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关品方
何时完成台湾统一,受到广泛关注。民间有习惯表述,不少人希望祖国能够早日“收复”或“解放”台湾。笔者参考官方表述,认为收复和解放都有点用词不当,不太严谨。“解放台湾”和“收复台湾”都是为了实现国家领土和主权完整的目标,但在内涵、方式和时代适应性三方面,都和“实现祖国完全统一”这个正式的表述方式存在着显著差异。
在当前国际形势剧变和两岸关系互动的复杂背景下,“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完全统一”的表述更为准确和恰当,更有利于推动两岸关系的和平发展,早日完成台湾统一。
为什么是“统一”,而不是“收复”和“解放”呢?笔者的理解,“收复台湾”源于历史上台湾曾先后被外国殖民者侵占(荷兰和日本)。南明年间,郑成功从荷兰人手上收复了台湾。14年抗日战争后,国民政府从日本人手上收复了台湾。1949年后两岸分治,一直到改革开放时代到来,1981年叶九条发表:中国致力和平统一台湾,现在看来还基本适用。
过去25年来,由于民进党“台独”势力的出现,国家现时致力的方向是早日完成台湾统一。至于是和统还是武统?是以和促统还是以武逼统?只是技术和方法问题。最理想的方式是“和平统一、一国两制”。
“收复”台湾是失而复得,是对固有领土的重新控制。台湾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一部分,两岸同属一个中国。除了先后被荷兰和日本殖民之外,不存在失去的问题。“收复”是军事行动,以武力手段夺回。
“解放”台湾有上世纪的时代色彩,象征国共内战的延续,在新时代的今天已不合适;台湾同胞或有误解,从而引发抵触情绪。中国自从佩洛西窜访台湾后开始的军事演习和准备,现时已常态化,本质是保护台湾,向外部势力明示中国排拒和防止外敌军事冒险的决心和能力,向“台独”势力展示威慑力;不是针对台湾同胞。民进党诬蔑解放军的军事演习和准备是动用武力的前兆,从而挑动台湾民众的对抗情绪。
中国一直坚持维护和平的方针,主张通过对话协商来解决两岸问题,所以如果用“收复”“解放”来形容两岸关系的话,与国际社会对两岸和平协商解决问题的期待不符,更容易被外部势力利用来渲染“中国威胁论”,找借口来干预中国完成台湾统一。
特朗普秘而不宣的做法,就是诱使“台独”分裂势力挑起擦枪走火的事端,找借口介入制造混乱。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多年来民进党被外部势力当枪使,美国打“台独”牌干预台海局势的例子数不胜数。
因此,“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的完全统一”的表述才最准确。它基于一个中国原则,强调两岸同属一个国家的法理事实,两岸同胞同属中华民族、都是炎黄子孙的历史事实。台湾自古就是中国的一部分,海峡两岸现时的分治状态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并非领土分裂问题。“统一”强调两岸同胞血脉相连、命运与共,体现的是民族大义,分享的是民族复兴的伟大愿景,最具包容性,最能够唤起台湾同胞对中华民族的认同,增强两岸同胞的情感纽带,为和平统一创造有利条件。中国倡导“和平统一、一国两制”,强调通过和平方式实现国家统一,既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又尊重台湾同胞的权益和意愿,既符合新时代反战促和的潮流,也容易获得国际社会的理解和支持。
我们看俄乌战争,美俄乌三国之外,北约,欧盟,欧洲共40多个主权国家;纠缠对抗,穷兵黩武。相比之下,中国坚持尽力以和平方式统一台湾,是十分克制的做法。
当前的挑战是两岸要能够有常设机制,就“和平统一、一国两制”的具体安排洽谈起来。台湾方面,凡是支持一个中国原则、赞同“九二共识”;凡是支持“和平统一、一国两制”的政党、政团和民间组织,都应该主动提出他们的具体方案建议。笔者认为,民进党如果废弃(或者先冻结亦得)“台独”党纲,也许一样可以和北京接触。可以先确定统一时间表,然后再洽谈统一进程表。
