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江面腾起的漩涡如同口渴的野兽,吞噬着一切敢于靠近的生命。
我站在摇晃的堤坝上,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却无法洗去那一幕的记忆——排长的身影在洪水中一闪而逝,留下的只有他托付给我的那张照片。
那是1998年的夏天,一场百年难遇的洪灾肆虐华夏大地。
我不知道该怎么讲述这个故事。在军营里,我们习惯了用"科学"和"理性"的思维处理问题。但有些事情,确实超出了常规认知的范畴。
也许你会像我年轻时那样嗤之以鼻,但我必须说,在那个雨幕如注的夜晚,我亲眼见证了传说中"走蛟"的恐怖。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
01
小时候每逢大雨来临,天空乌云密布,压得几乎要触到树梢,爷爷总会指着翻滚的云层对我说:「那里面有龙!」
「龙?那是什么样子的?」我瞪大了眼睛问。
「身长数丈,鳞片闪着五彩光芒,有角有须,在云中穿行如鱼在水中游动。」爷爷描述得栩栩如生。
那时我总盯着乌云看个不停,期望能捕捉到一丝龙的影子,却每次都以失望告终。爷爷见状便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孩子,只有慧根深厚的人才能看见神奇之物。」
爷爷常说他小时候就曾看到从乌云中闪现的龙尾巴。有一年赣江涨洪水,村里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走蛟」的场景,巨大的浪头打到岸上,直接将人卷入水中。
「蛟不是龙,」爷爷解释道,「是山里修行的大蛇。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长出角,开始化蛟。然后趁着大水,从山里出来,翻起滔天巨浪顺水流到大湖大江,这个过程就叫『走蛟』。」
「如果在走蛟时伤害了生灵,就会影响修行。」爷爷每次讲到这里,都会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所以那些古老的山区桥梁下,至今还挂着斩龙剑。蛟一遇到斩龙剑,就无法通过,只能压住洪水,乖乖回山继续修行。」
这些话我半信半疑。在那个年代,科学教育已经普及,电视上经常批判封建迷信,我心想老人家可能是把民间传说当真了。
直到爷爷去世那年,他郑重其事地交给我一个用旧手帕包裹的东西。
「这是龙鳞,」他颤抖着手指着那层层黄表纸包裹着的物件,「我小时候,在大雨中亲眼看到从乌云中飘下的亮晶晶东西。当时我捡了六片,村里其他人也捡了一些。」
我打开包裹,看到一片像蚌壳一样的物体。晶莹剔透,轻得几乎无物一般,却坚硬异常,在阳光下现出五彩光圈。
「后来上头来人,说一片能换50斤谷子。那时候可是闹饥荒啊,」爷爷的眼神飘向远方,「我交了五片,换了250斤谷子,只偷偷留下这一片。听说龙鳞能治病,虽然不知道能治什么病。」
「民间的刀伤药里就有龙骨,止血收口可灵了。」
02
读中学时,我曾把这片「龙鳞」带到学校炫耀。我和同学们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把它放入水中,水竟然沸腾起来。
那天放学后,我们将它丢进学校旁边的池塘,整个池塘的鱼都惊恐地向岸边跳跃,同学们围在池边惊叹不已。
事情很快传到校长耳里。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将「龙鳞」搜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第二年,校长就当上了教育局副局长。
有位老师悄悄告诉我父亲:「校长能升官,就是你们家那个东西帮的忙。」
事后,有人专程来到我家,说如果不上交剩余的「龙鳞」,将构成违法。我对天发誓那是最后一片,他们搜遍了家里每个角落,最终相信了我的话。
然而,接连不断有神秘人士找上门来,愿意出高价收购。价格从10万一路飙升到50万。要知道,那年头在县城买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也不过20万。
