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以为她会帮我们？"父亲苍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憔悴。
"晓儿，你太天真了。"父亲长叹一口气说
我站在姑姑家客厅的门外，手中的水杯几乎要滑落，耳边回响着姑姑尖锐的声音。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是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01
在我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他的手掌粗糙宽厚，指甲缝里总是嵌着难以洗净的泥土，那是土地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他不善言辞，整日埋头在田间地头，风吹日晒使他的皮肤黝黑粗糙，但那双眼睛却总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母亲在我五岁时离开，父亲从未向我提起过她离开的原因，只是默默地扛起了养育我的全部责任。
那天傍晚，我和丈夫张强从县医院出来，天空飘着细雨，我们的心情如同这阴沉的天气。医生的话语仍在我耳边回响："李建国同志的胃癌已经到了晚期，本地医院条件有限，建议尽快去上海的大医院治疗。"
张强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传来温暖但也有着微微的颤抖。我们站在医院门口的屋檐下避雨，看着行色匆匆的人们穿梭而过，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世界刚刚坍塌。
"晓儿，别太担心，"张强的声音轻柔但坚定，"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我点点头，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下。父亲一直是我生命中的支柱，如今这根支柱摇摇欲坠，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都怪我，"我哽咽着说，"这些年工作忙，很少回家看他，没注意到他的身体变化。前几个月他说胃不舒服，我只当是普通的胃病，让他吃点药就好了......"
"别这样，你不能怪自己，"张强紧紧抱住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治病，不是自责。"
回到家，父亲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我们回来，他笑着招呼："回来啦，我炖了鸡汤，快来尝尝。"
我看着父亲瘦削的背影，眼泪又要涌出来。他对自己的病情一无所知，医生是直接告诉我们的诊断结果。我和张强商量后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实情，怕他承受不住打击。
"爸，您先坐下，我来做饭。"我接过他手中的锅铲。
"怎么了？看你们脸色不太好。"父亲敏锐地察觉到我们的异常。
张强接过话题："爸，医生说您的胃部有些问题，需要去上海的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治疗。"
"上海？"父亲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那么远干什么，我这不是小毛病吗？吃几副中药就好了。"
"爸，"我强忍着泪水，"医生说您这情况需要更专业的治疗，我们已经决定了，下周就去上海。"
父亲看着我们坚决的表情，不再反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去上海啊......那需要不少钱吧？"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锤子重重敲在我心上。我们刚刚盘算过家里的积蓄，加上这些年的工资存款，总共不到八万元。上海的医疗费用肯定不止这些，更不用说可能需要的长期化疗和生活费用。
"钱的事您别担心，"张强坚定地说，"我们会想办法的。"
父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了口茶，眼神中流露出不安和担忧。
晚上，我和张强躺在床上商量对策。
"我准备向单位申请借款，"张强说，"再向亲戚朋友借一些。"
"我也可以找同事借，还有我那些大学同学，应该能借到一些。"我说。
张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姑姑不是在上海吗？要不要联系她？"
提到姑姑，我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姑姑是父亲的妹妹，年轻时通过高考去了上海，后来嫁给一个上海本地人，据说生活条件很好。小时候，姑姑偶尔会回老家看望我们，每次都会给我带很多礼物，对我也很好。她曾说过，如果我考上大学，她会资助我学费。
可随着时间流逝，姑姑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干脆不回来了。我上大学那年，她只是寄了一张贺卡和一千块钱，之后再无音信。父亲从不主动提起她，我隐约感觉他们之间可能有些矛盾，但具体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我们很多年没联系了，"我犹豫地说，"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帮忙。"
"但现在是特殊情况，"张强说，"无论如何都应该试一试，她毕竟是你姑姑。"
我点点头，决定第二天联系姑姑。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四处借钱。单位同事、老家邻居、大学同学......每个能想到的人我们都去找了。大家都很同情我们的处境，尽力提供帮助，但大多数人自己的经济状况也不宽裕，能借的金额有限。
一周后，我们总共筹集到了十五万元。这笔钱对普通家庭来说已经不少，但对于癌症晚期的治疗费用而言，恐怕还远远不够。
"看来，还是要联系姑姑了。"我下定决心。
02
拨通姑姑的电话时，我的心跳加速。电话响了很久，我正打算挂断时，对方终于接通了。
"喂，哪位？"一个女声传来，声音中带着些许警惕。
"姑姑，我是晓儿，李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晓儿？你爸的女儿？"
"是的，姑姑。"
"啊，这么多年没联系了，突然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深吸一口气，将父亲患病的情况简要地告诉了姑姑，最后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姑姑，我们想带爸爸去上海治疗，但费用实在太高，我们已经借了很多钱，还是有很大缺口。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帮我们？"
电话那端再次陷入沉默，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你爸爸......得了胃癌？"姑姑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了许多，"这么严重啊......"
