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红梅，今年42岁，来自一个小县城。我初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上学，18岁那年便跟着亲戚去城里打工，在一家服装厂做流水线工人。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我丈夫赵建国，他比我大三岁，家境一般，但人老实本分，我们交往半年后就结了婚。
婚后，我和丈夫一起在城里打拼，他在工地上干活，我继续在服装厂上班。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去。
后来，儿子出生后，我辞去了工作，全职在家带孩子。等孩子上小学后，我才重新找了一份超市的收银员工作，工资不高，但起码能贴补家用。
我们的日子一直这样平稳地过着，直到三年前，丈夫在工地上受伤，腿脚落下了毛病，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小区里做保安，收入大不如前。
而我的工资也不高，家里经济状况越来越紧张。更糟糕的是，去年公公去世，婆婆因脑梗瘫痪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小叔子在外地工作，根本指望不上，丈夫便做主把婆婆接到家里来照顾。
当时，我心里是抗拒的。毕竟我也要上班，家里还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经济压力已经很大了，再加上一个瘫痪的老人，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但丈夫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不管怎么说，她是我妈，难道让她去养老院？你能忍心？”
我当然知道公婆对丈夫的恩情，可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委屈。我不是不愿意照顾婆婆，可是家里就我一个女人，所有的家务、儿子的学习、外面的工作，现在又要加上照顾婆婆，凭什么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但丈夫的态度很坚定，他甚至没和我商量，就直接把婆婆接了回来。从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彻底变了。
02
婆婆被接回来后，我每天的生活变成了一种煎熬。
早上五点多起床，先给婆婆擦洗身体，换尿布，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坐一会儿，然后给她喂早饭。
婆婆瘫痪后，手脚都不听使唤，吃饭的时候经常把粥洒得到处都是，我得一边安抚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
等她吃完饭，我再匆匆忙忙给自己和丈夫、儿子准备早餐，送走他们后就赶去超市上班。
中午我没办法回来，婆婆只能靠丈夫喂饭，可他一个大男人，没什么耐心，经常弄得婆婆吃得满脸都是，一不高兴就对着她发脾气。
晚上下班回家，我还得继续伺候婆婆，帮她擦身、换衣服、按摩腿脚，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等忙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我累得腰酸背痛，可还得洗衣服、收拾家务，几乎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我渐渐发现，丈夫把照顾婆婆的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我身上。他下班后只会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或者看看电视，连婆婆的房间都很少进。
每次我叫他帮忙，他总是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我白天上班也很累了，难道我妈不该你这个做儿媳妇的照顾吗？”
这句话让我心寒。我是儿媳妇没错，可婆婆是他亲妈，凭什么所有的责任都让我来扛？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故意晚一点下班，想看看丈夫会不会主动伺候婆婆。结果我一进家门，就看到婆婆坐在床上，脸上身上都是饭粒，地上还有一滩呕吐物，而丈夫正坐在客厅里玩手机，完全没管她。我气得冲进房间，婆婆看到我，眼里竟然泛起了泪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红梅，难受……”
我鼻子一酸，忍着眼泪帮她擦干净身体，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当我端着脏衣服走出来时，丈夫却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会伺候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我怒火中烧，吼道：“那是你妈，不是我妈！你连喂口饭都不愿意？她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丈夫叹了口气，摆摆手：“你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行了行了，以后我尽量吧。”
可事实是，他根本没“尽量”，而是继续把一切都推给了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疲惫和委屈越来越深。有一天，我的同事约我出去吃饭，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出去透透气。为了不让丈夫找借口，我提前把婆婆的饭煮好，交代丈夫记得喂她，然后换了身衣服出门了。
那天晚上，我难得地放松了一下，和朋友聊聊天，吃点好吃的，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可就在我正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是丈夫打来的电话，足足三十通未接来电！
我心里一惊，连忙回拨电话，刚接通，丈夫就在电话里怒吼：“你跑哪去了？！你不在家，谁来伺候我妈？！”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给你把饭都准备好了吗？你就喂她吃饭就这么难？”
“她今天又拉在床上了，我收拾不过来，叫了你这么多遍你都不接电话！你到底还管不管这个家？！”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她是你妈，不是我妈！你凭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我一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丈夫冷冷地说道：“你是做儿媳妇的，不伺候她，谁伺候？！”
这一刻，我脑子里“嗡”地一声，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
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在为这个家付出，从不曾抱怨，可现在，我只是出去吃顿饭，就被丈夫指责得一无是处。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也是人，也会累，也需要被关心。
我没有再争辩，而是直接挂了电话。回到家后，我看到婆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丈夫在一旁皱着眉头，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我走进去，默默地帮婆婆换了被褥，擦干净身体，整理好一切。婆婆看着我，眼里满是歉意，嘴里呢喃着：“红梅，辛苦你了……”
可我已经累到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
03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很久，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几年的生活。
我曾经以为，婚姻是两个人共同经营的，可现实却让我明白，如果一个人一直在付出，而另一个人却理所当然地索取，那么这样的婚姻，迟早会让人心寒。
第二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伺候婆婆，而是坐在床上，沉思了很久。等丈夫醒来后，看到我还没起来，皱眉问道：“你怎么还不去给妈弄早饭？”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累了，该轮到你了。”
丈夫愣住了，随即不耐烦地说道：“你别闹脾气了，赶紧起来，妈还等着吃饭呢。”
可我这次没有再妥协，而是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她是你妈，不是我妈。你不伺候，凭什么要我伺候？”
丈夫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我知道，他开始意识到，我这次是认真的。
这件事之后，我不再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家务，开始要求丈夫和儿子一起分担。刚开始他们还不习惯，可我坚持了下去，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忍让。他们慢慢地开始适应，丈夫学着照顾婆婆，儿子也开始主动做家务。
我终于明白，女人的付出，不能成为家庭里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不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别人永远不会替你考虑。
这场婚姻，我不会轻易放弃，但我也不会再让自己成为那个被牺牲的人。我依然会照顾婆婆，但不是以牺牲自己的方式，而是让整个家庭一起承担这份责任。
毕竟，家，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所有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