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如果喜欢文章,可以评论,关注!

从进厂那年起,没迟到过一天,没出过一次差错,可是那年我还下岗了,而厂长那个刚进厂三年的侄子却保住了工作。

为此我心如死灰,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办,却不曾料到,一个讨水喝的瞎眼老头,一句“你必定走运”的话,竟然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01

那是1993年的春天,窗外的杨柳刚刚泛绿,空气中已经弥漫着初春的气息。我在市纺织厂工作了整整十五年,从二十二岁进厂那年起,我从一个懵懂的毛头小伙,成长为车间里的技术骨干。

这些年来,我的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眼角也爬上了几道细纹,但我从不后悔,因为厂里就像我的第二个家。



那天早晨,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厂区大喇叭里突然广播,要求全厂职工去院子里集合,参加紧急大会。我心里咯噔一下,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着大伙儿一起往院子走。

车间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有纺织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我身边的老王小声对我说:“听说厂里效益不好,可能要裁人。”



我心中一惊,但还是安慰他说:“不会的,咱们厂可是市里的重点企业,怎么会说裁就裁呢?”可我的声音连自己听来都没有底气。

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厂长张国强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神情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长篇大论:“同志们,由于市场经济的冲击,我厂产品滞销,效益持续下滑。上级指示,我们必须进行'减员增效'的改革……”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厂长宣布将在食堂门口的公示栏上贴出下岗人员名单时,我才回过神来。会后,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向食堂门口,我也挤在人群中,心跳加速。

在那张白纸黑字的名单上,我赫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李明,机修班,下岗。我的双腿一下子软了,仿佛被人从背后重重地击了一拳。

然而厂长的侄子,那个进厂才三年的毛头小子,居然保留了岗位,他连最基本的机器维修都做不好。



我强忍着怒火,直奔车间主任办公室。推开门,看到主任正在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显得格外疲惫。

“老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没等我开口,就叹了口气,“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凭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厂里十五年,从来没出过差错,技术评比年年拿奖,凭什么让我下岗,而让那些关系户留下?”



主任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你也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厂里确实养不起这么多人了。至于名单……”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老李,算了吧,你就拿了那点补偿金,好好考虑下一步吧。”

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第二天,我拿着那份下岗协议,看着上面写着的三千元补偿金,心里苦涩难言。



十五年的青春和汗水,就这样被轻飘飘地一笔勾销。我最终还是签了字,因为我知道,不签字连这点钱也拿不到。

这笔钱看似不少,但在当时物价飞涨的年代,顶多维持家里三四个月的开销。而在这个城市里,像我这样三十七岁的下岗工人,要重新找一份像样的工作谈何容易?



最初的一个月,我每天早出晚归,走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工厂,一方面是年纪大了,另一方面是那会下岗的很多,很多厂子都裁员,甚至倒闭,根本没工作岗位,于是我心灰意冷躺在家里无所事事。

妻子工资不高,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我,反而经常安慰我说:“没事的,你先在家休息一阵子,调整一下心情。工作的事不着急,总会有的。”



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忧虑,如今儿子大了,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家里的存款不多,加上我的补偿金,按照现在的开销,最多半年就会花完。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地变得消沉起来。早上不想起床,整日无所事事地躺在家里,有时候会喝点小酒,借酒消愁。



02

那天下午,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皱了皱眉,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谁啊?”我边走向门口边喊道,心想可能又是推销什么东西的小贩。

打开门,我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花白的头发,浑浊而无神,显然失明已久。他手持一根竹杖,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破旧的瓷碗。



我心中的烦躁更甚,现在连乞丐都找上门来了,说一句“没钱”打发他走。

“我不要钱,就是渴了,想讨杯水喝。”老人举了举手中的碗。

我这才注意到老人的嘴唇干裂,脸上挂满汗珠,显然是在炎热的天气里走了很久。他的衣服虽然陈旧却干净整洁,并没有乞丐那种邋遢的样子。



一阵愧疚涌上心头,我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羞愧。这个老人只是想喝口水而已,而我却把坏脾气发在了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对不起,大爷,您请进来坐。”我连忙让开门口,“外面太热了,您在屋里歇歇脚吧。”

我搬了张小板凳给老人坐,然后去厨房烧水,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早上剩下的两个肉包子,想着老人可能饿了,就顺手拿了过来热了热。



老人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双手稳稳地放在拐杖上。我把水倒在碗里,递给他,又把热好的包子放在桌上。

