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中秋之夜，皎洁的月光洒满村庄，十二岁的阿荣蹲在自家门外，
满心期待即将出生的弟弟。一声啼哭打破宁静，却没想到这声啼哭背后牵连着两个家庭的命运。
"阿荣，我问你，那晚你看到了什么？"多年后，张婶幽幽地问道。
阿荣怔住，隐藏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晚我娘生孩子，我眼睁睁看着弟弟被换成了妹妹，我不敢吭声。
01
一九八三年的夏末，我们村庄的天空总是湛蓝如洗，连绵的青山环抱着村子，田野里的庄稼长势喜人。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人们的生活节奏缓慢而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地重复着相同的劳作与休憩。
我叫李阿荣，今年十二岁，在村里的小学读五年级。村里人都夸我聪明，成绩好，说我是村里的希望，将来肯定能走出大山，到城里去闯一番天地。我听着这些夸奖，心里甜滋滋的，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我家是村里普通的农户，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性格有些暴躁，但对家人很是疼爱。娘性格温顺，为人和善，在村里人缘极好。我从小就敏感，常常能察觉到大人们不说出口的心事。那年夏天，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知道我快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阿荣，过来帮娘捶捶背。"那天傍晚，娘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轻轻唤我。
我放下手中的《十万个为什么》，跑到娘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捶背。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像个圆滚滚的西瓜，走路都必须扶着腰。
"娘，弟弟什么时候出来啊？"我一边捶着娘的背，一边好奇地问道。
娘笑了，摸摸我的头："谁说一定是弟弟？也许是个妹妹呢。不过按你外婆算的日子，应该快了，这个月底吧。"
"我想要个弟弟！"我脱口而出，"村里孩子都说，有个弟弟才能帮家里干活，传宗接代。"
娘的脸色微微一变，轻轻叹了口气："阿荣，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咱们家的孩子，都一样珍贵。你以后可不能偏心，知道吗？"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希望能有个弟弟。毕竟在我们村，家里有个男孩才是真正的福气。女孩子长大了要嫁人，就像外人一样，终究是别人家的人。
就在这时，马家的马大富从我家门前路过，见到我和娘在院子里，停下脚步打量了一番。马大富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家里有一台拖拉机，还盖了两层小楼，在我们这个穷乡僻壤里，算是非常显眼的存在。
"李家媳妇，看你这肚子，也快生了吧？"马大富站在门口，笑呵呵地问道。
娘不自在地点点头："快了，这个月底吧。"
"巧了，我家媳妇也是这个月底生产。"马大富得意地说，"我已经请了县城最好的接生婆，五十块钱一次呢。你们家要是需要，到时候也可以请她。"
我感觉到娘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多谢马大哥好意，我们已经联系了村里的张婶，不用麻烦了。"
马大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张婶那老太婆接生，靠得住吗？算了，随你们便。不过我可提前说好了，我家这胎必须是个男孩，要不然……"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冷笑了一下，扬长而去。娘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手不自觉地护在了肚子上。
"娘，马叔叔为什么非要生男孩啊？"我天真地问道。
娘轻轻摇头："阿荣，你还小，有些事情以后你会明白的。记住，无论是男孩女孩，都是父母的心头肉，都值得被好好疼爱。"
晚上，爹从地里干活回来，得知马大富来过后，脸色变得很难看。我躲在房间里，透过门缝看到爹和娘在小声地争执着什么。
"我不管马家怎么想，我们家无论生男生女，我都会好好疼爱的。"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娘只是默默地点头，眼里闪烁着泪光。那一刻，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我年幼无知，无法理解大人世界的复杂与无奈。
日子一天天过去，娘的预产期越来越近，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爹特意杀了只鸡，说是要给娘补补身子，好生个健康的孩子。娘却没什么胃口，常常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神忧郁。
八月十五，中秋节。月亮又大又圆，洒下银色的光辉，村里家家户户都在院子里赏月、吃月饼。我家也不例外，爹摆了张小桌子在院子里，上面放着几个自制的月饼和一壶清茶。
"阿荣，去把你娘扶出来一起赏月。"爹对我说。
我点点头，跑进屋里，发现娘正坐在床边，手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娘，您怎么了？"我紧张地问道。
娘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阿荣，你去张婶家，让她过来一下，别惊动你爹。"
我立刻明白了什么，赶紧跑出去，直奔村东头的张婶家。张婶是村里德高望重的接生婆，据说她帮村里接生了几十个孩子，从没出过差错。
"张婶，我娘肚子疼，让您赶紧过去！"我气喘吁吁地站在张婶家门口，急切地喊道。
张婶二话不说，拿起她的接生工具包，跟我一起快步往家里走。路上，我们碰见了正往马家方向走的几个村民。
"张婶，马家也让人来找您了，说是马大富媳妇也要生了！"一个村民喊道。
张婶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神色："李家的也要生了，怎么偏偏赶在一起？先去李家看看吧，马家有钱，想必已经请了县城的接生婆。"
回到家后，爹已经把娘扶到了床上，脸上写满担忧。张婶进屋后，让爹去烧热水，又叫我在院子里候着，不要进屋。
"记住，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张婶叮嘱我。
我点点头，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耳朵却竖得老高，努力捕捉屋内的动静。夜越来越深，月亮爬到了天空的最高处，洒下清冷的光芒。村子里大部分人家已经熄灯入睡，只有我家和远处的马家依然灯火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是弟弟还是妹妹？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就在这时，马家的长工气喘吁吁地跑到我家门口："张婶在吗？马家急需，马大富媳妇难产，情况危急！"
