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插图来自网络)

钱镠的抉择

□卢江良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吴越国作为一个短暂存在的政治实体,如同彗星划过夜空般一闪而过,但它留给后世的影响,却像恒星一样璀璨夺目。它不仅提升了杭州的政治和经济地位,还在文化、宗教、军事和社会等多个领域留下了深刻印记,为杭州成为“人间天堂”和历史文化名城奠定了坚实基础。

众所周知,在我国古代,每个王朝通常由一个家族或个人连续统治。而最高统治者作为王朝的核心,他们的决策和行为,直接决定着王朝的兴衰和存亡。吴越国作为五代十国时期的割据政权,之所以能在杭州的历史上发挥如此巨大的作用,这无疑与它的创建者钱镠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位由盐贩崛起的王侯,在后梁开平元年(907)建立吴越国,定都杭州。他非常重视农桑业,积极组织兴修水利,极大地促进了当地农桑生产。同时,他也十分注重文化教育,吸引了众多文人学士,推动了文化教育的繁荣发展。此外,他还通过与其他国家的经济和文化交流,增强了国际影响力。

倘若仅仅是上述那些功绩,或许跟大多数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并无本质区别。钱镠的特别之处在于,在那个群雄逐鹿的乱世,毅然舍弃了帝王的虚名,多次向中原王朝躬身称臣——在唐朝还未灭亡之前,他始终忠于唐朝;朱温篡唐建立后梁之后,他又接受后梁的封赏;等到后唐灭掉后梁,他再次向后唐上表称臣。

就拿公元 907 年来说,朱温篡唐称帝,建立后梁,封钱镠为“吴越王”,还让他兼任淮南节度使。当时,就有大臣劝钱镠拒绝后梁的任命,他却欣然接受了梁朝的册封。到了龙德元年(921 ),前蜀、南吴、南汉、闽等地的统治者先后建国称帝,群臣都劝钱镠在吴越国称帝,但被他果断拒绝了。

确实,以钱镠的文治武功,完全可以像其他群雄一样逐鹿中原,可他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对于钱镠的这种做法,史书上常常讥讽他“怯懦”。实际上,他的“躬身称臣”,绝不是“屈膝投降”,而是为了实现“保境安民”的目的,用他的原话讲:“我若出征,邻国乘虚来袭,百姓必遭荼毒。”

于是,这位身经百战、骁勇绝伦的君王,尽管凭借武力统一了两浙地区,打出了“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威名,但最终还是抵御住了“理应进兵北伐,纵然不能成功,也可退保两浙,自立为帝”的诱惑,甚至冒着“向贼梁称臣”而被后人指责“遗羞千古”的风险,选择了“屈一人膝,立万民足”。

事实证明,钱镠通过向中原王朝称臣纳贡,与周边国家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在唐末五代那个“干戈扰攘、四方鼎沸”的动荡时代,换取了“其民至于老死不识兵革”的和平稳定的环境,为吴越国后来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从而使得吴越地区呈现出一派“灯火万家城四畔”的繁荣旺盛的景象。

据相关资料记载,五代时期数十年的战乱,让北方人口锐减到100 万户,而仅有十三州之地的吴越国,户数却猛增到 55 万户,占当时全国总户数的六分之一和南方总户数的四分之一,相当于整个北方中原大地人口的一半以上。难怪北宋文学家苏轼在《表忠观碑》中称赞钱镠“其有德于斯民甚厚”。

作为一国之君的钱镠,始终秉持“十四州百姓,系吴越之根本”的理念,为了防止继承者因追逐个人与家族的权势而损害百姓的利益,他在临终之际召集子嗣,传下“免动干戈,即所以爱民”等训诫。最终,他的孙子钱俶遵循祖训“纳土归宋”,避免了一场血腥的内战,让无数百姓免遭生灵涂炭。

“我以有土有民为主,不忍兴兵杀戮。”如今,距离钱镠作出这个抉择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但这句话听起来依然是那样振聋发聩。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仁政爱民”的思想,于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使吴越国独能“晏然无事者垂九十年”,成为当时“唯一的乐土”,同时也为后世保留了文明的火种。

2025.3.6于杭州

卢江良:凭着良知孤独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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