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的故事之所以有趣,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赋予书中角色的“人设”十分有趣,比如有些武侠小说作者会为了突出正邪冲突而让好人一尘不染,让恶人丧尽天良,这样难免会让书中角色看起来毫无“人味儿”,所以金庸的做法很简单,让角色变得复杂起来。
比如他笔下的正派也未必会惹人喜爱,那郭靖之女郭芙就是这么一个让人厌恶的角色,固然也有人喜欢她,但大部分人对她都是嗤之以鼻的。
(黄蓉、欧阳锋剧照)
甚至细心的人不难发现,郭芙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像郭靖,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天底下哪有孩子会一点儿也不像父亲的?
这背后是否有什么隐情?
一、郭芙与郭靖
郭芙不像郭靖,这话该从何说起?
其实你若足够细心,就会发现现实生活中的女儿都长得像父亲,儿子则多半像母亲,当然,这事儿没有觉得,同时武侠小说里,角色的形象都是由文字构成,所以单纯的从外貌来分析,意义不大,倒是书中提到郭破虏与郭靖长得几乎一样,那是可以断定郭破虏确实是郭靖的亲儿子。
所以郭芙不像郭靖,更多的是指为人。
读过“双雕”的人都该知道,郭靖的为人就是四个字“宅心仁厚”,哪怕是面对自己的敌人,他也无法痛下杀手,这一点,看他对欧阳锋的态度就知道了。
(郭靖、郭芙剧照)
而郭芙则不同,她是从少女时期就已经展现出了凶残的一面,比如杨过当初有只蟋蟀作伴,她想要,杨过不给,她便将那蟋蟀踩死:“郭芙见自己的无敌大将军一战即死,很不高兴,转念一想,道:‘杨哥哥,你这头小黑给了我罢。’杨过道:‘给你么,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你为什么骂它小黑?’郭芙小嘴一撇,悻悻的道:‘不给就不给,希罕吗?’拿起瓦盆一抖,将小黑蟀倒在地上,右脚踹落,登时踏死。”
如果你说此时的她是个孩子,不懂事,那后来她斩断杨过手臂的举动又岂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的,当真是狠呐。
再到“十六年后”,她在风陵渡口嚣张跋扈的对那些江湖客说“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我无礼”,试问郭靖哪里会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典型的仗势欺人吗?
莫非她是天生坏种?即便在郭靖夫妇身边长大,也难以引入正道?
二、黄蓉的遭遇
你还别说,金庸在书中还确实留下了一段令人细思极恐的剧情,也就是黄蓉当年被欧阳锋掳走的剧情。
当年黄蓉与欧阳锋一起生活了多久?答案是“半年”。
这一点可以从郭靖与华筝的对话看出来:“郭靖道:‘妹子,我对不起你!我不能跟你成亲。’……当下将黄蓉与他之间的根由一事不隐地说了。待说到黄蓉被欧阳锋擒去、自己寻她大半年不见诸般经过,华筝听他说得动情,也不禁掉下泪来。”
其实从华筝的反应不难看出,作为女人,她也知道黄蓉与那老毒物在一起半年可能会经历些什么?
(欧阳锋、黄蓉剧照)
事实上金庸甚至还提到了郭靖找到黄蓉时的场景,说是:“欧阳锋冷然道:‘事机紧迫,纵然有约在先,今日之事也只好从权。’说着抛下手中圆石,大踏步跨进洞去。黄蓉叫道:‘不要脸,我偏不教你!’欧阳锋连声怪笑,低声道:‘我瞧你教是不教。’只听得黄蓉惊呼一声:‘啊哟’,接着嗤的一声响。”
这老毒物为了逼迫黄蓉为他翻译经书,怕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
再结合金庸在《神雕侠侣》中提到的“甄志丙事件”,证明了即便被赋予“女主角”的身份,也未必安全,黄蓉的处境当真是堪忧。
莫非黄蓉当年怀上了那老毒物的孩子?只是她自己也不知情,只稀里糊涂地将那孩子养大,才导致了郭芙始终不像郭靖的尴尬场面?
别急,书中还有细节。
三、耐人寻味的措辞
黄蓉登场时,金庸赋予她的描述当真是美极了。
(郭芙、黄蓉剧照)
说是:“郭靖万料不到这位艳如海棠,美胜白玉的小姑娘下手竟会如此毒辣,不觉惊的呆了,做声不得。”
后来又提到一句:“郭靖跟在后面,走出十余丈,回过头来,只见黄蓉使个“倒卷珠帘势”,正在向里张望,清风中白衫微动,犹如一朵百合花在黑夜中盛开。”
还有描述黄蓉身上的香气:“黄蓉轻轻靠在他胸前。郭靖只觉一股甜香围住了他的身体,围住了湖水,围住了整个天地,也不知是梅花的清香,还是黄蓉身上发出来的。”
可到了黄蓉被欧阳锋掳走半年,归来之后,书中却提到:“她身子发颤,脸色雪白,凭虚凌空地站在崖边,就似一枝白茶花在风中微微晃动。”
此时的黄蓉没了昔日的风采,略有些颓废,只是这“海棠”“百合”如何就成了“山茶花”,这变化有何含义?
《天龙八部》中,金庸赋予刀白凤的评价或许就是答案。
(郭靖、黄蓉剧照)
刀白凤在天龙寺前遇上段延庆之后,书中就提到这么一句:“走到段延庆身前,投身在他怀里,伸出像白山茶花花瓣般。”
无论山茶花原本的花语是什么,至少在金庸的笔下,它似乎代表着“凄凉”“凋零”的意象,结合刀白凤的经历来看,黄蓉当初的经历就变得细思极恐了。
如此再回过头来看,郭芙不像郭靖,似乎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但金庸始终是没写明,所以郭芙的顽劣到底是后天养成的,还是当真就是“恶人血脉”所致?当真是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