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咋想的？去那技校干啥？那地方都是啥人去！"
院子里，那个许久未见的女人扯着嗓子嚷嚷。屋里，二娘端着簸箕站住了，轻声对我说："根生，娘不管你咋选，只要你自己想好了就成。"
我咬紧牙关，一把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当年你丢下我跑了，如今又想管我啥事？"
九十年代初的夏天，知了拼命叫着，我在村口的槐树下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不由旁人决定的选择。
01
我叫杨根生，生在安徽南部一个叫杨湾的小村子。八十年代初的农村，家家户户都过着清苦日子。我家的土坯房盖了快二十年，墙角常年潮湿，雨天还会漏水。
我八岁那年，俺娘杨桂花嫌家里穷，跟着一个跑运输的外地司机跑了，从此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当时我还有个四岁的妹妹杨小菊，爹杨大旺一个人操持着一家老小，种地、做饭、洗衣，样样都得亲自来。
"根生，快过来吃饭！"爹喊我，碗里是清汤寡水的白菜汤和几个窝头，"多吃点，长大了才有力气种地。"
村里人背后议论纷纷，"杨大旺家那婆娘，心忒狠，撇下俩娃就跑了。"
"听说跟个大车司机跑了，人家月月有工资，比种地强多了。"
"可怜杨大旺，又要种地又要带娃，咋过日子啊。"
我十岁那年，经村里王大伯介绍，爹认识了二娘陈巧云。二娘是隔壁村的寡妇，她男人前年得病去世了，膝下无子，一直独自生活。
二娘嫁过来后，家里变了样。她把破旧的院子收拾得井井有条，还腾出一块地方种了些蔬菜。家里常年飘着香味，二娘手巧，能用最简单的材料做出好吃的饭菜。
"根生，这件褂子我给你做的，天凉了穿上。"二娘把一件打满补丁但很干净的棉袄递给我。
我试了试，正合身，暖和得很，心里一热："谢谢娘。"这是我第一次喊她娘。
二娘眼睛红了，摸摸我的头："好孩子，娘会对你们好的。"
从那以后，我和小菊都管二娘叫娘，她对我们确实比亲娘还亲。家里虽然还是穷，但至少不再冷清。
二娘最关心我们的学习。她自己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但很明白念书的重要性。每天晚上，她会陪我们写作业，实在不会的题目，她就第二天去村里的小学老师家里问。
"根生，好好念书啊，将来考大学，不用像俺们这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二娘总这样说。
在二娘的督促下，我从村小一路念到了县高中，小菊也争气，学习一直不差。
九三年夏天，高考成绩出来了，我差本科线二十多分。拿着成绩单回家时，我心里头像压了块大石头。
爹看了成绩单，叹了口气，搁下锄头，出去院子抽旱烟了。我知道他心里憋着劲儿，望子成龙的心思破灭了。
二娘却一点不着急："没事，这分数也挺好的。根生，娘跟你说个事，你听听看。"
我抬起头。
"县里办了个技工学校，教电工和机修，两年毕业就能分配工作。镇上张瘸子的儿子前年去那学的，现在在县机械厂上班，一个月工资快二百了！你看咋样？"
我愣住了："技校？不是说只有笨蛋才去技校吗？"
二娘笑了："啥笨蛋不笨蛋的，那是会手艺！你想啊，现在到处都有机器，机器坏了谁修？电路出问题谁来弄？这手艺人越来越值钱了！"
我陷入沉思，二娘又说："明天咱去看看，那学校娘打听过了，挺不赖，毕业还包分配。"
02
第二天，二娘借了邻居家的自行车，带我去县城看技校。学校不大，但有几栋教学楼和宿舍楼，还有专门的实训车间。校长姓刘，戴着老花镜，看起来挺和气。
"这娃成绩不错嘛，来我们学校准能学出个名堂来！"刘校长拍着我肩膀。
回家路上，我心里有了底。到家后，二娘跟爹说了学校情况，爹点点头："只要根生愿意，咱就供他去。"
就这样，我决定去技校学电气设备维修。
八月中旬，眼看就要去技校报到了，村里却炸开了锅——我亲娘杨桂花回来了。
这消息像一阵风，刮遍了全村。有人说她跟那司机分了，有人说她是来看孩子的，还有人说她是来分家产的。
得知这消息时，我正在院子里劈柴火。小菊从村口跑回来，气喘吁吁："哥，听说咱娘回来了！"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答话，只是又狠狠劈下一斧头。
二娘从灶屋出来，脸上有些担忧，但她只说："快到饭点了，根生，去叫你爹回来吃饭。"
第二天一早，杨桂花就出现在了我家门口。十年不见，她变了模样，穿着漂亮衣裳，头发烫成了卷，手上戴着一只金戒指，涂着红指甲，活脱脱一副城里人打扮。
"根生，小菊，娘回来看你们了！"杨桂花站在院子里喊道。
我和小菊站在堂屋门口，没动。二娘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进来吧，天热，屋里凉快些。"
杨桂花看了二娘一眼，眼神有些不屑，但还是进了屋。她打量着我家简陋的房子："这些年过得咋样？根生，听说你今年高考了？考上大学没有？"
我冷冷地说："没考上。"
"那咋办呢？再复读一年？"杨桂花问道。
二娘插话："根生准备去县里技校学电工，毕业了好找工作。"
杨桂花一听就急了："啥？学电工？那不是给人修电灯的吗？多丢人！我儿子咋能干这个！"