爹从屋里出来，告诉长工张婶正在接生，一时走不开。长工急得直跺脚："马大富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张婶去，要不然出了事他不依！"
张婶从屋里出来，神色凝重："李根生，你媳妇已经生完了，是个健康的男孩。我得去马家一趟，你在这儿照顾好媳妇和孩子。"
我的心跳加速——是个男孩！我有弟弟了！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张婶已经跟着长工匆匆离去。爹回到屋里，我偷偷跟在后面，透过门缝往里看。
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爹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被红布包裹的小婴儿，脸上满是骄傲和喜悦。
"阿荣，进来看看你弟弟！"爹高兴地喊我。
我正要进屋，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院子的角落里闪出，迅速靠近了我家的后窗。我吓得屏住呼吸，躲在墙角，仔细一看，竟是马家的媳妇！她不是在生孩子吗？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附近？
马家媳妇轻轻敲了敲后窗，娘似乎早有准备，艰难地爬起来，打开了窗户。
"生了吗？"马家媳妇小声问道。
"嗯，是个男孩。"我娘的声音很低，但我仍能听清。
"我也生了，是个女孩。"马家媳妇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恐惧，"马大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但如果明天醒来知道生了个女孩，我和这孩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娘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那就按照之前说好的做吧。"
我惊呆了，她们要做什么？就在这时，马家媳妇从怀里拿出一个包着粉色小被子的婴儿，递给了我娘；我娘则把我刚出生的弟弟交给了她。两个婴儿几乎同时哭了起来，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谢谢你，李家嫂子，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马家媳妇眼含泪水地说道。
"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我娘轻声回应，"你快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马家媳妇点点头，抱着我的弟弟，悄悄离开了。我呆立在原地，心跳如鼓，无法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我的弟弟，刚出生不到一个小时的弟弟，就这样被换走了？换成了马家的女儿？
我想冲进屋里质问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就在这时，张婶从马家回来了，进屋后看到娘怀里的"女婴"，惊讶地说："咦？不是男孩吗？我明明记得是个男孩啊！"
爹一脸困惑："不是说是男孩吗？怎么变成女孩了？"
"哎呀，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屋里光线暗，我这老眼昏花的。"张婶打着哈哈掩饰过去，"不过女孩也好，乖巧懂事，将来好伺候老人。"
爹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我的孩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如刀绞。我该怎么办？我该告诉爹真相吗？但如果说出来，娘会怎么样？马家会怎么样？弟弟会怎么样？太多的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我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我选择了沉默。这个秘密，就这样被我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成为我童年最沉重的负担。
"阿荣，过来看看你妹妹。"娘冲我招手，脸上带着疲惫却幸福的笑容。
我强忍着泪水，走到床边，低头看着那个被换来的女婴。她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紧闭，安静地躺在娘的怀里。
"我们给她取名叫小梅吧，寓意坚强美丽，像梅花一样，不畏严寒。"爹温柔地说道。
"小梅……"我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心中五味杂陈。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妹妹了，而我真正的弟弟，将在马家长大，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一夜，月亮格外明亮，仿佛在见证着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中的明月，第一次体会到了成长的苦涩与无奈。
02
七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我已经是县里重点中学的学生了，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小梅已经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整天蹦蹦跳跳，像个小兔子一样给我们家带来无尽欢乐。
小梅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时露出两个小酒窝，人见人爱。这些年来，爹对小梅的疼爱远超过对我，他虽然嘴上不说，但行动却表明，这个"女儿"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心。娘对小梅更是百般呵护，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心里总有一丝莫名的酸楚。不是因为嫉妒小梅得到的疼爱，而是因为我知道真相——她并非我们李家的亲生女儿，而我真正的弟弟正在马家长大，被唤作马强。
马强现在也七岁了，是个健壮活泼的小男孩。有时在村口遇见他，我总忍不住多看两眼。他长得越来越像我爹年轻时的样子，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倔强劲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村里人都说他和我爹长得像，但没人往深处想，只当是乡里乡亲，长相相似也不足为奇。
"阿荣哥！"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小梅放学回来了。