"是的，姑姑，医生说需要尽快治疗。"
"那你们什么时候来上海？可以住在我家。"
姑姑的这句话让我喜出望外："真的吗？姑姑，太感谢您了！我们准备下周一过去。"
"行，到时候发个信息给我，我去车站接你们。至于钱的事情，我先给你转两万应急，后面的再说，我会尽力帮你们解决的。"
挂断电话后，我激动地告诉张强这个好消息。姑姑不仅答应了帮助，还主动提出让我们住她家，这远超我的预期。
"看吧，我就说血浓于水，姑姑一定会帮忙的。"张强笑着说。
我点点头，心里涌起一丝希望。当天晚上，姑姑果然转来了两万元，并发来信息说："到了上海再谈后续的事，别担心。"
接下来几天，我们忙着准备去上海的行程。父亲对这次治疗似乎也抱有期待，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他甚至开玩笑说："这么多年没见我妹妹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我听出他话中有一丝感慨，不禁好奇地问："爸，您和姑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没什么，"父亲打断我的话，"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帮他收拾行李。他的东西很少，几件洗旧的衬衫、两条裤子，外加一些日常用品，全部装进一个小行李箱就足够了。看着这一幕，我心里酸楚不已，暗自发誓一定要尽全力医好父亲的病。
周一早上，我们乘坐高铁前往上海。一路上，父亲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他很少出远门，这是他第一次去上海这样的大城市。
"晓儿，你姑姑在上海过得好吗？"父亲突然问道。
"应该很好吧，"我回答，"她嫁给了上海人，据说家里条件不错。"
父亲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看着窗外。
下午三点，我们到达上海虹桥站。刚出站，我就看到一个穿着名牌服装、打扮精致的中年女士向我们走来。她戴着墨镜，一时间我竟认不出来。
"晓儿？"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
"姑姑！"我终于认出她来，激动地上前拥抱。
姑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又看向我身后的父亲："哥，好久不见。"
父亲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小芳，多年不见，你过得好吗？"
"还行吧，"姑姑笑了笑，"比起你们农村肯定是好多了。走吧，车停在外面，你老公呢？"
"张强在这儿。"我介绍道。
姑姑打量了张强一眼，勉强笑了笑："走吧，先回家。"
姑姑的车是一辆豪华SUV，宽敞舒适。坐在车里，我能感觉到父亲和张强的紧张，他们都不习惯这样的环境。
一路上，姑姑主要在跟我聊天，询问我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她对父亲的关心似乎不多，只是偶尔问一句他的病情。
"晓儿，你们来得正好，"姑姑说，"我家最近装修好了新房子，有足够的客房给你们住。不用担心医院的事，我老公在医疗系统有些人脉，可以帮忙安排。"
"太感谢了，姑姑。"我感激地说。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姑姑笑着说，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父亲身上。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姑姑家。那是位于上海市中心的一套豪华公寓，装修考究，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裕和品味。
"姑父不在家吗？"我问道。
"他去公司了，晚上回来。小雯放学也快回来了，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姑姑说。
小雯是姑姑的女儿，比我小十岁，应该还在上大学。我小时候见过她几次，但那时她还小，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
姑姑带我们参观了房子，为我们安排了两间客房。父亲一间，我和张强一间。房间宽敞明亮，配备齐全，床上用品看起来都是高档货。
"你们先休息，我去准备晚餐。"姑姑说完便离开了。
03
在房间里，我帮父亲整理好行李，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爸，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挺好的，"父亲环顾四周，"你姑姑家条件真不错。"
"是啊，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说，"爸，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和张强去帮姑姑做饭。"
离开父亲的房间，我和张强低声交谈。
"感觉姑姑对爸爸有点冷淡，"我担忧地说，"希望不会影响她帮我们的事。"
"可能是多年不见，有些生疏吧，"张强安慰我，"别想太多了。"
我点点头，和张强一起去厨房找姑姑。
姑姑正在准备晚餐，看到我们主动提出帮忙，她显得有些意外："不用了，你们刚到，好好休息。我请了保姆，她一会儿就来做饭。"
"那我们陪您聊聊天吧。"我坐到餐桌旁。
姑姑泡了茶，递给我们："说说你爸爸的病情吧，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将父亲的诊断结果详细告诉了姑姑，包括医生建议的治疗方案和可能需要的费用。
"医生说最理想的情况是先手术切除肿瘤，再配合化疗，但费用可能需要五十万左右，还不包括后续可能的治疗......"
