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外面下起了小雨,老王骑着电瓶车走过城中村坑洼的水泥路,车筐里是他的早饭,四个冷掉的馒头,后座上绑着的泛着锈迹的冲击钻,经过一片写满“拆”字的危墙时,他想起二十年前初到上海的那个雨夜,八个人挤在漏雨的铁皮屋工棚里,看着远处高楼的霓虹,听着雨水顺着房檐落下的滴答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穿梭在这座魔都的一个又一个工地,盖起来一座又一座的高楼,老婆接过来在工地上做饭,孩子在农民工学校上学,他不禁感叹“我盖了这么多楼,可自己的窝连片瓦都攒不下。”老王的话,道出了3亿农民工的集体困境。
这样的场景,是无数个进城务工家庭的真实写照,也是农民工的常态,住建部2023年报告显示:61%农民工居住在城中村,人均居住面积不足5平方米,是城镇居民的1/3,这些城市的建设者,背井离乡,有的带着妻儿,有的孩子留守,流血流汗为中国的现代化做出着自己的贡献,为的只是多挣一点钱,让家人好一点,让孩子以后再他建设的城市里面有一间遮风避雨的房子。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房价与工资犹如“龟兔赛跑”,永远在追逐的路上越拉越大,国家统计局刺眼的数据显示:2023年农民工月均收入4620元,而一线城市保障房月租金约800-1500元。这意味着,即便住进保障房,房租仍要吃掉收入的1/3。更残酷的是,全国农民工监测报告显示:仅7.9%的农民工被纳入城镇住房保障体系。“都说多劳多得,可我们干一天活,挣的钱还不够买城里半块砖。”装修工老张的账本上记着:日薪300元,扣除吃住、老家父母药费、孩子学费,月底能剩的,只够在手机里看看户型图。
一直以来,奋斗在城市的农村人都希望在城市安个家,国家的重视,让这种可能性逐步实现。但我们也不能忽视一个问题,农业转移人口到底能不能享受上政策红利,然而现实是:
户籍枷锁:多数城市要求连续缴纳社保3年以上,而农民工跨省流动率超60%;
证明困局:需要劳动合同、工资流水等6项材料,可工地日结工连工资条都没有;
隐形歧视:某市保障房申请点工作人员直言:“优先解决本地低收入群体,农民工排队得等五年。”
新的难题:在郑州公租房小区落户的瓦工陈建国,孩子因“非户籍生”被调剂到十里外的学校。
城中村拆迁悖论:广州石牌村改造后,原租住的保洁阿姨被迫搬到更远的郊区,通勤时间从20分钟变成2小时;
代际贫困陷阱:建筑工子女因频繁转学,初中辍学率是城市孩子的3倍;
精神漂泊症:心理援助热线数据显示,农民工群体抑郁症发病率达18%,主因是“没有归属感”。
都说安家落户,可纳入住房保障体系就像挂在天桥上的广告牌——看着光鲜,风一吹就晃。就像老王儿子作业本里写的:“我的爸爸建造了整座城市的光,却找不到一个属于自己开关。”
近期,“两会”召开,《政府工作报告》中再次提出推动将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纳入住房保障体系。相信随着政策的细化,准入门槛会不断降低,那些“条件”的设定(如社保年限、收入标准)会更符合农民工实际,避免因程序复杂或门槛过高导致政策覆盖面有限,而随着增加保障房供给,大大缓解一二线城市住房资源紧张,可以有效防止政策落地时供需失衡,而实现住房保障需要与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同步推进,避免“住有所居”但“服务缺失”的割裂局面。最重要的是,要让农民工有“归属感”,不要让他们流血流汗又流泪,我们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农村人也能在城里有“一席之地”。
争议与反思
有人说“农民工在老家有宅基地,不该挤占城市资源!”也有人说全国农村宅基地空置率超20%,而留守儿童超过600万。当城市享受“人口红利”时,是否也该支付“安居成本”?
农民工用青春浇筑城市,究竟该由谁为他们浇筑一个家?欢迎分享您的观点:是继续让农民工做“城市候鸟”,还是真正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