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档电影《哪吒2》已经火出了国门,火出了朋友圈,实现了国产片的新高,有望达到150亿票房,电影制作和发行赚得盆满钵满。

这里有我们普通人的贡献,也有一些人特别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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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多数人只看个热闹,却没有领会电影背后的哲理。

银幕上,哪吒脚踏风火轮冲破天劫咒的瞬间,影院里掌声雷动。

这个宣称要“逆天改命”的少年,用燃烧的混天绫为观众编织出一个自我救赎的绚丽梦境。

但当我们走出影院,面对北上广凌晨两点写字楼的灯光,面对每月固定的房贷和孩子补课费时,是否还能如此笃信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

当“我命由我不由天”成为新时代的励志口号,当有人甚至将此与国运关联时,我们或许更要冷静地思考:我们这些被结构性命运枷锁禁锢的普通人,是否真能像哪吒般挣脱宿命?


一、魔童神话:被遮蔽的出身特权
哪吒的“逆天改命”建立在太乙真人赐予的混天绫、风火轮之上,建立在李靖夫妇以命换命的牺牲之上。

而且,他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这个天生具备灵珠转世资质的魔童,本质上享受着顶级资源配置:顶级仙师辅导、家族势力庇护、上古神器加持

与其说他在反抗天命,不如说是特权阶层对既定秩序的优雅反叛

敖丙背负整个龙族千年屈辱艰难前行时,当陈塘关百姓在海底炼狱中化为仙粉时,所谓的“逆天改命”更像是既得利益者的特权游戏。
布迪厄在《区隔》中指出,文化资本在代际传递中构筑起隐形的阶级壁垒。哪吒的“逆袭”恰印证了这点——他口中“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豪言,实则是用太乙真人赠予的乾坤圈压制魔性,用李靖传授的武艺对抗天命。

这种含着金汤匙的反抗,与寒门学子跨越阶层时遭遇的玻璃天花板形成残酷对照:有人生下来是骡马,而有人生下来就在罗马

我此前写过《一家三代出了21个铁路人,感动了谁?》,固化的阶层往往就成了你难改的命。


二、困在系统里的敖丙们


灵珠转世的敖丙,这个背负全族希望的龙族太子,他的命运轨迹更具现实隐喻色彩。

当他被迫在家族使命与个人良知间抉择时,所谓“自主选择”不过是戴着镣铐的舞蹈。龙王将全族最坚硬的鳞片铸成万龙甲,这种以爱为名的道德绑架,恰如现实中“全家供一个大学生”的沉重期待。

敖丙最终选择与哪吒共同承受天劫,不是自由的胜利,而是系统重压下无奈的悲壮。
社会学家米尔斯在《社会学的想象力》中揭示,个人困境本质是结构性问题的微观呈现。就像电影中陈塘关百姓对哪吒的集体排斥,这种群体无意识的偏见,构成了福柯笔下的“规训权力”。当外卖骑手困在算法里,当小镇做题家困在绩点里,当打工人困在996里,我们突然发现:敖丙褪去龙角融入人群的挣扎,正是每个普通人在社会规训中寻找自洽的缩影。
三、解构命运神话后的微光

要承认命运的结构性枷锁,但不要陷入宿命论的泥沼。

电影中草根领袖申公豹的“成见是座大山”,恰恰揭示了改变命运的真正战场——不是与虚无缥缈的天命对抗,而是与具体的社会结构性不公抗争。就像韩国电影《寄生虫》展现的阶级固化,或是《何以为家》控诉的贫困代际传递,真正的“逆天改命”需要制度改良与文化启蒙的双重突破。
但个体并非完全无能为力。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神话告诉我们,明知巨石会滚落仍不断推石上山的姿态本身,就是最大的反抗。就像《活着》里的福贵,在历史洪流中保持生命的尊严;像《隐入尘烟》中的马有铁,用土坯房垒砌对抗命运的诗意。这种在局限中寻找可能性的智慧,或许比哪吒式的浪漫反抗更具现实力量。
最后,当影院灯光亮起,我们不必为无法成为哪吒而沮丧。

真正的英雄主义,是在看清“寒门再难出贵子”的统计曲线后,依然相信教育改变命运的可能;是在知晓“00后整顿职场”的虚幻性后,依然为劳动权益据理力争;是在理解“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局限性后,依然在每个平凡日子里活出人的尊严

或许这就是《哪吒》留给我们的终极启示:命运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单选题,而是在结构性与能动性交织的迷雾中,走出属于自己的人间道

愿你是自己的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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