“大爷,喝点水,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老人接过碗,小心地啜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谢谢你,小兄弟。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他的手指抚过碗沿,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大爷,您别这么说。换作是谁,都会给渴了的人一杯水的。”

老人微微摇头,“不,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尤其是对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他边说边摸索着拿起包子,轻轻咬了一口,“嗯,真香。”

我们就这样闲聊了起来,老人问起我的工作和生活,我也不知怎么的,竟把自己下岗的苦闷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老人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



“小兄弟,命运如河,有时急流,有时缓行。现在的困难只是一时的。”老人说完,喝完了最后一口水,慢慢站起身,“多谢款待,老头子该走了。”

我连忙起身相送,“大爷,您慢走,小心台阶。”

老人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神秘地笑了笑,“小兄弟,你是个好人,肯定会走运的。”说完,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去。



我站在门口,目送老人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感到一丝轻松。回到屋里,我发现那张本来有点松动的小板凳,不知何时已经被修好了,钉子重新钉牢,坐上去纹丝不动。

我惊讶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板凳,心想:难道是那位老人?可他是个瞎子啊,怎么可能?



我摇摇头,也许是错觉吧。老人临走时的话在我耳边回响:“你肯定会走运的。”我笑笑,不以为然,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老人走后的日子,依然平淡如水。我继续着无所事事的生活,偶尔出去找找工作,但都石沉大海。

张丽仍然每天早出晚归,为这个家默默付出。日历上的日子一页页翻过,我们的存款也在一点点减少。



八月底的一天下午,正当我正昏昏欲睡,门突然响了。我打开门,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的初中同学周强。

“李明!真的是你!”周强一把抱住我,拍着我的后背,“好久不见啊,兄弟!”

我愣住了,回忆的闸门瞬间打开。周强是我初中时的同桌,当年家境贫寒,经常吃不上饭,我常常把家里带的饭菜分给他,高中毕业后,他去了南方,此后我们就再没见过面。



“周强,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让他进屋,倒了杯茶给他。

周强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我上个月回老家探亲,听说你下岗了,就想来看看你。问了几个老同学,才打听到你的住址。”

我有些窘迫,但还是实话实说:“是啊,厂里效益不好,我被裁了。现在找工作也不容易,年龄大了,没人要。”



周强点点头,若有所思:“这些年,国企改革,下岗潮一波接一波,确实不容易。”他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来,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一排排挂满衣服的摊位,色彩鲜艳的服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这是我在深圳的服装批发市场。这几年,我在南方跑服装批发,生意做得还不错。”

我翻看着照片,由衷地为老同学高兴:“周强,你现在混得这么好,真替你高兴。”



“李明,其实我这次来,不只是看望老同学这么简单。”周强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想请你加入我的生意。”

我一愣:“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周强双眼放光,“我在南方有稳定的服装货源,质量好,价格便宜,样式也新颖。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想在咱们这儿开个分销点。



你在纺织厂干了这么多年,对布料和工艺比我懂得多,而且为人诚实可靠。我负责提供货源,你负责在这边销售,我们一起干,怎么样?”

我心跳加速,却又犹豫不决:“可是,我没有资金啊,也没做过生意。”

“资金我可以先垫付,你只要出力气就行。至于经验,谁不是从零开始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周强拍拍我的肩膀,“李明,同学之间就该互相帮助。现在,轮到我帮你了。”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多年的友情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珍贵。我想起了那位瞎眼老人的话:“你肯定会走运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走运”?

“好,我试试!”我终于下定决心,握住周强伸过来的手。



当晚,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丽。她先是惊讶,继而担忧:“做生意风险大,万一赔了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握住她的手,“再说了,总比我天天闷在家里强。”

看着我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张丽终于点头:“好吧,我支持你。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

就这样,在下岗后的第四个月,我迎来了人生的转机,开始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03

九月初,周强带着第一批货物来了。两大包五颜六色的T恤、牛仔裤、女式上衣塞满了我们的小客厅。

他教我如何辨别面料质量,如何定价,如何跟顾客交流。虽然我在纺织厂工作多年,但直接面对顾客,对我来说还是个全新的挑战。



我们决定先从服装批发市场入手。这个市场在郊区,每周三和周六开放,许多小商贩会来这里进货。第一天,我和周强早上五点就起床,推着借来的小推车,载着满满的衣服来到市场。

天还没亮,市场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我们找了个位置摆好摊子,把衣服一件件挂在临时搭建的架子上。周强教我如何吆喝:“新款到货,南方直供,质优价廉!”我笨拙地模仿着,声音有些发颤。



头几个小时,几乎没人驻足。周围的老摊主们熟练地招呼着顾客,而我们的摊位前门可罗雀。我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别着急,”周强安慰我,“刚开始都这样。要有耐心。”

中午时分,一位中年妇女在我们摊前停下,拿起一件白色T恤仔细查看。我按照周强教的,上前介绍:“这是纯棉材质,手感好,不易起球。”



女人将信将疑地看着我:“真的是纯棉?不是混纺?”