"小梅，今天学校里学了什么？"我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小梅骄傲地拿出一张贴着红星星的作业本："老师表扬我了，说我的字写得最好看！"
"真棒！"我由衷地赞美道，心里却在想：这个被换来的女孩，给我们家带来了这么多欢乐和骄傲，或许当初娘做的决定并没有错。
"阿荣哥，马强哥哥说要教我钓鱼，你能让我去吗？"小梅仰着小脸，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马强和小梅走得这么近？这可不是好事。他们俩可是亲兄妹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从伦理上说，他们也不应该有太亲密的往来。
"小梅，还是别去了。马强比你大这么多，你们玩不到一块去。"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劝阻。
小梅撅起小嘴，不开心地说："可是马强哥哥对我可好了，经常给我带好吃的，还帮我写作业。你都不在家，只有他陪我玩。"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摸摸她的头，转移话题："走，哥带你去镇上买糖葫芦吃。"
正当我们准备出门时，娘从地里回来了，脸上带着疲惫。这些年来，娘的皱纹越来越多，头发也开始花白，但她的眼神依旧温柔。
"阿荣，你回来了啊。"娘放下背筐，擦了擦额头的汗，"一会儿就吃晚饭了，别出去了。"
"娘，我想带小梅去镇上买糖葫芦。"我解释道。
娘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别去，马大富今天又来了，说什么要让马强认小梅做干妹妹，以后好照顾她。你爹当场就发火了，两人差点打起来。"
我心里一惊，马大富这是什么意思？认干妹妹？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娘，您怎么看？"我试探性地问道。
娘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阿荣，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该告诉你了。当年，为了救马家媳妇一命，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知道，娘。"我打断了她的话，"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切。"
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你…你都看到了？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从不提起？"
"我怕说出来会伤害到您和爹，也怕破坏小梅的幸福。"我轻声回答，"娘，我不怪您，我知道您是好心。"
娘的眼泪夺眶而出，捂着嘴无声地哭泣。我轻轻抱住她消瘦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秘密压在我心头七年之久，如今终于有人可以分担，心里竟有一种奇怪的解脱感。
"阿荣，你爹至今不知道这件事。"娘擦干眼泪，颤抖着说，"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我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千万不能告诉他，也不能让小梅知道。"
我点点头："我明白，娘。但是马家那边，马大富为什么突然要让马强认小梅做干妹妹？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娘摇摇头："我不清楚，也许是巧合。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马强和小梅走得太近。你爹已经明确拒绝了马大富的提议，但马大富不是好惹的，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我沉思片刻，决定亲自去找马强谈谈，了解一下情况。第二天一早，趁着爹娘出门干活，我径直去了马家。
马家的院子比我们家大得多，石板铺就的院子中央有一棵大槐树，树下马强正在喂鸡。看到我来，他有些意外，但很快露出笑容。
"阿荣哥，你来找我啊？"马强放下手中的谷物，跑到我面前。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七岁的男孩，心中既亲切又复杂。他是我的亲弟弟，可他却不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不能说破的秘密。
"马强，听说你想认小梅做干妹妹？"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马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小梅很可爱，而且很聪明，我很喜欢她。我爹说了，认了干妹妹，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照顾她了。"
"为什么要照顾她？"我继续问道，想探探他的真实想法。
"因为……"马强犹豫了一下，脸突然红了起来，"因为我长大后想娶她做媳妇。"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下可麻烦了。他们可是亲兄妹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伦理上，这怎么说得过去？
"马强，你还小，这种话不要乱说。"我严肃地说，"小梅是我妹妹，我们李家的人，将来会嫁到别的村子去，你不要有非分之想。"
马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眼里闪着倔强的光："阿荣哥，我知道你疼爱小梅，但我对她是真心的。我爹说了，等我们长大了，一定会让我娶小梅的，到时候给你们家十亩好地做聘礼！"
我心里一沉，看来马大富已经打定主意要撮合这门亲事了。但他是真的不知道真相，还是另有所图？我必须尽快弄清楚。
"马强，你娘呢？我想和她说几句话。"我环顾四周，没看到马家媳妇的身影。
"我娘去赶集了，要晚上才回来。"马强回答道，"阿荣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觉得我配不上小梅？"
我看着他天真的脸庞，不忍心说出伤人的话："不是的，马强。你很好，但小梅还小，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离开马家，我心事重重。如果让这段感情继续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我必须想办法阻止，但又不能说破真相。这个两难的处境让我彻夜难眠。
几天后，我回到县里的学校，心里仍惦记着家里的事。一个月后回家时，发现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马强经常到我家来找小梅玩，两个孩子形影不离，小梅嘴里总是"马强哥哥长、马强哥哥短"的，听得爹脸色铁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