父亲懊悔不已,当初若把那五片留下,现在能换好几套房子。而我,则带着这份遗憾,度过了整个学生时代。
在大街小巷都唱着「1997年」的那个夏天,我光荣入伍,成为一名军人。
03
1998年6月开始,江西、湖南、湖北等地普降暴雨,迎来了百年难遇的洪灾。
7月3日,我们连接到命令,赶赴赣江沿岸抗洪救灾。
「全副武装,轻装上阵!」连长一声令下,我们每人披上雨衣,带上干粮就出发了。
天上瓢泼大雨,道路泥泞不堪,积水严重,车辆无法通行。我们只能徒步疾行,80公里路,仅用了九个多小时就到达目的地。平时拉练,一小时也不过走五六公里,但此刻我们士气高昂,速度惊人。
抵达江边堤岸时,大家已经筋疲力尽,顾不上满地淤泥,纷纷一屁股坐下休息。
我们被派往永修县吴城镇,驻守赣江和修水交汇处的一段堤岸。这个转弯处水流冲击力极大,前一批抗洪部队刚撤下休整,我们便顶上来接管三百米河堤,前后都是兄弟部队。
上级命令很明确:「坚持96小时,人在堤在!」
堤岸上散落着前任部队留下的工具。稍事休息,吃了些干粮后,我们立即投入工作——装沙袋、堆砌加固、堵漏加高。
从到达堤坝直到第二天凌晨,我们几乎没有休息。整个白天,水势还算稳定,没有漫过堤坝。
大家分批轮流在堤坝上休整,勉强恢复了些体力。但大雨不停,我们全身湿透,汗水和雨水早已分不清楚。
04
第二天晚上,连长命令一半人休息,另一半人观察汛情,务必堵住每一处漏洞。
我和排长找了堆麻包,用两块雨布挡雨,喘着粗气躺下。排长是个八年老兵,从赣南山里来,自我入伍以来一直照顾我,我们关系很好。
我们刚躺下,连长和指导员便走了过来。排长急忙起身。
「非常时期,党员和干部顶着上,你怎么躺下休息了,回去再给你处分!」连长劈头盖脸地责备道。
我急忙为排长辩解:「连长,刚才我们扛沙包堵洪水,排长冲在最前面,他——」
排长轻拉了我一下,制止了我的话。
实际上,他是被一名战士不小心撞伤了腰,疼得站不起身,是副排长强行让他休息的。卫生员给他贴了膏药,这才缓和一些。
连长似乎注意到排长受伤了,语气缓和了:「作为指挥员,轻伤不能下火线,重伤也要给我熬着。我们是人民子弟兵,全国人民都在看着我们呢……」
「人在堤在!」排长敬了个礼,大声回答。
连长离开后,我扶着排长在堤坝上来回视察。他不时用手电照向江中的洪水,嘴里嘀咕着什么。
「排长,你歇会儿吧,伤还没好呢。」我劝道。
「不行,今晚情况不对。」排长眉头紧锁,双眼布满血丝。
突然,他的手电照向一处,低声说:「不好,走蛟了,赶紧把大家叫醒!」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洪水上游中央隐约有两处灯光。虽然不太明亮,但在漆黑的雨夜中清晰可辨。那两点光闪了几下就消失了。
洪水的浪头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漫过沙袋。
我和排长连忙叫醒战友们。从晚上10点到凌晨3点多,我们全连加高了三层沙包,所有人都累得不行,一躺下就呼呼大睡。
天亮后,雨势稍小,指导员终于命令排长休息。我们窝在几个沙包下,用油布挡雨。
「排长,你怎么知道走蛟的?」我低声问道。
他点燃香烟,神秘地说:「今年闰五月,土年,这场洪水来得邪门,要用土才能盖得住!」
见他不愿多说,我便把爷爷的龙鳞故事告诉了他。
「龙其实是有的,」排长深吸一口烟,「有天龙和地龙。天龙在云里,二龙相争时才会受伤掉下龙鳞。地龙就是水龙,藏在深水里……」
他叹了口气:「那片龙鳞能使人起死回生,你小子错过了万金难求的神物。昨晚走的是小蛟,就怕走大蛟,浪头打着旋,那才危险呢……」
「排长,你怎么懂这么多?」我好奇地问。
排长神色突然悲戚:「民间有很多高人,只是我们遇不到。我们村相隔几十里,有个叫三僚村的地方,那里有很多高人。我小时候,曾有高人给我算过,说我过不了30岁,」他声音低沉,「今年我正好30,还有两个月就过生日,只怕……」
「排长,别胡说!」我急忙捂住他的嘴,「不就四天四夜吗?已经过去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