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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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城里人啊？"我提着行李，疲惫地瞪了一眼门口的小男孩，"你娘在家吗？村长说让我住这儿。"男孩咧嘴一笑，扭头就跑。
01
我叫孙明远，二十三岁，师范大学毕业，怀揣着满腔热血，背着沉甸甸的行囊，踏上了去往陕西山阳县黄土沟村支教的路。那是二零零二年的夏天，窗外的知了叫个不停，火辣辣的阳光烤着大地，我却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明远啊，去支教是件好事，锻炼人呢。"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自豪，"再说了，国家培养你不容易，你得报答国家啊！"
我看着面前的支教通知，久久不能平静。刚毕业的我原本打算留在城里当个体面的中学老师，然后娶个漂亮媳妇，过上安稳日子。谁知道却被分配到了听都没听过的黄土沟村支教一年。我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接受。
车到站时已是下午，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土腥味让我瞬间对未来充满绝望。
"孙老师吧？我是村长赵根生，欢迎你来黄土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满脸皱纹，晒得黑黝黝的，笑着迎上前来。
赵根生拿过我的行李，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带路，"你别看我们这里叫黄土沟，其实现在发展得不错。前几年政府搞'新农村建设'，修了水泥路，通了电，通了自来水。"
我跟在后面，汗如雨下，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村庄：水泥路面干净整洁，街道两旁种着整齐的法国梧桐，路灯一根挨着一根，甚至还有几家小卖部和一间诊所。
"不赖吧？"赵根生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黄土沟在全县都是数一数二的富裕村。"
我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年不会太难熬。
"孙老师，我们村希望小学挺好的，教室都装了电扇和电灯，你去看了肯定满意。"赵根生一路走一路说，"就是住宿问题有点麻烦。学校宿舍正在装修，这几个月住不了人。我们商量了一下，想安排你先住在林寡妇家里，她家有空房间。"
我一听"寡妇"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村长，不太合适吧？"
赵根生笑了，"没什么不合适的。林寡妇，哦，应该叫林秀梅，三十出头，孩子都十岁了。她丈夫六年前出事去世了，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挺不容易。你放心，她为人本分，村里人都挺敬重她的。"
我还想说什么，赵根生已经岔开了话题，"到了，就是这家。"
林秀梅的家是一座两进的院子，青砖灰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收拾得干干净净。赵根生走到门口，大声喊道："秀梅在家吗？新来的老师到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探出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城里人啊？"我提着行李，疲惫地瞪了一眼门口的小男孩，"你娘在家吗？村长说让我住这儿。"男孩咧嘴一笑，扭头就跑。
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宇，别跑，把客人带进来！"
02
看到林秀梅的第一眼，我愣住了。她并非我想象中的农村寡妇形象——干瘦、沧桑、满脸皱纹。相反，她身材匀称，皮肤虽然有些黝黑，但五官清秀，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她穿着朴素的蓝色碎花衣裙，头发利落地扎成一个马尾辫，浑身散发着一种平静而坚韧的气质。
"孙老师，欢迎你。"林秀梅微微点头，声音柔和却不失力量，"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吃饭。"
赵根生东拉西扯了几句就告辞了，临走前还拍拍我的肩膀，神秘地笑了笑。
林秀梅把我带到西厢房，"这间给你住，有什么需要就说。"说完就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谢谢你收留我。我会付房租的，多少钱一个月？"
她摇摇头，"不用，村里已经给了补贴。"
"那我能帮什么忙？"我问。
林秀梅想了想，"小宇正上小学四年级，你有空的时候能辅导他功课吗？"
"没问题。"我爽快地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睡在陌生的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就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了。林秀梅已经起来做早饭，小宇在井边洗脸。我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早上好，我能帮什么忙吗？"
林秀梅摇摇头，"你坐着就行，马上好了。"
早饭很简单：一碗稀饭，几个咸菜，一个荷包蛋。林秀梅放了一个荷包蛋在我碗里，又多给了我一个馒头。
"老师，你真的是从城里来的吗？"小宇好奇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
"你知道网吧吗？电脑游戏玩过没有？"小宇两眼放光。
"小宇！别没礼貌。"林秀梅皱眉训斥。
我笑了笑，"没关系。是啊，我玩过电脑游戏，不过不怎么去网吧。"
"哇！"小宇惊叹不已，"我长大以后也要去城里，我要开网吧！"
林秀梅默默地吃着饭，眼神有些复杂。
吃完早饭，赵根生来接我去学校。临走前，林秀梅递给我一个布包，"中午的饭，学校没有食堂。"
黄土沟小学比我想象的要好，教学楼是两层小楼，刷着鹅黄色的墙漆，操场不大但平整，还有一个小型的塑胶跑道。学校共有六个班级，每班二十多个学生，我被安排教五、六年级的语文和英语。
