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运动前后,社会上掀起了赴法国勤工俭学的热潮,一大批有志青年先后漂洋过海,前往法国寻求救国救民之路。
1918年春,毛泽东、蔡和森等人在湖南成立了新民学会,为前往法国直接研究西欧工人运动的经验,毛泽东等人投入到了积极进行赴法勤工俭学的准备工作中。在这一过程中,毛泽东出力最多。
毛泽东一直主张“我们的同志,应该散于世界各地去考察”,他本人也打算出国留学。他曾明确表示:
“我外国文还在孩子时代,不能直接看书。我只想于未出国去的两三年内,用我已经得到的国文一种工具,看新出的报、杂志、丛书及各译本,寻得东方及世界学术思想之大纲要目,以为出国研究的基本。”
但是,随着国内革命形势的发展,以及许多重要工作的推进,他最终没能实现出国留学的愿望。1919年底,毛泽东绕道上海专门送别即将远赴法国的蔡和森等人。
在这批赴法勤工俭学的同学中,除了蔡和森外,还有一位毛泽东的挚友,他就是萧子升。
萧子升虽然比毛泽东小了一岁,但却是他的学长,比他大了整整三届。毛泽东和蔡和森、萧子升是杨昌济先生的三位高徒。三人志同道合、博学多才,被称作“湘江三友”。
毛泽东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求学时,与萧子升再次成为了校友。当时,学校规定每周要写一篇文章,优秀的文章将被贴在展览室供大家欣赏,毛泽东和萧子升的文章几乎每周都会上榜。
两人在一师同窗的两年半间,成为了彼此最好的挚友,他们互相讨论、聆听彼此的见解。毕业后,两人也经常有书信往来。毛泽东在给他的信中,开篇便写道“日来思念殊甚”,虽然比萧子升年长一岁,但却恭敬地称呼他为“学长”、“升兄足下”,落款时又自谦地写着“弟泽东”。
这一时期,毛主席看到的许多流行或有影响力的书籍,大部分都是通过萧子升借到的。
1917年,毛泽东邀请萧子升、萧蔚然徒步游学,三人分文不带,却计划走遍湖南。途经安化县时,毛泽东在查阅当地县志时看到了农民起义的相关历史,并“三顾茅庐”,成功拜会了当地劝学所所长夏默庵。根据他的上联,毛泽东对出了下联,并受到了夏默庵的极力称赞。
于是,夏默庵不仅让他们留宿家中,而且还捐赠给毛泽东8块银元,“以联换钱”让毛泽东得到了启发。在之后的游学途中,他们便以同样的方式获取少许金钱。回忆这段经历时,毛泽东还说起了萧子升:
“他(萧子升)放不下架子,只写对子,由我去送对子。人家不管拿多少钱,我总不争。一共换得光洋80多块。”
通过这次穷游,毛泽东第一次深刻地了解到了中国农村的现状,对他日后的很多见解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结束了游学回到学校后,他们还剩有“两块大洋和四十个铜板”。
1918年8月,毛泽东来到北京,筹备赴法勤工俭学工作,同时又进入了北大图书馆工作。在北大图书馆期间,毛泽东在李大钊的影响下,逐渐对俄国十月革命、马克思主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开始向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
这一时期,萧子升也十分活跃,他的才华受到了国民党元老等的赏识。
次年,萧子升赴法勤工俭学。在法国,他的思想发生了巨大变化,逐渐转向了无政府主义。此外,他因为跟华发教育会生活阔绰的某些人物混在一起,生活水平也相当高。他的品行一度受到大家的质疑。
1920年7月,13名在法国的新民学会会员在开会讨论改造中国的途径时,萧子升与蔡和森发生了激烈争论。蔡和森等人主张通过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专政达到改造中国的目的,而蔡和森却提出走改良主义道路。
会后,两人不约而同给毛泽东写信阐述了各自的观点和看法。毛泽东看完来信后,对蔡和森的主张深表赞同,并认为萧子升的理论“事实上做不到”。
从这时起,毛泽东和萧子升便在政治理念上出现了分歧。
1920年冬,萧子升回国。次年3月,他回到长沙看望挚友毛泽东。在之后的4个月时间里,两人就社会革命问题反复交流看法。
7月的一个晚上,毛泽东和萧子升彻夜未眠,一直讨论到了天亮,毛泽东一直劝说他,希望他能够加入中国共产党,并信心满满地表示“如果我们全力以赴,只要30到40年时间,共产党就能够改变中国。”
毛泽东每次讲话时,总有传递出一种说服别人的可怕的力量,几乎没有人能够不被他的话语打动。然而,这一次讲话却没有打动萧子升。
年轻气盛的毛泽东也发了火,指着萧子升,毫不客气地对他说道:“穿你的长袍马褂去吧。”两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1924年,萧子升进入国民党内任职,但却在1932年时卷入了国民党的内斗中,被诬陷“偷故宫宝物”。这使得萧子升在法国避居了一段时间。
1949年,萧子升不顾过去在国民党内所受的委屈,执意跟随蒋介石来到了台湾。1952年,萧子升迁居乌拉圭。这一时期,萧子升曾发表了多篇攻击毛主席的文章和言论。然而,毛主席却没有放在心上。他曾给新民学会的老会员写信,帮忙向萧子升传达欢迎他回国工作的消息。
1955年,我国的一个文艺代表团在乌拉圭访问演出期间,该团团长受毛主席委托,又一次邀请萧子升回国看看,但再次被他拒绝。之后,他再次发表了攻击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言论。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中美关系正常化后,萧子升却在乌拉圭四处奔走,要求支持台湾的蒋介石,并表态反对中美建交。1973年,萧子升又在乌拉圭组织了青年反共团,死心塌地继续效忠蒋介石。
1976年11月21日,萧子升在乌拉圭逝世,终年82岁。临终前,他留下遗嘱:
“死后骨灰和萧夫人骨灰同放一处,如有可能,运回湖南湘乡祖坟处与原配夫人遗骨同葬一处。”
参考资料:文史春秋2009年6期、《毛泽东和他的同学们》、今古传奇·人物版2023年5期、《党史纵横》1991年第3期、百年潮2015年4期、《毛泽东书信故事丛书:毛泽东致家人、亲友及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