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桂兰，今年63岁，来自一个小县城。年轻时，我是县里一所小学的民办教师，后来赶上政策转正，虽说工资不高，但也算有个正式编制。
教了一辈子书，退休后每月拿着三千多的退休金，也算是够我自己安稳度日。
我丈夫王志刚比我大三岁，早些年在县里的粮食局上班，单位效益不好，后来下岗了，便自己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两个人辛辛苦苦一辈子，供出了两个孩子——儿子王磊和女儿王琳。
王磊是家里的长子，从小就聪明伶俐，可惜学习上不太用功，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后来靠着家里帮衬，在县城里开了个小超市。
他媳妇李芳是个本地姑娘，长得端庄秀气，性格却有些强势。两人婚后生了个儿子，我这个当奶奶的自然是疼得不行，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们一家身上。
王琳是我的女儿，从小就懂事听话，学习也争气，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毕业后留在了那边工作。
后来嫁了个条件不错的男人，生活过得还算宽裕。她常劝我和她爸去省城养老，可我心里认定了，养儿防老，老了还是得靠儿子，再说我们在县城生活了一辈子，去省城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也住不习惯。
两年前，儿子提议让我卖掉老房子，在他家对门买一套新房，说是这样方便照顾我们。女儿强烈反对，她劝我：“妈，你和爸住老房子挺好的，熟悉的环境，老邻居们都在那儿，没必要卖房子搬过去。”
可那时候，我心里觉得，儿子孝顺，愿意让我住在他家对门，说明他是真心想照顾我们，女儿嫁出去了，终究是泼出去的水，哪里能比得上儿子亲？
于是，我一意孤行，把住了大半辈子的老房子卖了，把钱全款付清，在儿子家对门买了套新房子。
搬进去的时候，我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做了个最正确的决定。可谁能想到，才短短两年，我的日子却变得苦不堪言……
02
刚搬到儿子家对门的那几个月，我心里满是欢喜。想着以后能每天见到孙子，偶尔帮儿子儿媳做做饭、带带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才是我想象中的晚年生活。可现实却远没有我想得那么美好。
最开始的变化，是从一日三餐开始的。
刚搬过来的时候，儿媳妇李芳还算客气，偶尔会喊我们去家里吃饭，但没多久，她就不再主动提了。
有一次，我见她炖了一锅排骨，笑着问：“芳芳，今天炖了什么好吃的？”她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就随便煮点，家里人不够吃，妈你们自己弄吧。”
我当时有些尴尬，但也没多想。可后来，每次吃饭的时候，我和老伴都只能自己凑合着做点简单的饭菜，再也没人主动喊我们去吃了。
儿媳妇的态度慢慢变得冷淡，儿子的态度也让我寒了心。
有天晚上，我听到对门吵得厉害，开门一看，正巧撞见儿子王磊摔门出来，脸色难看得很。我赶紧过去问：“磊磊，怎么了？和芳芳吵架了？”
他叹了口气，烦躁地说：“妈，别问了，你以后少来我们家，别总想着插手我们的事。”
我一愣，心里狠狠地一沉。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住在对门，怎么就成了“插手”他们的事了？可我还没来得及多问，他就已经转身走了。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难受得不行。以前儿子不是这样的，他小时候可黏我了，连睡觉都要拉着我的手。可现在，他却嫌我多管闲事，连说话都带着不耐烦。
最让我寒心的，是关于孙子的事。
我一直盼着能多陪陪孙子，想着孩子小，跟奶奶亲点也是好的。可每次我想去接孙子放学，儿媳妇总是找借口推辞：“妈，您别去了，学校门口乱，万一磊磊被拐了怎么办？”
有次孙子在小区玩，我给他剥了个橘子，他正吃得开心，李芳忽然走过来，一把夺过橘子扔进垃圾桶，语气生硬地说：“妈，您别老给孩子吃这些，磊磊肠胃不好，医生说不能乱吃东西。”
孙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垃圾桶，我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疼。可儿媳妇的态度摆在那里，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事情越演越烈，最后连我的退休金都成了问题。
有天晚上，儿子来了，坐在沙发上吞吞吐吐地说：“妈，最近生意不好，家里有点紧张，您能不能先拿点退休金出来，帮我周转一下？”
我一听，心就揪了起来。儿子开超市，这几年生意虽然比不上以前火爆，但也不至于缺钱到这种地步吧？可他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就把这几个月的退休金都给了他。
可没过多久，他又开口要钱，说是有个投资机会，想让我再拿点出来。我犹豫了，可一想到他是我儿子，**我还能不帮吗？**于是，我把仅剩的一点积蓄也拿了出来。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笔钱并没有用在生意上，而是被儿媳妇拿去买了新款的包包和化妆品。
那天，我无意中听到她和朋友打电话，炫耀自己新买的奢侈品包包，说是“反正是老人给的钱，不花白不花”。我气得手都在发抖，心里又酸又痛。
我终于明白，儿子并不是在“周转”，而是在“啃老”。
我这才想起，女儿当初劝我不要卖房子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她早就看穿了，儿子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孝顺，而是看中了我的房子和退休金。可我那时候却执迷不悟，一心觉得儿子靠得住，结果呢？老房子卖了，钱也搭进去了，我现在是彻彻底底的“两手空空”了。
最让我绝望的，是老伴生病的时候。
去年冬天，老伴突然中风倒下，我急得不行，赶紧把他送去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需要长期康复治疗。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儿子，结果他推说在忙，连医院都没来。
最后，还是女儿王琳连夜赶了回来，陪着我照顾了老伴一个多月，还帮忙垫付了医药费。她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妈，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你还觉得儿子能靠得住吗？”
我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03
如今，老伴的身体勉强康复了些，但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由活动了。我每天照顾他，日子过得清贫又辛苦。儿子依旧住在对门，可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得陌生而冷漠。
我终于明白，血缘关系并不能代表感情，更不能代表责任。
这两年，我无数次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我没有卖掉老房子，至少还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归宿；如果我听了女儿的话，或许日子不会过成现在这样。可世上没有如果，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唯一能做的，就是认清现实，不再对儿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女儿几次劝我去省城和她一起住，可我还是犹豫。我知道，她是真心疼我，可我也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我已经做错了一次决定，不想再因为自己的选择，让她的生活也变得沉重。
有时候，我会坐在窗前，看着对门的那扇门，心里空落落的。那是我曾经以为的“依靠”，可现在，它却成了我心里最沉重的负担。
或许，未来的路，我只能靠自己走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