开学第一天，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三十多张好奇的脸蛋，不禁有些紧张。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孙老师，以后将和大家一起学习、生活一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信。
一个留着平头的男孩举起手，"老师，听说你住在林寡妇家，是真的吗？"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笑。我皱了皱眉，"第一，称呼要尊重，应该叫林阿姨。第二，我的住宿安排与上课无关。现在，请大家翻开课本第一页。"
课后，一位姓王的女老师向我道歉，"别介意，孩子们不懂事。不过你真的住在林秀梅家？"
我点点头，"怎么了？有问题吗？"
王老师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没什么，你自己小心点吧。"
03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适应了黄土沟的生活节奏。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到校，中午回林秀梅家吃饭或者带饭到学校，下午四点放学，五点回家，晚上批改作业，再辅导小宇功课。虽然忙碌，却也充实。
林秀梅很少与我交谈，每天早出晚归。我从小宇口中得知，她在村里的小服装厂做工，是厂里的组长，收入还不错。
"我妈妈很厉害的，"小宇骄傲地说，"厂里的叔叔阿姨都听她的。"
一天晚上，我正在辅导小宇做数学题，林秀梅比平时回来得早。她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老师，今天你不用给他讲了，我来吧。"她走过来，接过小宇的作业本。
"林阿姨，你不是常说你数学不好吗？"我惊讶地问。
林秀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我只是想看看他最近学得怎么样。"
我起身让座，"那你来吧，我出去散散步。"
走出院子，夜色已深。黄土沟的天空很干净，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村子里大部分家庭已经熄灯，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灯光。我沿着村里的主干道慢慢走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咦，这不是新来的孙老师吗？一个人散步啊？"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近，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周大壮。
"恩，出来透透气。"我客气地回答。
周大壮笑了笑，掏出一包烟，"来一根？"
我摇摇头，"谢谢，我不抽烟。"
"哎，城里人就是讲究。"周大壮自顾自点上一根，"听说你住在林秀梅家？怎么样，住得习惯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林阿姨人很好，小宇也很懂事。"
周大壮猛吸一口烟，眯着眼睛看我，"孙老师，你是大学生，有文化，可能不了解我们这里的事。那林秀梅啊，她丈夫当年是出事死的，很不光彩，村里人都不太愿意提。"
我皱眉，"周队长，我觉得这些事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呢？"周大壮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年轻人嘛，孤男寡女住一个院子，总会有想法的。我是为你好，那女人有问题，别碰啊。"
我心里一阵恶心，强忍着怒气，"周队长，请你尊重林阿姨，也尊重我。我是来支教的，不是来听八卦的。"说完，我转身就走。
"嘿，别生气嘛，我是好心提醒。"周大壮在后面喊道，"年轻人火气大！"
回到家，林秀梅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见我回来，站起身来，"喝水吗？"
我摇摇头，心中还有些烦躁，"林阿姨，村里人是不是对你有什么误解？"
林秀梅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手中的活计，"村子小，人多嘴杂，你别理他们。"
"我刚才碰到周队长，他说了一些关于你丈夫的事..."
林秀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具体的，就是说很不光彩..."
林秀梅深吸一口气，"孙老师，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你住在这里，我很感谢，但请你不要过问我的私事。"她的语气平静但坚决。
我点点头，"对不起，我不该多问。不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
林秀梅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谢谢，但我不需要帮助。我和小宇过得挺好。"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充满了疑问。林秀梅看上去善良正直，为什么村里人会对她有看法？她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这成了村里的禁忌话题？
不知不觉，我来到黄土沟已经两个月了。这天周末，学校放假，我决定带小宇去附近的溪边玩水。
"真的吗？太好了！"小宇兴奋得直跳，"我妈平时忙，很少带我出去玩。"
我们带上一些点心和饮料，沿着村后的小路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溪水不深，见底，鹅卵石铺满河床，水草随波荡漾，偶尔有小鱼游过。
小宇迫不及待地脱掉鞋袜，卷起裤腿，跳进溪水中，"好凉快啊！老师，你也来！"
我笑着摇头，"我在岸上看着你。别走太远，小心点。"
小宇嬉水正欢，突然大叫一声，"老师，快看，好大的鱼！"他指着上游一处深水区。
"小宇，别过去，那边水深！"我喊道。
但小宇已经向那里走去，一不小心踩上一块湿滑的石头，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入水中。
"救命！我不会游泳！"小宇拼命挣扎，水花四溅。
我顾不得脱鞋，一个箭步冲进溪水中，几步就到了小宇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岸边拖。但那段溪水比我想象的要深，我自己也站不稳，眼看就要一起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