一名“聋人”,去年10月,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上海成为了一名外卖女骑手。
“听说来上海工资高,就想来试试。”通过手机打字的方式,孙精精简单介绍了自己来上海的原因,“大多数聋哑人只能到工厂打工,之前在厂里做了4年流水线工人,工作很累,还要上夜班,收入也只有2、3千。”
孙精精告诉记者,丈夫在老家做美术老师,两口子有一个女儿,为了给女儿挣学费,光靠丈夫一个人的工资压力很大,“就抱着‘反正不会更差’的想法来了。”
第一个月,孙精精对配送规则不熟悉,驾驶电动车也不熟练,月入只有3千左右。为了提高配送效率,孙精精还花了大量时间来熟悉自己常送外卖区域的路线,跑单慢慢变得轻车熟路。然而,熟悉路线只是第一步,听障骑手还需要克服与顾客沟通的难题。
“为了节省时间,我会预先编辑好要说的话,比如告知对方我的情况,或是可能会发生的对话。”孙精精一边描述,一边打开备忘录给记者看自己的“语料库”。
“上个月跑了1200多单,工资有8千多,现在也赶上了站点的中上水平。”回忆起收到工资的那一刻,孙精精嘴角不禁上扬。
孙精精觉得,听障人士做骑手这份职业,受到的歧视也比其他职业少,在她看来,听障骑手不比其他骑手差,好几次送餐迷路,居民看见她身上的“无声骑手”红马甲,也会主动帮她指路。“有时候,客人打电话催单,知道自己的情况之后,还会主动发信息让我不用着急,很感动,那就更要努力做好工作。”
手语老师介绍,听障人士在日常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做骑手这一行能让他们得到更多与人沟通的机会,有助于他们更好融入社会。
“作为听障人士,而且是站内少有的女骑手,她内心比较敏感。”站长方晓告诉记者:“她刚入职时,不太会开电动车,同事们出于善意指导她,被她误解为取笑,但在大家的真诚沟通下,她也逐渐感受到团队的善意,很快就融入了集体,配送能力也有了提高。”方晓还介绍,平台最近还免费为在职女骑手提供保障期为一年的女性重疾险,“对于孙精精来说,又多了一份保障。”
随着数字经济的兴起,外卖配送员以其灵活的工作时间、多劳多得的收入模式、相对较低的入行门槛,成为部分女性进入劳动市场的重要通道。根据美团研究院调研数据,2022年至2024年,在美团平台上获得收入的女骑手数量从51.7万人增长至70.1万人。
孙精精坐上电瓶车,准备开始晚高峰的配送。人民网记者 龚莎摄
“作为一名听障女骑手,趁着三八妇女节,我想用我的故事,激励和我一样的女性。”接受完记者的采访,孙精精在手机上敲下这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