回顾中国历史上三次与台湾相关的战争,我们就更能理解其中的逻辑和性质。台湾虽然自古以来是中国的领土,但在历史的洪流和国力的盛衰中,曾被迫与祖国分离。在中国历史上先后有三次对台湾的征战,分别是郑成功收复台湾、康熙武统台湾和抗战胜利后光复台湾。
1644年,清军入关,明朝灭亡。郑成功是南明的将领,坚持抗清。当时台湾地区被荷兰人占据为殖民地。郑成功收复台湾,既能击退外来侵略者,又符合南明的抗清战略。1661年,郑成功率领2.5万名士兵、数百艘战船,从金门出发,横渡台湾海峡,登陆台湾南部。经过数月激战,郑军击败荷军,1662年2月荷兰投降,郑成功收复台湾。之后不久郑成功病逝,他的儿子郑经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抗清。康熙亲政后,清朝国力日益强盛。康熙深知台湾的重要性,不仅是东南沿海的屏障,更是维护国家统一的关键。他决心彻底解决台湾问题,实现国家的完全统一。
1683年,康熙任命施琅为水师提督,负责武统台湾。施琅是郑成功的旧部,非常熟悉台湾,而且精通海战。施琅率领清军水师在澎湖海战中大败郑军,郑克塽(郑经之子)投降,清朝以武力征伐完成对台湾的统一。自此台湾一直在清朝版图之下,直到1895年台湾被迫割让给日本。1945年日本战败,陈仪代表中国战区在台湾接受日本投降,并宣布台湾及澎湖列岛正式重归中国版图,台湾光复。
南明政府驱荷复台(1662)和国民政府光复台湾(1945)都是反对异族侵略、维护祖国统一的外敌战争。清朝政府统一台湾(1683)是内战性质,以武力完成国家的统一。
新中国1949年成立,随后朝鲜战争爆发,美国以第七舰队控制台湾海峡,中国长期被美国制裁和孤立。上世纪中国未能及早完成解放台湾的大业,完全是因为美国从中作梗。建国30年后,中国以改革开放迈向新的发展阶段。1981年10月1日,时任人大委员长叶剑英提出有关和平统一台湾的九条方针政策(简称叶九条),是重大突破。1992年,由海峡两岸官方授权的民间组织海协会和海基会经由香港会谈及其后函电往来,确定“九二共识”:即“海峡两岸均坚持同属一个中国,共同努力谋求国家统一”“九二共识是一个中国原则的共识”,是另一突破。
现时台湾的局势和两岸的情况,与当年康熙以武力统一台湾的历史背景逻辑上雷同。相异之处是,在地缘政治全球化的今天,两岸统一进程牵涉到美国干涉中国内政、拉帮结派千方百计阻挠中国完成台湾统一的国际因素,情况远比康熙当年复杂。
台湾问题属于中国内政,但由于近代历史背景和地缘政治因素,中国的综合国力未逮,尤其是立体军事实力尚未足以压胜,不可避免地引起美国不怀好意的持续干预,尚待拆解。
台湾地区处于美国所谓第一岛链的关键位置,是美国遏制中国崛起的重要棋子。地缘政治博弈增加了台海冲突的风险。美国扶植台湾内部的叛逆势力。完成台湾统一,在面临国际社会压力的同时,还遭到了来自台湾内部“台独”分裂分子的对抗。早日实现祖国的完全统一是包括大多数台湾同胞在内14多亿中国人民的同心所向。
俄乌战争的事态发展,敲响了长鸣的警钟。和平谈判越早越好,武力统一可免则免。这肯定是包括笔者在内绝大多数中国人的共同愿望。现时和平统一的呼声日高,民心可用;全球地缘政治处于大改组前夕,应该是完成台湾统一的最佳时机。民心所向是采取政治手段完成台湾和平统一最强大的现实基础。统一问题不是纯粹军事问题,但不排除、更不承诺不会动用武力。军事上有绝对的威慑力,有备而不战,以武逼统,能够达到最佳效果。
中央最终决定通过什么方式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的完全统一?那不是我们可以胡乱猜测的事。笔者作为时事观察者,习惯了客观冷静地分析时局。撇开主观感情因素不说,估计完成台湾统一的日子可能很快就会到来。归根结底,还得有赖于中国自身实力的发展,只要中国的强军建设不断突破,以政治手段解决台湾问题、实现祖国的完全统一的可能性会越高。关键是要拔掉外部势力干预的那根刺,最终必然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