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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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柱是个农村木匠，手艺不错但生活艰难。
一次为村里张家打寿材，他拒绝多收15元的额外酬劳。
生活依旧困顿，直到一个雨夜...
01
1983年的春天，东北农村的早晨依然带着刺骨的寒意。
李铁柱站在院子里，一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打量着歪斜的房檐。房子是祖上留下的土坯房，年久失修，墙角处已经脱落了一大块，每到下雨天，屋里总是滴滴答答个不停。
"当当当——"他轻轻敲着房檐下的木柱，叹了口气，"得换了，再不换怕是要塌。"
"爹，娘说让你吃饭了。"一个瘦小的男孩从屋里跑出来，扯了扯李铁柱的衣角。
"小虎，过来，告诉爹，你想不想换个大房子住？"李铁柱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
"想啊！"小虎眼睛一亮，"张家强家的房子可好了，有玻璃窗，还有砖头垒的墙，下雨都不漏水。"
李铁柱笑了笑，揉了揉儿子的脑袋，"好，爹一定给你弄个不漏水的房子。"
屋里，李铁柱的妻子林淑芬正在灶台前忙活。她瘦得厉害，脸色蜡黄，说话时总是要停下来喘几口气。
"铁柱，今天还接到活儿了吗？"林淑芬一边盛粥，一边问道。
李铁柱摇摇头，"最近村里没啥活，大家都等着春耕呢。"
"那药……"林淑芬欲言又止，手里的碗微微颤抖。
李铁柱接过妻子手中的碗，轻声说："别担心，我今天去县里问问，看有没有木工活儿。实在不行，我去砖厂背几天砖，厂里说一天能挣4块。"
"那怎么行，你的腰本来就不好。"林淑芬急忙摇头。
"没事，咱们家现在这样，我不多干，怎么行？"李铁柱语气坚决。
吃完饭，李铁柱刚准备出门，就听见院子外传来说话声。
"李师傅在家吗？"一个中年男人推开院门，探头往里张望。
李铁柱认出来人是村东头的张大福，是村里少有的"万元户"，开了个小卖部，生意红火，在村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老板，稀客啊，快请进。"李铁柱赶紧迎上去。
张大福摆摆手，"不坐了，来找你有事。我娘前些日子总说自己年纪大了，想提前备个寿材，让她走的时候安心。你是村里最好的木匠，想请你帮忙打一口。"
寿材在当地是有讲究的，一般都找手艺好的木匠专门定制。虽说是个晦气的活计，但报酬不菲，尤其是像张家这样的富户，肯定不会小气。
李铁柱心里一动，但面上不露声色，"大福兄，做寿材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选料要讲究，做工更要精细。"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村里谁不知道李铁柱的手艺好？价钱你说，只要做得好，钱不是问题。"张大福一挥手，显得很大气。
李铁柱思索片刻，"要上好的木料，加上工钱，得二百块。"
二百块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村里一个壮劳力一个月的工分也就三四十块钱。但做寿材不仅费工耗时，在农村也被视为晦气的活计，所以价格自然要高些。
张大福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行，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能做好？"
"选好料，打磨好，差不多得一个月。"
"时间不急，只要做得好就行。"张大福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卷钱，"这是定金，一百块，剩下的做好了再给。"
送走张大福，李铁柱握着手里的百元大钞，心里盘算着：给淑芬抓药，给小虎买新书包，再添点米面油盐……忽然，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淑芬靠在门框上，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
"淑芬，你怎么了？"李铁柱赶紧扶住妻子。
"没事，就是有点喘不上气。"林淑芬勉强笑了笑。
李铁柱心疼地看着妻子，"你别担心了，有了这笔钱，咱们先去县医院好好看看。"
02
第二天一早，李铁柱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买了上好的松木和桐木。接下来的日子，他起早贪黑地在自家院子里搭的简易工棚里干活。
村里人路过，总能听见李铁柱的木棚里传出有节奏的敲打声。有好奇的邻居问起，李铁柱就笑着说："给张家老太太打寿材呢，活儿不少，得抓紧时间。"
"张家出手阔绰，这活儿做好了，怕是能挣不少吧？"邻居王大爷羡慕地说。
李铁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就够家里用一阵子的。淑芬病着呢，小虎上学也要钱。"
"你这手艺，要是进县里的家具厂，那日子肯定比在村里强多了。"王大爷叹了口气。
李铁柱笑了笑，没有接话。县里的家具厂是多少木匠梦寐以求的去处，可那都是有关系的人才能进去。他一个农村木匠，连门都摸不着。
一个月后，寿材终于做好了。李铁柱为了这口棺材，可谓是倾注了全部心血。木料选的是最好的，没有一个树结，每一个榫卯结合处都严丝合缝，表面打磨得光滑如镜，连棺材内部都刷了防腐漆，细节处理得无可挑剔。
张大福来验收时，眼睛都亮了。他围着寿材转了好几圈，不停地点头，"李师傅，你这手艺，真是一绝啊！我娘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也会满意的。"
李铁柱谦虚地笑了笑，"做工还算可以，希望张老太太老人家用不上它。"
"那是自然。"张大福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剩下的钱，你数数。"
李铁柱打开信封，皱了皱眉头，"张老板，好像多了？"
"哦，我给你加了十五块，算是赏钱。这活儿做得太好了，值这个价。"张大福笑着拍了拍李铁柱的肩膀。
李铁柱犹豫了一下，从信封里抽出十五块钱，递给张大福，"咱们一开始说好二百，就二百。多的我不能要。"
