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安碑林博物馆和洛阳千唐志斋,珍藏着非常多刻工精致、书艺绝伦的珍贵文物。很多名家和书法爱好者正是从这些藏品练起,打好基础,进而有所成就的。唐代的碑刻相较于前朝,工艺更未成熟,字体也更为细致,每一方都有独特的美感。
而河南南阳曾经出土过一块墓志,其字潇洒流畅,但论妍美俊秀,足以压倒碑林、唐斋各大藏品,它就是《刘公墓志》,现藏于河南安阳博物馆。有学者这样评价它:“点画之妙,不输集王圣教;刊刻之精,胜于定武兰亭。”甚至由此断言写碑人是怀仁禅师。
《刘公墓志》全名《唐故刘公墓志铭》,也即《刘德墓志》,立于唐麟德元年(664年),青石质,碑呈正方形,长宽各64厘米,以行书写就,共22行、满行30字,全文超过700字,字径大小约2厘米。
这方墓志明显以王羲之笔法为根基,深谙《兰亭序》笔意,点画之间的映带、结字的灵巧以及气息之潇洒,绝非一般人能写得出来,而且此碑完成时,《圣教序》尚未编成,因此学界曾“《刘公墓志铭》作者是谁”展开过一次讨论,认为孙过庭、冯承素、欧阳通、怀仁的可能性极大,即使不是他们,也是水平与他们相当的其他高手。
《刘公墓志铭》以行书入碑,流畅性和字与字之间的呼应上比《圣教序》更加自然和谐。书写时空中取势,顺锋起笔,再调锋、衄挫,以中锋行笔,笔势流畅自然,笔画遒劲爽利,丝毫没有板滞和拖泥带水,飘逸洒脱,极有晋字风度。
如果我们拿具体字与《兰亭序》作对比,比如“之”“兰”“随”“外”等,会发现细节处理上的相似,不论是行笔的牵丝连绵、笔画的一波三折、转折处的一搨直下还是以纵取势、内擫、欹侧等,都深得王羲之真传。
《刘公墓志铭》全碑与《兰亭序》形似的字超过了80个,这也侧面证明了《兰亭序》并非伪作,“打脸”了郭沫若等人“兰亭伪作”的观点。此墓志用笔方圆兼备,时而方折转角形成锋芒,时而去方取圆,时而方圆皆用,富有变化。书写到后半段时越发心手合一、洒脱奔放,草书越来越多,层次感丰富,动势十足。
目前,关于此墓志的研究还在进行,它的作者是谁?是否为怀仁和尚手笔?这是一件原创作品还是集“二王”的字拼凑而成?都困扰着各位学者。但毫无疑问的是,《刘公墓志铭》笔法精湛、美感十足,甚至不像凡间之物,有着极高的书学价值,非常值得我们好好临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