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眼狼” 三个字背后:我终于明白,孝顺不是无底洞
林夏站在父亲的灵堂前,看着亲戚们对着遗像痛哭流涕。三婶突然冲过来,指甲几乎要戳到她脸上:"你爸临走前还念叨你弟的婚房,你倒好,连葬礼都要算计!" 灵堂里的烛火被震得摇晃,映着遗像上父亲严肃的脸,和他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叠 ——"你弟的婚房......"
一、被诅咒的遗产
林夏捏着公证处的文件,手在发抖。父亲留下的存折余额是 387 元,债务清单却长达三页:弟弟的房贷、母亲的保健品、老家的装修贷款。最底下一行小字刺痛她的眼睛:"林夏大学助学贷款,已还"。
"你爸临终前把存款都转给你弟了。" 二伯把账本摔在桌上,灰尘扬起落在林夏的黑色西装上。她翻开泛黄的账页,密密麻麻的条目里,弟弟的学费、婚房、彩礼被标红加粗,而她的名字只在 "助学贷款" 那一栏出现过。
二、孝道的祭品
林夏蹲在老家的柴房里,扒开堆积如山的保健品盒子。母亲的降压药瓶滚到脚边,标签上的日期停留在三个月前。她突然想起,上周给家里寄钱时,父亲说 "你妈最近身子骨硬朗",而实际上,那些钱都进了弟弟的新车首付。
手机突然震动,母亲发来弟弟的新车照片:"你弟说要带你妈去旅游。" 林夏数着照片里的轮毂,这是她半年的工资。窗外传来母亲的笑声,混着麻将牌碰撞的脆响,她想起自己在医院啃馒头时,母亲正在牌桌上输掉她的手术费。
三、觉醒的代价
林夏在父亲的枕头下发现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三好学生奖状,还有弟弟的初中肄业证。奖状上的 "北京大学" 被烟头烫出个洞,边缘焦黑如她破碎的人生。
"姐,我要换车。" 弟弟的消息弹出时,林夏正在整理父亲的遗物。她摸出藏在衣柜深处的旧书包,里面装着高中时的错题本,每一页都写着 "给弟弟攒学费"。手机屏幕映出她眼下的乌青,像两道永远抹不去的泪痕。
四、血色的清算
林夏把所有转账记录打印成册,摊在老家的八仙桌上。母亲的金镯子、弟弟的游戏机、父亲的保健药酒,每一笔支出都标注着 "林夏" 的名字。三婶跳起来要撕账本,林夏按住她的手:"这些钱,够买二十口棺材。"
弟弟冲进院子时,林夏正在烧借条。火苗舔舐着 "以后还" 的承诺,火星飘向新建的三层小楼。"你疯了!" 弟弟的拳头挥过来,林夏没有躲。鼻血滴在借条上,染红了 "20 万彩礼" 的字样。
五、自由的灰烬
林夏站在高铁站,看着手机里的家庭群被解散。母亲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 "白眼狼",她对着屏幕笑了,想起七年前在地铁口捡到的流浪猫。那只猫现在正在宠物医院化疗,治疗费是她用父亲的丧葬费交的。
列车启动时,林夏收到医院的短信:"您的手术预约已成功。" 她摸了摸锁骨处的疤痕,突然明白,真正的孝道不是血肉模糊的献祭。手机屏幕反光里,她剪掉了留了十年的长发,碎发落在 "白眼狼" 三个字上,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终点站的月光洒在站台上,林夏删掉了所有催款记录。她摸出银行卡,在 ATM 机前犹豫片刻,把钱转到了自己的医疗账户。机器吐出现金的瞬间,她听见自己说:"这次,我要为自己活。"
回到出租屋,林夏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着撕碎的病历单。她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拼凑,突然发现每道裂痕都像翅膀的形状。窗外透进的月光里,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贴在发霉的墙纸上,终于不再是母亲眼中的取款机,而是一个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