我心里一紧："我自己愿意去。"
"胡闹！"杨桂花拍桌子，"技校算啥出息！我看是让你念书的钱不够了是吧？"她转头看向二娘，"你这后娘是不是舍不得钱？"
二娘脸色变了变，但没说话。
杨桂花又看向我："根生，跟娘走，娘带你去县城复读，明年再考，指定能上大学。娘如今在县百货公司上班，有固定工资，供你念书不成问题。"
03
我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时爹从地里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了杨桂花，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你回来干啥？"爹问道，声音冷得像冰。
杨桂花扭头看爹："我回来看孩子，不行啊？听说根生高考没考好，我要带他去复读。"
"不用你操心，根生会去技校，学门手艺。"爹说。
"啥手艺不手艺的，那不就是个修理工吗？我儿子咋能干这活？"杨桂花提高了嗓门。
"你儿子？"爹冷笑一声，"当年撇下他跑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你儿子？"
"那时不是家里太苦了嘛，我也是没办法。"杨桂花的语气软了下来，"如今我条件好了，想补偿孩子们。"
"不需要你补偿，根生自己有主意。"爹斩钉截铁地说。
二娘在一旁轻声说："根生，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咱家尊重你的选择。"
杨桂花看了看二娘，又看了看爹，最后把目光转向我："根生，娘是为你好啊。你想想，技校出来只能当个小修理工，整天摸油抹灰的，多没出息。上大学多好，将来能当干部，坐办公室，多体面！"
我沉默不语，心里翻腾着各种情绪。
"根生，别听他们的，跟娘走！"杨桂花拉着我的胳膊，"娘给你报名县里最好的补习班。"
我猛地抽回胳膊："不去！我要上技校！"
"你咋想的？去那技校干啥？那地方都是啥人去！"杨桂花扯着嗓子嚷嚷。
二娘端着簸箕站住了，轻声对我说："根生，娘不管你咋选，只要你自己想好了就成。"
我深吸一口气，直视着杨桂花："当年你丢下我跑了，如今又想管我啥事？"
杨桂花被我一句话噎住了，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臭小子，啥话啊这是？我是你亲娘！"
"亲娘？"我冷笑一声，"亲娘会丢下八岁的儿子不管不问十年？现在来装啥好娘？"
"你...你...忤逆不孝！"杨桂花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要打我。
二娘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我前面："使不得，孩子不懂事，你别动手。"
"滚开！"杨桂花推了二娘一把，二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上前一步抓住杨桂花的胳膊："你敢推我娘？"
"我才是你娘！她算老几？"杨桂花挣扎着。
"我认她当娘，不认你！"我咬牙切齿地说，拽着杨桂花往门外拖，"从今天起，你别再来我家！"
杨桂花踉跄着被我推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我"砰"地关上门，倚在门板上，浑身发抖。
二娘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根生，别气坏了身子。"
爹坐在八仙桌旁，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们。
04
杨桂花在外面骂了一阵，见没人理她，最后不得不离开。但临走前，她放下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菊悄悄来到我房间："哥，你说咱娘为啥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可能是她那日子过不下去了吧。"
"那你真要去技校啊？"小菊问道。
"嗯，我想好了。"我坚定地说，"二娘说得对，现在技术工人很吃香，而且我也挺喜欢修东西的。"
小菊点点头："那我支持你，哥。"
第二天，二娘早早起床，给我做了一碗鸡蛋面："根生，多吃点，下午咱们去学校报到。"
我点点头，看着二娘忙碌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下午，二娘陪我去技校报到。她帮我整理行李，叮嘱我各种注意事项。
"根生，在学校好好学，别跟人争执，有啥事给家里捎个信。"二娘握着我的手，满是老茧，"娘相信你能学出个名堂来。"
我点点头，一时间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我准备进校门时，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杨桂花带着两个陌生男人站在不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