姑姑皱起眉头："这么多啊？你们现在筹到多少了？"
"算上您给的两万，大概十七万左右。"
姑姑沉思片刻："这样吧，明天我和老公一起带你们去医院，看看能不能走些优惠通道，减少些费用。至于资金缺口，我们再想办法。"
"谢谢姑姑！"我感激地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姑姑起身去开门。片刻后，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姑姑。
"这是你表妹小雯，刚放学回来，"姑姑介绍道，"小雯，这是你表姐李晓和她丈夫张强，还有你大舅。"
小雯穿着名牌校服，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她扫了我们一眼，勉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姑姑，我和朋友约好了今晚去看电影，六点要出门。"小雯对姑姑说。
"今天亲戚来了，不能改天吗？"姑姑轻声责备。
"都约好了，"小雯撇撇嘴，"再说他们又不是第一天来，以后多的是时间见面。"
姑姑叹了口气："那你先去换衣服吧，等会儿吃完饭再走。"
小雯点点头，转身上楼，临走时还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鄙夷，仿佛在打量一个低等生物。
"抱歉，"姑姑对我们笑笑，"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介意。"
"没关系的，"我尴尬地笑了笑，"小雯长大了，变漂亮了。"
姑姑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是啊，现在上的是市重点高中，明年准备出国留学呢。"
保姆很快做好了晚餐，我们围坐在餐桌旁。姑姑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有上海本地特色菜，也有适合父亲肠胃的清淡食物。
席间，姑父回来了，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他对我们的到来表现得相当客气，特别是知道我们来上海看病的目的后，主动提出可以帮忙联系医院。
"我在仁济医院有个老同学，是肿瘤科主任，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让他给看看。"姑父说。
"太感谢了。"我和张强连声道谢。
小雯只是匆匆吃了几口饭，就急着要出门。临走前，她对姑姑说："妈，他们要住多久啊？"
"看情况吧，"姑姑回答，"你大舅需要治疗。"
"哦，那他们都睡客房了？我朋友过两天要来住一晚，还能用客房吗？"
"还有一间客房空着呢，够用的。"姑姑说。
小雯点点头，又看了我们一眼，嘟囔着说："乡下来的亲戚真多......"
虽然声音很低，但我和张强都听到了。我感到一阵尴尬和不适，张强握了握我的手，示意我别在意。
小雯离开后，姑父主动向父亲询问病情，语气中带着关切。父亲简单描述了自己的症状，刻意淡化了病情的严重性。
"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就是胃疼得厉害，吃不下东西。"父亲说。
"胃癌可不是小事，"姑父严肃地说，"明天必须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晚饭后，姑姑和姑父陪我们聊了一会儿天，主要是询问老家的变化和我们的工作情况。交谈中，我能感觉到姑姑对老家的事情已经很疏远，甚至有些漠不关心。而当话题涉及他们在上海的生活时，姑姑和姑父的表情明显变得生动起来。
"我老公的公司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姑姑炫耀地说，"去年我们又买了一套海景房，准备退休后住那里。"
父亲只是微笑着点头，不时称赞几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他一定很疲惫了。
"爸，您累了吧？要不早点休息？"我关切地问。
"是有点累了，"父亲点点头，"我先去睡了。"
送走父亲后，姑姑示意我和张强留下继续聊。
04
"晓儿，说实话，你爸爸的病情很严重，"姑姑压低声音说，"治疗费用肯定不少，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已经借了不少钱，但还是不够，"我诚实地回答，"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姑姑和姑父能帮我们度过这个难关了。"
姑姑和姑父对视一眼，姑父清了清嗓子："我们当然会尽力帮忙，不过也要实话实说，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我们的资金也不是很宽裕。小雯明年要出国留学，需要准备大笔费用......"
