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城,沿线关口众多,其中著名的便有十几座。能被称作关者,皆可通行骑兵部队,而被尊为雄关者,更是战略要地,可容千军万马奔腾,重型装备畅行。
山海关 居山海之间
乙巳蛇年,航天员从遥远的太空拍摄地球,只见一条长线蜿蜒伸向大海,那便是令国人无比自豪的长城巨龙。其雄伟壮丽的身姿,令人心生向往。“老龙头”扎入渤海之中,其气势磅礴,令人震撼。不禁心生疑问,城墙所剩无几,海底基石为何未被冲走?明代戚继光任蓟镇总兵官时,为防止敌兵趁退潮或冬季枯水季节从海边潜入,特意修建了这座海上石城。在海底基石上反扣了许多铁锅,以此减弱海水的冲击。
如今的“老龙头”已恢复昔日风貌,站在此处观海,“长城连海水连天,人上飞楼百尺巅”,海天辽阔,城墙雄伟,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与人类智慧的完美融合。古人云:大道为关,小道为口。此地向北可通往辽西,是重要的战略要地。早在隋朝,这里便筑起关城,名为渝关。唐代东征高句丽时曾途经此地。明代移建古渝关,因其北倚燕山,南连渤海,故而得名山海关。
山海关城始建于洪武十四年(1381年),城开四门,西为迎恩门,南称望洋门,北是威远门,东开镇东门。四门城台均建有门楼,门外筑有瓮城。城中心建有鼓楼,可俯瞰全城。城内还分布着多座寺庙,彰显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
东城门城楼最为雄伟壮观,楼上悬挂的匾额长5米,宽1.5米,上书“天下第一关”,字体硕大,气势恢宏。“天”字上横长,显得稳重有力;草字头的“苐”,笔画减少,舒展而不粘连,且有顾盼两边之感。
站在山海关城,孟姜女的传说不禁涌上心头,只是不知那段被哭倒的城墙位于何处。孟姜女庙历史悠久,宋代之前便已存在,明万历年间重修,庙门有对联:“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殿后有“望夫石”,石上有坑,传为孟姜女登高踩踏磨成。如今登高远眺,长城雄伟依旧,昂首挺立,游人如织,不禁让人感叹几千年来世事沧桑。
雁门关 睹名将出征
雁门关处于嘉峪关与山海关中间,宛如长城巨龙的腹部。雁门是通往漠北的山口,战国七雄中的赵国为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修筑了“赵长城”,并设置了代、云中、雁门三郡。唐朝虽不修长城,却在此筑起关口,驻军防守,称之为雁门关。宋朝时期,这一带又成为与契丹人相争的战场。
雁门关地理位置特殊,北通大同,南达太原,西面群山古道连通着蒙古高原。《唐书》描述:“东西山岩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足见其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雁门得名的说法众多:此地崇山峻岭,形状宛如大雁;或曰高山阻挡,狭窄通道为大雁穿过之门;也有说法称大雁穿行此地需含气而飞,否则会掉落。更有美丽的故事,相传汉代王昭君出雁门塞外和亲,过了山口,告别故土,悲切难平,马嘶雁鸣之际,她拨动琴弦,诉说离别之痛。飞过的大雁为之感动,滞飞而落,因而留下此名。有人将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列为四美,落雁之美不仅在于其外在容貌,更在于其蕴含的气质与智慧,以及带来的长时间的和平与安定。
关城随山势建于坡上,开二门,东门为“天 险”,西门曰“地利”,门额篆书,均为武则天题写。西瓮城门两侧镶嵌对联:“三边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门额上书“雁门关”。一座雁门关,记录了众多战将英名,李广曾在雁门为官,卫青、霍去病等名将频繁从雁门关出征。几千年来,经过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因此,有人说:一座雁门关,半部华夏史。正如东城门“雁楼”上悬挂的匾额所书:中华第一关。
居庸关 扼京师北门
在明长城九边的宏大防御体系之中,宣府镇与蓟州镇地位举足轻重,驻兵数量远超其他区域。嘉靖年间,为了强化京城北部的防御力量,朝廷特意从蓟州镇划出一部分,设立了昌州镇。在昌州镇辖区内,关口星罗棋布,而居庸关更是重中之重。若将万里长城比作一条浑身披满黄金甲的巨龙,那么居庸关就是巨龙的护心镜。
追溯居庸关的历史,早在战国时期,它便已被列为天下九塞之一,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东汉时期,“居庸关”的名称便已出现。元人灭金之时,正是借助关沟通道挥师南下。然而,当元朝走向亡国之际,他们又沿着这条通道仓皇北遁。明朝建立之初,大将徐达、常遇春在此筑起关城,关城横跨两山之间,东边延伸至翠屏山脊,西边直抵金柜山巅。
居庸城楼气势巍峨,高耸入云,其上高悬着“天下第一雄关”的牌匾。这块牌匾究竟是何时由何人所题,至今并无确切记载。明嘉靖年间,王士翘编纂的《西关志》中,收录了“重修隆庆卫儒学碑记”。碑记中对居庸关称赞有加:“两山壁立,层峰叠翠。于山门最险处设关城以扼胡”,并评价其“为京师之北门,乃天下第一关也”。清代康熙年间,钱良择著有《出塞纪略》一书。他在途经居庸关城时,记录下城门额为“天下第一雄关,盖京师北面之极冲”。由此可见,古人对居庸关的赞誉由来已久。
山海关、雁门关、居庸关、嘉峪关等作为长城重大关口,虽地处不同地域,但都在历史上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它们或凭借险要地势,或依靠坚固的城防,成为抵御外敌入侵的重要屏障,被称为“第一”,实至名归,让人们在回顾历史时,能更加全面、深入地认识到它们在古代防御体系中的重要价值。(撰稿:米广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