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王豫杰双手重重地砸在桌上。
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实验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他一个人坐在桌前，面前摊开几封被拒的求职信。
想起五年前怀揣梦想来到这里的情景，想起父母骄傲的笑容，想起自己信誓旦旦的承诺。
如今，他即将而立之年，却仍是一事无成。
疲乏的身体向后面靠去，他把脑袋用力向后仰着。
突然感觉脖颈处传来窒息，却又无限轻松。
他的脑中闪过一念，也许可以解脱了。
01
王豫杰，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父母还是省吃俭用地供他读书。
王豫杰也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从小就很努力，是他们那一带有名的学霸。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高中一毕业就考上了中科大，成了全村人的骄傲。
大学四年，他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以优异的成绩毕业。
父母很高兴地想：以孩子的成绩，不愁找一份好的工作，然后再找个媳妇成家立业。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临近毕业的时候，王豫杰跟他们商量，说要去美国留学。
“爸，妈，我已经申请了硕博连读，要去三年。“
“现在大企业的要求都是硕士以上，我现在的学历够不着。”
“给我三年时间，学成了我就回来，一定会更有所为。”
父母其实很为难，以家里的经济条件，供他读四年大学已经很吃力。
本指望着他大学毕业了，找份工作，家里情况就可以缓解。
没想到还要三年，而且还是出国，那费用更是……
可是看到儿子这么坚决，他们只能放下心中的不快，赶紧出门筹钱。
一晃三年过去，儿子没回来。
五年了，王豫杰依旧没有回来。
“爸，能给我打1万块钱吗？”
这天晚上，父亲接到儿子的电话后，沉默了几秒。
对于王豫杰来说，他知道这个数字对家里意味着什么。
父母年纪都大了，很多农活都干不动了，而且母亲的身体不好需要手术。
“行，我想办法。”父亲简短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挂断电话，王豫杰的眼前浮现出父亲佝偻的背影和布满老茧的双手。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实验上，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02
来到美国，王豫杰站在学校实验室外，深吸一口气
这是他转到希瓦娜教授门下后第一次正式会面。
他轻叩房门，听到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请进。"
希瓦娜站在实验台前，四十岁左右，保养得当，手中拿着一份资料。
她上下打量着王豫杰，露出满意的微笑：
“你就是王豫杰，成绩单我看过了，非常出色。”
“谢谢教授，我会继续努力的。”
王豫杰不善交际，回答有些生硬。
“别紧张，”希瓦娜走近他，轻拍他的肩膀。
“我对你这样的优秀人才非常欣赏，走，我带你了解一下实验室。”
接下来的几个月，一切都很顺利。
希瓦娜指导他展开一个新的研究项目，每周都安排会面讨论进展。
一天晚上，希瓦娜邀请实验室成员去她家聚餐。
餐桌上，希瓦娜几次给王豫杰夹菜，并向朋友介绍：
“这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不出三年，他会让整个领域刮目相看。”
一位女宾客端着酒杯，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希瓦娜说道：
“你真厉害。”
03
研究进入第二年，王豫杰在图书馆认识了中文系的留学生吴芸。
两人都来自中国，交流无障碍，很快成为朋友。
他们经常一起吃饭，讨论各自的学业和对未来的计划。
在一次实验室会议上，王豫杰正解释实验数据，希瓦娜却突然打断他：
“最近你的实验进度明显慢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分散了注意力？”
会议结束后，她把王豫杰单独留下：
“我听说你最近和中文系的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王豫杰承认道：“是的，吴芸是我的朋友。”
希瓦娜的脸色变得严肃：
“豫杰，你现在正处于研究的关键期，这个阶段谈恋爱会严重影响你的进展。”
王豫杰想辩解那只是普通友谊，但又不想让谈话变得更复杂，只能点头应是。
两天后，希瓦娜通知他，由于实验预算调整，他的项目需要暂停一个月。
王豫杰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不知该向谁申诉。
一周后，希瓦娜把他叫到办公室：
“我考虑了一下，如果你能全心投入研究，我可以恢复你的项目，为你申请一个助研职位。”
王豫杰默然。
从那天起，他与吴芸的联系明显减少了。
04
博士第三年，王豫杰开始撰写论文初稿。
深夜里，他坐在电脑前，眼睛因长时间盯屏幕而干涩，但他不敢停下。
明天就是与希瓦娜讨论初稿的日子。
希瓦娜坐在办公桌后浏览完他的论文，表情难以捉摸：
“数据还不够充分，你需要重新设计这部分实验。”
王豫杰愕然：“但是按照原计划，这些数据已经足够支持我的结论了。”
“科学研究没有捷径，”希瓦娜合上文件，“我不能让我的学生提交一篇存在漏洞的论文。”
这意味着至少六个月的额外工作。
王豫杰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查看银行余额，数字令他窒息。
三年前向父母承诺的回国期限已过，而学业遥遥无期。
当晚，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爸，我可能还要再读一年才能毕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父亲疲惫的声音：
“没事，再等等就等等吧，你安心读书。”
王豫杰听出父亲声音里的勉强，又问：“家里还好吗？”
“都好，就是你妈最近腰不太好，医生说要多休息，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通话结束后，王豫杰站在宿舍窗前，望着外面的校园。
夜色中，学校的建筑显得那么陌生。
05
博士第四年，王豫杰按希瓦娜的要求重做了实验，提交了修改后的论文。
这次，希瓦娜只做了些微小修改就通过了。
“你的论文已经达到要求，”希瓦娜微笑着说，“接下来准备答辩吧。”
王豫杰松了一口气。
答辩很顺利，评审委员对他的研究给予高度评价。
他走出答辩室，感到四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希瓦娜在走廊等他，微笑着说：
“恭喜！别忘了晚上八点过来，我们庆祝一下，我还要给你推荐信。”
当晚，王豫杰敲响希瓦娜家的门。
从门缝里传来她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他推开门，客厅灯光昏暗，希瓦娜斜倚在沙发上，只穿着一件吊带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