"我们不会让姑姑姑父太为难的，"张强赶紧说，"只要能帮我们联系到好医院，减少些费用，我们就很感激了。剩下的钱，我们会想办法的。"
"这样吧，"姑姑说，"明天去医院后，看看具体需要多少钱，我们再商量。你们也别有太大压力，既然来了上海，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我和张强连声道谢，心里却不太踏实。姑姑的话听起来很热情，但总感觉有些敷衍。不过，我很快就说服自己不要多想，毕竟姑姑和姑父已经答应帮我们联系医院，这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
回到房间，张强安慰我："别担心，明天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姑姑一家条件这么好，即使不全部资助，多少也会帮上一些的。"
我点点头，疲惫地躺在床上。今天的经历太过丰富，我需要好好休息，为明天的医院之行做准备。
第二天一早，我们吃过早餐，姑父开车带我们去了仁济医院。一路上，姑父向我们介绍上海的变化和发展，显得很是自豪。
到达医院后，姑父很快联系上了他的同学王主任。有姑父引荐，我们很快就被安排进了专家诊室，免去了排队等候的麻烦。
王主任是个和蔼的中年医生，他认真查看了父亲带来的检查报告，又安排父亲做了一系列新的检查。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漫长而煎熬。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停地绞着手指。张强握住我的手，低声安慰："别紧张，有姑父帮忙，一切都会顺利的。"
下午三点，王主任终于叫我们进了办公室。他的表情凝重，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李先生的情况不太乐观，"王主任直言不讳，"胃癌已经到了晚期，有转移迹象。不过也不必太过悲观，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通过手术和化疗，还是有机会控制病情的。"
"需要多少费用？"姑父直截了当地问。
王主任思考片刻："保守估计，手术加上前期化疗，至少需要四十万。如果病情复杂，或者需要后续治疗，可能还要更多。"
听到这个数字，我感到一阵晕眩。虽然之前县医院的医生也提到过类似的数额，但真正面对这个现实时，我还是感到无比沉重。
"能走医保吗？"姑父问。
"可以报销一部分，但比例不高，"王主任解释道，"很多特效药和治疗手段都不在医保范围内。"
离开医院时，我们都沉默不语。父亲似乎被医生的诊断吓到了，脸色比来时更加苍白。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回到姑姑家，姑姑急切地询问检查结果。姑父将医生的诊断和治疗方案告诉了她。
"四十万......"姑姑喃喃自语，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姑姑，我知道这个数目很大，"我鼓起勇气说，"我和张强会尽全力筹集资金，只是希望您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这样吧，"姑姑思考片刻说，"我先帮你们联系住院，争取尽快安排手术。钱的事情，我再和你姑父商量商量。"
晚上，我们简单吃了晚饭。父亲的情绪低落，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小雯依旧对我们爱答不理，只是在姑姑提醒后，才勉强和我们说了几句话。
饭后，我和张强陪父亲在小区里散步。夜幕下的上海灯火辉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与我们的小县城形成鲜明对比。
"爸，您别担心，"我握着父亲的手说，"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筹到钱的。"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晓儿，要不我们回老家吧。"
"爸！您在说什么呢？"我惊讶地问。
"我看得出来，你姑姑不太想帮我们，"父亲叹了口气，"与其在这里受气，不如回老家。"
"姑姑没有不想帮我们啊，"我急忙解释，"她只是需要时间考虑。再说了，上海的医疗条件这么好，我们不能放弃治疗的机会。"
"是啊，爸，"张强也劝道，"再看看情况吧，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父亲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到姑姑家，姑姑和姑父正在客厅看电视。见我们回来，姑姑招呼我们坐下。
05
"哥，你先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想和晓儿他们商量。"姑姑对父亲说。
父亲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父亲离开后，姑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晓儿，我和你姑父商量了一下，关于治疗费用的事......"
我紧张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们家最近确实有些资金紧张，"姑姑斟酌着词句，"小雯明年要出国留学，需要准备至少一百万。我们能帮你的，就是之前转给你的那两万，加上联系医院减免一些费用。其他的，恐怕要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听到这话，我感到一阵失望和无力。虽然我没指望姑姑能全额资助，但至少希望她能多提供一些帮助。现在看来，她给的只是杯水车薪。
"姑姑，我理解您的难处，"我尽量保持冷静，"但是爸爸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
"我知道，我知道，"姑姑打断我的话，"但你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你姑父的公司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其实也有很多压力和债务。再说了，你爸爸这么大年纪了，即使花了大钱治疗，效果也不一定好......"
"姑姑！"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年纪大了就不值得治疗了吗？他是您的亲哥哥啊！"
姑姑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晓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地分析情况。你们来找我们帮忙，我们已经尽力了。如果你们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
张强见情况不对，赶紧打圆场："姑姑，我们理解您的难处，不会再为难您的。谢谢您和姑父这两天的照顾和帮助。"
姑姑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你们可以再住几天，等安排好住院再说。至于其他的钱，你们可以考虑贷款或者网络众筹。"
我强忍着泪水点点头，不想在姑姑面前失态。回到房间后，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真是太天真了，"我抽泣着说，"居然指望姑姑会帮我们。"
"别这样，"张强安慰我，"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明天我联系一下老家的朋友，看能不能再借一些。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尝试网络众筹，或者向银行贷款。"
我点点头，擦干眼泪。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希望，为了父亲，我必须坚强。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凌晨时分，我口渴得厉害，决定起床去厨房倒杯水喝。
走到客厅时，我发现厨房的灯亮着，隐约传来说话声。
我本想转身回房，但听到姑姑提到父亲的名字。
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仔细听，没想到这段对话却让我的余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