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爸,孩子们问我,为什么你的墓碑上刻着两个名字。"我将鲜花放在墓前,眼泪悄然滑落。
2003年的那个夏天,我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彼时正值期末复习阶段,教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班主任陈老师突然推开门,语气沉重地喊道:"林海川,你出来一下。"
我茫然起身,不解地看向门口。陈老师没有多说,只是用手势示意我跟上。走到走廊,他才低声告诉我:"你收拾收拾书包,赶紧回家吧,你家里出事了。"我心里一紧,顾不上多想,匆忙塞好书本便往家跑。
刚出校门,身后传来陈老师的呼喊:"海川,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回去。"路上,他紧握着我的手,却始终沉默。我隐约感到不安,却不敢问,只能加快脚步。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了家门口。小院子里挤满了邻居,窃窃私语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中:"好可怜啊,还这么小......" "他们还这么年轻,太可惜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如坠冰窟。推开人群冲进屋里,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上的父母,脸色惨白,双眼紧闭。我扑上去,拼命摇晃他们:"爸爸妈妈,我回来了,你们快醒醒,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可无论我怎么呼喊,他们都没有回应。后来我才知道,父母是在运菜的三轮车意外落水,等被人发现时,已经永远离开了我。我的童年,就这样戛然而止。
01
傍晚时分,奶奶和大伯赶到了我家。奶奶看到父亲的遗体,先是嚎啕大哭,然后突然转向我,指着我的鼻子厉声斥责:"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一定是你把你爸给克死的!你妈死就死了,可怜我的儿子啊!"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但我却不感到意外。
奶奶从未喜欢过我。每次过年回老家,她总是对我冷若冰霜,眼里只有大伯家的儿子。小时候我曾问过妈妈为什么奶奶不喜欢我,妈妈总是一脸愧疚:"儿子啊,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连累了你。"后来我便不再提起,不想让妈妈伤心。也正因如此,我们早早搬出来,在这个小院子里过着三口之家的生活。
陈老师皱了皱眉,拉着我到院子里,然后独自回屋和奶奶交谈。片刻后,他走出来对我说:"海川,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暑假前的这些天你就跟着我住吧。等我放暑假了,我再把你送到奶奶家去。"
当晚,我跟着陈老师回了他家。一个小女孩迎了上来:"爸爸,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呢?爸爸,这个小哥哥是谁呀?"
"小柳,这个哥哥是爸爸的学生,叫林海川。要在咱们家住几天,你可别影响哥哥写作业哦。"陈老师回答道,然后进厨房准备晚饭。
我这才知道,原来陈老师是个单亲父亲,独自抚养着女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了陈老师的照顾和活泼可爱的小柳缠着我玩,我的悲痛渐渐得到了些许慰藉。我终于能静下心来,重新投入学习,勉强完成了期末考试。
但我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安宁。考试结束后,我就要离开陈老师家,回到奶奶那里了。对此,我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02
陈老师亲自送我到奶奶家,临走前叮嘱我:"记得写暑假作业,别像以前那样总贪玩。"我强撑着笑脸与他道别,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受苦的准备。果然,他刚离开,奶奶就开始立规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八点睡觉,不用你做饭,不过家里的地还有院子里的鸡都交给你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别欺负你哥,否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这才注意到,大伯家的堂哥也来奶奶家过暑假了。他比我大一岁,此时正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他的新玩具。这个堂哥一直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我从小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我懒得理会,只是应了奶奶一声,就在院子里找了张桌子开始写暑假作业。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地狱般的煎熬。奶奶总盯着我干活,嫌我懒、嫌我不利索。可父母从小就没让我干过重活,我哪能一下子就上手呢?但只要我敢顶嘴,迎接我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吃饭时更让我愤怒,肉菜总是放在堂哥面前,我伸筷子夹两口就被奶奶训斥没教养,只能忍着眼泪吃我面前那盘素菜。
在奶奶家熬过了两周,我的处境每况愈下。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扫地,堂哥又故意来找茬:"看,昨天奶奶去商场给我买的玩具,可好玩了,想玩不?我才不给你那!"我没搭理他,专心干我的活。如果中午前干不完,奶奶准又要罚我站着吃饭。
堂哥见我不理他,竟拿了一把瓜子,边嗑边把瓜子皮扔得满地都是。我忍无可忍,推了他一把:"你在干什么!"没想到他顺势坐到地上,大喊起来:"奶奶,奶奶!这个扫把星打我!"
奶奶从屋里冲出来,二话不说抢过我手里的扫帚就抽我。我的胳膊瞬间红肿起来,剧痛让我忍不住尖叫。但奶奶并未停手,一下接一下地打来。我不能再忍受这样的虐待,撒腿就往外跑。奶奶举着扫帚在后面咒骂:"有能耐你跑了就别回来!你死在外面我也不会去找你!"
听着这刺耳的诅咒,我对奶奶彻底绝望了。脑海中浮现出与父母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我下定决心——要回那个小院,哪怕独自一人也要生活下去。
03
我逃回了那个承载着与父母回忆的小院。幸好一年前父母已经从房东手里买下了这个院子,否则我如今已无处可去。翻遍屋子,我找到了父母生前藏钱的地方。我曾偷偷拿过这些钱买零食,所以记得位置。这笔钱应该够我撑过暑假,但我必须格外节省,还得想办法自己赚钱。
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出门捡废品。烈日下,我背着一个比我还大的麻袋,在小区和街道间穿梭,弯腰捡拾每一个能卖钱的瓶子和纸壳。第一天忙碌到天黑,卖了不到两块钱。我强忍着泪水,用这些钱买了几包挂面和一把盐——这就是我接下来的主食。每天,我都煮一小锅挂面,撒点盐,充饥果腹。
半个月过去,我已经瘦得脱了形。饥饿感如影随形,但为了活下去,我依然每天出门捡废品。那天,我刚出门不远就看见路边有个废弃的矿泉水瓶,正要跑过去捡,突然有只手抓住了我。我下意识地大喊:"那个瓶子是我的!"
那只手松开了,我赶紧冲过去抓起瓶子,转头一看,竟然是陈老师!他的眼中满是震惊和心疼。不由分说,他拉着我回到了小院。看到厨房里我吃剩的挂面和几乎空荡荡的房子,陈老师红了眼眶:"海川,这些天你就吃这个吗?"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陈老师摆摆手:"别说了,跟我回家,以后你就住在我那!"
回到陈老师家,小柳第一时间跑到门口:"海川哥哥,你来了!"她要拉我的手,我却把手藏在背后:"小柳,哥哥手脏。"
"那有什么的,咱们去洗手去!"小柳拉着我往卫生间走,温暖的触感让我几乎落泪。
就这样,我正式住进了陈老师家。他不仅给了我遮风挡雨的地方,更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家。在他的悉心教育下,我完成了学业,考上了大学,最终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十八年时光匆匆而过,我早已将陈老师视为自己的父亲。
直到那天,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平静——陈老师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