我心中一动,想起了厂里的经验,接过T恤,熟练地从衣领拿出一根线,点燃后闻了闻:“您看,这是棉线燃烧的味道,没有化纤那种塑料味。”

女人眼前一亮:“哟,懂行啊!”她仔细检查了一下做工,最后决定拿走十件。



这是我们的第一笔生意!虽然利润不高,但对我们来说,是莫大的鼓励。渐渐地,有更多的顾客被吸引过来,到下午收摊时,我们卖出了近三分之一的货物,赚了两百多块钱。

“不错的开始!”周强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但创业的道路远比想象中艰难,第二周,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市场的人流锐减。我们冒雨撑着摊子,一整天只卖出去几件衣服,甚至连摊位费都没赚回来。

第三周,一个老摊主看我们生意不错,处处针对,甚至散布我们卖假货的谣言,导致好不容易积累的几个回头客也不来了。



艰难时刻,张丽成了我最坚强的后盾。她下班后会来帮忙,教我如何陈列商品,如何与顾客沟通。

“现在你每天都有精神了,比以前天天躺在家里强多了。”她微笑着对我说,眼睛里满是骄傲。

我们的生活紧巴巴的,但却充满了希望。每天晚上,我们会在餐桌上清点当天的收入,计划第二天的工作。有时候,我会突然想起那个瞎眼老人的话,心中暗暗感激。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我们积累了一批固定客户,主要是一些小服装店的老板。他们喜欢我的诚信和专业,常常会提前预订新款。周强也开始增加供货频率,花样也越来越多。

到了年底,我们已经从市场的角落,搬到了较好的位置,摊位也从一个扩展到了两个。每周的收入稳定在一千多元,比我在厂里的工资高出不少。



但我们并不满足于此。我和周强经常讨论下一步的计划——我们要开一家真正的店面。

1995年春天,我和周强在市中心一条小街上租下了一间三十平方米的店面,正式开始了我们的服装批发生意。张丽辞去了百货商店的工作,全职帮我打理店铺。

店铺不大,但位置很好,周围都是小型服装零售店,顾客群体稳定。我们凭借南方直供的价格优势和过硬的产品质量,很快在当地服装批发圈里打响了名气。



每天早上七点,我们就开门迎客,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关门。虽然辛苦,但看着账本上不断增长的数字,我们心里满是成就感。第一个月,我们就收回了装修和进货的成本,开始有了纯利润。

经营的同时,我也没有忘记不断学习。我订阅了时尚杂志,了解最新的服装趋势;参加各种服装展览会,拓展眼界和人脉;



甚至自学了简单的财务知识,管理店铺的收支。从一个只懂机械维修的工人,我逐渐转变为一个懂经营会管理的小老板。

到了1995年底,我们的月收入已经达到了几千元,比我在国营厂时的十倍还多。我们买了新房子,换了新家具,儿子也考上了重点高中。生活的窘迫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舒适和安心。



随着生意的扩大,我也开始雇佣帮手。有一次,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应聘,我看他年龄偏大,本想婉拒,突然想起自己当年下岗时的境遇,便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后来得知,他也是一名下岗工人,在家待了半年多,几乎绝望。他工作认真负责,很快成为店里的得力助手。



从那以后,我特意招收了几位下岗工人,给他们提供再就业的机会。看着他们重获自信的样子,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仿佛当年的自己也得到了救赎。

1996年,周强提议我们扩大规模,开一家更大的店面,专门做批发生意。经过慎重考虑,我们在市郊租了一个小仓库,开始了真正的批发业务。我们的客户从城里扩展到周边的县城,甚至更远的地方。



有一天晚上,我和周强喝酒聊天,谈起这几年的变化,不禁感慨万千。

“你还记得那个瞎眼老头吗?”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下午,“他说我会走运,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周强笑了笑:“那是因为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你帮助过我,也帮助过那个老人,现在又在帮助那些下岗工人。善良的人自然会得到回报。”



93年那个炎热的下午,一个瞎眼老头上门讨水喝,他说我必定走运。当时我不以为然,如今却深信不疑。因为我明白,真正的幸运,是自己创造的。

你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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