"哎，这怎么行？活儿做得好，多给点不是应该的吗？"张大福有些诧异。
李铁柱坚持道："做人要厚道，说好的价钱就是价钱，不能因为自家困难就多要。张老板，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张大福看着李铁柱，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行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勉强了。李师傅，今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送走张大福，李铁柱拿着挣来的钱，心里盘算着怎么分配。先要给淑芬看病，然后是小虎的学费，再有就是家里的口粮……想来想去，钱还是不够用。
日子还是那么艰难，但李铁柱从不抱怨。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接些零散的木工活，修修补补，能挣一点是一点。
眨眼间，半年过去了。这天晚上，李铁柱干完活回来，发现林淑芬的脸色比往常更加难看。
"怎么了？不舒服吗？"李铁柱担忧地问道。
林淑芬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今天咳得厉害，胸口疼。"
李铁柱心一沉，"明天我带你去县医院看看。"
"不用了，花那么多钱干什么，休息几天就好了。"林淑芬摆摆手。
"别胡说，病不能拖。"李铁柱语气坚决。
第二天，李铁柱带着林淑芬去了县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的脸色很凝重。
"你爱人的肺部感染很严重，需要住院治疗。"医生推了推眼镜说道。
"需要多少钱？"李铁柱直接问。
"住院费、药费、检查费加起来，起码得三百块。"
三百块！李铁柱心里一紧。这可是他大半年的收入啊。
"大夫，能不能先开点药，我们回去吃？"林淑芬弱弱地问。
医生摇摇头，"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必须住院，否则后果很严重。"
李铁柱咬了咬牙，"那就住院吧。"
办完住院手续，李铁柱几乎掏空了所有积蓄，还不够，只好向亲戚朋友借了一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李铁柱心如刀割。
"铁柱，咱们家已经很困难了，你还是把我接回去吧。"林淑芬虚弱地说。
"别胡说，你好好养病，家里有我呢。"李铁柱强装镇定，心里却在盘算着去哪里再借点钱。
03
接下来的日子，李铁柱白天在村里接活儿，晚上赶到医院照顾妻子。来回奔波，身心俱疲，但他从不叫苦。
一个月后，林淑芬的病情有所好转，但医生说还需要继续服药，费用依然不小。
就在李铁柱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传来消息，说县里的家具厂在招工，待遇不错。李铁柱心动不已，但家具厂的门槛很高，没有关系很难进去。
"铁柱叔，听说你想去家具厂？"一天，村支书的儿子小李来找李铁柱。
"是有这个想法，但没门路啊。"李铁柱苦笑道。
"我大学同学的爸爸在那当科长，要不我帮你问问？"小李热心地说。
李铁柱眼前一亮，"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小李。"
可惜，几天后小李带来了坏消息，"铁柱叔，家具厂那边说现在不缺人了，招工名额都满了。"
李铁柱强忍失望，"没事，小李，谢谢你帮忙了。"
日子还得过，李铁柱继续在村里接活儿，虽然收入不高，但勉强够维持家用和林淑芬的药费。
转眼到了深秋，这天傍晚，李铁柱刚从村东头修完一户人家的门窗往回走，天突然阴了下来，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李铁柱没带伞，只好加快脚步往家赶。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身上，冷得他直打哆嗦。
就在这时，李铁柱看到路边的大树下蜷缩着一个人影。
"这鬼天气，谁还在外面啊？"李铁柱嘀咕着，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老人，浑身湿透，正咳嗽不止。
"大爷，您怎么在这儿啊？这么大雨，快回家吧。"李铁柱弯下腰问道。
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腿疼得很，走不动了。"
李铁柱看了看四周，这地方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天这么黑，雨这么大，老人这样下去肯定会生病的。
他二话不说，脱下自己仅有的一件雨衣，给老人披上，"大爷，您先穿上这个，我扶您去卫生所看看。"
老人推辞道："小伙子，你自己也淋湿了，还是你穿吧。"
"我皮糙肉厚的，没事。您年纪大了，可经不起淋。"李铁柱坚持给老人穿上雨衣，然后弯下腰，"来，我背您过去。"
老人感动地看着李铁柱，"小伙子，你真是个好人啊。"
李铁柱背着老人，在泥泞的小路上艰难前行。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他不得不时不时地用手抹一把。但他始终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走着。
终于到了村卫生所，李铁柱轻轻把老人放在椅子上，然后去敲医生的门。
"老周，快出来看看，有人摔伤了。"
卫生所的周医生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看到浑身湿透的李铁柱和老人，一下子清醒了，"这是怎么了？"
"这位大爷摔伤了腿，您给看看。"李铁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道。
周医生赶紧帮老人检查起来。李铁柱则坐在一旁，这时他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位老人。
当他看清老人的面容时，心里猛地一跳——这不是几个月前下葬的张老太太的儿子——张老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