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3月3日,伊朗外交部证实,美国和俄罗斯在双边谈判中讨论了伊朗的核问题。但伊朗并未被邀请参加谈判。这引发伊朗方面的不满。伊朗警告称,没有伊朗的参与,谈判不会产生任何进展。这次外交危机发生在德黑兰与华盛顿之间关系愈发紧张之际。 一方面华盛顿在2月4日对伊朗恢复了“极限施压”政策,希望遏制伊朗的核计划。另一方面,伊朗政府内强硬派迫使伊朗前外交部长、上一轮伊核问题谈判关键人物穆罕默德·贾瓦德·扎里夫(Mohammad Javad Zarif)在3月3日辞职。德黑兰态度转向强硬。这让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日渐失控的外交政策再添一笔,进一步增加了椭圆形办公室为世界带来的不确定性。



抛开伊朗谈伊核问题

针对美俄抛开伊朗讨论伊朗核问题的做法,伊朗外交部发言人伊斯迈尔·巴盖伊(Esmail Baghaei)在3月3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伊朗的核问题)作为一个国际议题被美俄讨论,但重要的是,关于伊朗核问题的任何决定,绝对不会在没有伊朗意见的情况下做出。我们的俄罗斯朋友对此完全清楚。”巴盖伊指的是美俄官员于2月举行的双边会谈,这是自2022年俄乌冲突全面爆发以来,双方最高级别的接触。在莫斯科和华盛顿代表会晤后,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y Lavrov)访问了伊朗,引发外界猜测他可能向德黑兰官员通报了与美国的会谈内容。

巴盖伊言论发表的同一天,曾在2015年促成核协议谈判中发挥关键作用的前伊朗外交部长穆罕默德·贾瓦德·扎里夫迫于政府内保守派的压力,向改革派总统马苏德·佩泽希齐扬(Masoud Pezeshkian)递交了辞呈。虽然伊朗政府发言人法提梅·穆哈贾拉尼(Fatemeh Mohajerani)表示,佩泽希齐扬尚未接受扎里夫的辞呈,但是扎里夫的辞呈标志着伊朗对西方的态度正在趋于强硬。佩泽希齐扬3月2日遵守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的最新指令,表示:“我的信念是谈判更好,但最高领袖说我们不与美国谈判,我们将按照最高领导人的声明前进。”



扎里夫曾担任佩泽希齐扬的副总统,长期以来是伊朗神权政治内部保守派的攻击目标。他曾在担任副总统时试图辞职。根据伊朗国有新闻机构IRNA 3月3日的报道,扎里夫于前一晚向佩泽希齐扬递交了辞呈。这是扎里夫第二次试图辞去战略事务副总统职务。扎里夫在社交平台X上表示,他3月2日会见了伊朗最高法院院长戈拉姆霍赛因·穆赫森尼-埃杰伊(Gholamhossein Mohseni-Ejei)。 “他提到国家现状,建议我回大学以减轻政府压力。我立即接受了。”

扎里夫并未详细说明穆赫森尼-埃杰伊的建议内容,且司法机构没有对此次会谈发布任何通报。然而,自佩泽希齐扬当选以来,保守派就一直以扎里夫的孩子持有外国护照为由攻击他。扎里夫的子女是美国公民,因为他曾在担任伊朗驻联合国外交官时居住在美国。

来自华盛顿的复杂信号

在美俄谈判之前,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曾于2月4日宣布恢复对伊朗的“极限施压”政策,旨在切断伊朗政权的资金来源。白宫对伊朗采取了强硬立场,并发布了一份总统备忘录,列举了伊朗的各种“恶行”,要求美国政府各部门对此采取行动。备忘录列举了特朗普政府认为应该加大对伊朗制裁的所有理由——从1979年伊斯兰革命,到伊朗破坏中东稳定的行为,再到其核计划。该备忘录要求国务院和财政部执行现有制裁,并敦促联合国恢复因伊朗违反2015年核协议而应当生效的制裁,还提及拦截伊朗非法石油运输的可能性。



美国的制裁恰逢伊朗加速生产接近武器级铀的时机,根据联合国核查机构的一份报告,伊朗的这一核计划仍然宣称是和平目的,但美国情报机构评估认为,德黑兰已经采取行动,使其能够在时机合适时制造核装置。伊朗官员也越来越暗示,他们可能会寻求发展核武器。以色列和美国均表示,绝不会允许伊朗制造核武器。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表明伊朗已决定加速制造核武器,但伊朗政府内部的鹰派人物近期呼吁重新评估国家核政策。同时,以色列在加沙战争中重创哈马斯、真主党,并削弱了伊朗自身的防空能力,这引发外界猜测,以色列可能会在特朗普的默许下,对伊朗的核设施发动打击。

不过,特朗普本人向伊朗递出橄榄枝,提议进行谈判达成和平协议。特朗普2月4日表示,希望“大家能和平共存”。次日,他在Truth Social上重申:“我希望伊朗成为一个伟大而成功的国家,但前提是它不能拥有核武器。”他还表示,希望看到一个“经过核查的核和平协议”。这表明华盛顿对德黑兰发出了复杂的外交信号。

乌克兰作为先例

英国媒体Newsweek分析认为,德黑兰之所以转向强硬立场,是因为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与特朗普在白宫罕见地发生争吵,为伊朗保守派中的强硬派,尤其是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提供了拒绝与美国谈判、压制政府内改革派的理由。在这次椭圆形办公室冲突后,哈梅内伊在社交媒体上转发了“乌克兰信任美国是错误的”言论,并表示:“西方对盟友的支持是一种海市蜃楼。”与此同时,印有特朗普与泽连斯基激烈对话图像的横幅在德黑兰街头出现,进一步加强了哈梅内伊长期以来反对与华盛顿外交接触的立场。



显然,特朗普希望在俄乌冲突和伊核问题上被当作“和平的缔造者”记载。对特朗普来说,达成协议是阻止伊朗制造核武器、避免美国卷入战争的最简单方式。他还可能将这一协议视为自己在国际舞台上的一大成就,甚至可能竞逐诺贝尔和平奖。然而,他引以为傲的“交易才能”似乎正在破坏可能达成的外交妥协。



科罗拉多州立大学传播学教授卡琳·瓦斯比·安德森(Karrin Vasby Anderson)分析认为,特朗普在外交场合展示出的有毒男性气质正在驱动美国外交政策,并正在创造全球性的不稳定。有毒男性气质是一种反映男性行为的方式,它排斥同情心,强调通过支配来表现强势,常常将暴力视为应对挑战的解决方法,并且将领导与白人父权社会相联系。它贬低被视为“女性化”的行为,并暗示获得他人尊重的方式是通过积累权力和地位。在责骂、欺凌和羞辱泽连斯基的过程中,特朗普与副总统万斯(J.D. Vance)使用了施虐者的言辞,并试图迫使这名战争中的国家领导人屈服。



特朗普对泽连斯基的“外交霸凌”正在加剧伊朗国内关于与美国外交接触的辩论。对伊朗外交政策的长期影响尚不确定,但这一事件进一步加深了伊朗与美国及特朗普政府之间的分歧。改革派伊朗总统佩泽希齐扬表示,德黑兰愿意与华盛顿谈判,但不会屈服于“霸凌者”。他进一步强调,只有在解除美国制裁的前提下,才会有对话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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