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时,王太和、王太岳几人,时常怀念他们的父亲王耀南。王太和告诉记者,虽然他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但他还是会每年祭拜父亲几回。
他想告诉父亲王耀南,现在不仅是亲人朋友想念他,全国人民,华夏民族也没有忘记父亲和他的战友们!
王太和表示,父亲王耀南生前相当低调,很不喜欢和亲朋好友讲述他在战场上的事情。
只有一次例外。那个时候,王耀南因病住院,王太和陪床,看着老迈的父亲,忍不住问起父亲身上的伤疤是怎样来的?
王耀南给王太和讲了那段抗战往事。
那是1939年发生的事情,延安机场刚刚建成,王耀南即带领工兵营的战士们重返前线。某天,行军途中的王耀南忽然接到情报,道是有大量敌人占领康城,王耀南接受组织的命令,利用有利地形,构筑坚固工事。
正是在这次战斗中,王耀南身负重伤,不只一只手落下影响一生的残疾,而且肚子也被弹片划开,情况非常危急。可就在那种情况下,王耀南还是坚持强忍剧痛继续指挥战斗,直到最后一刻。
送入医院后,医生立刻为王耀南做了手术。他的伤情传到毛主席、朱德等人耳中,几位领导特地下令,要求医护人员不计一切代价,务必抢救回王耀南。
在大家的努力下,王耀南幸运捡回一条性命。
王太和听着父亲的讲述,看着父亲平静的面容,不由摸了摸父亲的手,轻声问父亲:“当时疼嘛?”
王耀南淡定回了一个字:“麻。”
王耀南是开国少将,也是一位有名的“工兵专家”。他出生在一个鞭炮制作世家,在叔父们的教导下,小小年纪便掌握数十种烟花爆竹的配方,制作技术特别熟练。
1921年,王耀南跟着父亲去到安源煤矿工作,耳濡目染之下,掌握坑道掘进与爆破等工作。
而这些,则为王耀南日后从事工兵事业打下坚实基础。
众所周知,王耀南是一名坑道爆破专家。赣州战斗打响后,王耀南率领工兵连挖掘坑道,准备突袭城内敌人。部分敌人也从城中冲出来,利用坑道向我方攻击。
我方腹背受敌,仓促撤离,没有来得及通知仍在坑道里作业的王耀南等人,导致王耀南等人落入敌人包围圈中。
但他们宁死不屈,死守坑道和敌人对峙。眼看将要牺牲在那里,一支红军队伍飞快赶来,解救王耀南等人于危难之际。
危机暂时解除后,王耀南拒绝战友的撤退提议,坚持完成爆破炸开城墙的任务,才离开战场,帮助组织取得又一次胜利!
又有一回,王耀南听从彭德怀的命令,率领工兵队赶到安边,打算利用安边城外的坑道对安边城墙进行爆破。可当他们挖到城墙脚下,却遇到难题:由大块墙砖组成的墙基非常坚固,工兵战士们根本搬不动任何墙砖!并且,再往下挖,就是地下水,也行不通!
无奈之下,工兵战士们只能找来工匠凿砖,不料声音太大,引起敌人的注意,整个坑道都被敌人砸下的铁饼破坏,再无法使用,王耀南被迫另选别的地方,重新挖掘坑道。
这一回,他们又一次碰到坚实的大块墙砖。王耀南吸取前一次教训,找来一些信任红军的群众,让他们换上特制装备和特制工具,挖穿城墙,填充炸药,再一次完成爆破任务,帮助我方赢得胜利!
除此外,王耀南还很擅长架桥、地雷战和地道战。
又有一回,大部队来到于都河畔,组织把架桥任务交给王耀南等人。王耀南为了保密,昼伏夜出,连续熬了几个晚上,总算在波涛汹涌的于都河上架起一座简单的桥梁,为红军转移赢得宝贵时间。
在我方拆散隐蔽浮桥后,敌人发现浮桥,对其进行敌机轰炸。王耀南早有准备,提前做出应对措施,避免我方损失,让红军战士在当天夜里顺利渡过于都河。
1935年,王耀南提出在山上挖掘坑道,在坑道口修建暗堡,取代以前构筑大量碉堡的方法,增强防御工事的抗力。
他亲自带领工兵战士挖掘师范坑道,又向上级详细报告自己的想法。随后的战斗中,大幅度减少的人员伤亡情况证实王耀南的做法是正确的。
同时,王耀南还建议用竹筒等容器制作大量地雷铺设雷场,迟滞敌人进攻,有效杀伤敌人,得到上级夸奖!
抗美援朝中,王耀南在彭德怀的命令下,到朝鲜战场解决志愿军防空和防重炮的难题。他根据地形提出山地坑道战的想法,为志愿军山地防御战做出贡献,再次帮助我方大幅度减少伤亡情况。
地雷战中,如用黑火药、土地雷进行作战,使用马尾、自行车内胎、老鼠夹子等材料当地雷绊索迷惑敌人,具有反工兵探测功能的化学雷等,都是由王耀南发明创造的。
他不遗余力推广地雷战,集训各方同志学习使用地雷,促使华夏人民在抗战中又有了一个让敌人十分恐惧的战术打法!
在所有王耀南参与的战斗中,最能体现他的战术厉害的一战当属会昌城一战。
那时,敌人龟缩在三面环水,拥有坚固城墙的会昌城中,打算死守孤城负隅顽抗。
会昌距离瑞金只有47公里,若放任不管,必定会给我方安危带来巨大麻烦,因此,我方人员派出大量兵力,进攻会昌。
但敌人并不出城迎战,他们躲在城内,一边加固防御工事,一边制造白色恐怖,让我方人员头疼不已。
关键时刻,彭鳌集思广益,想出坑道爆破的解决办法。他紧急调来正在九堡的王耀南等人,让他们在会昌南面,距离城墙150米的地方开始坑道掘进。
工兵连奋战两天,将坑道推进10多米,进度喜人。
然而,因为当时缺乏经验,堆放在稻田边的大量泥土吸引敌人的关注,敌人猜出我方意图,专门派人猛烈攻击土堆,又用飞机巡逻侦察,喊话说他们已知道我方计划,叫我方别再挖坑道了。
我方并未放弃,而是改变策略,白天休息,深夜工作,并吸取教训,把挖出来的土石全部趁着夜色,运输到更隐蔽的地方。
几天后,敌人见我方人员没有动静,又怀疑我方在使诈,于是在城墙上放了很多装满清水的水缸,想用这个方法勘测出我方是否仍在坑道里作业,又在哪个地方作业。
找到具体地点后,敌人就使用炮火攻击那个方位,或者直接派人到地下拦截。
敌人的种种行为,让王耀南等人恨到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眼看坑道作业受到更大阻力,王耀南被迫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应对办法。在大家一致努力下,他们想出一个绝妙计谋,王耀南等人在阵地上挖了一个个坛子一样的土坑,许多战士成群结队藏在土坑里敲锣打鼓,让会昌城外一下子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再派出几队战士摆出“攻城”的架势,敌人果然上当害怕了,天天夜里都不敢睡觉,24小时守在城墙上,密切关注我方动态,再也没有余力干扰我方坑道作业。
又过了几天,坑道伸展到城墙下,准备工作即将完工!战士们兴奋地争先抢后挖最后的药室,等待一触即发的大战。
当年11月26日,拂晓时分,天边刚有一丁点蒙蒙亮,王耀南便指挥战士们把数百公斤炸药悄悄送入药室,随着导火索被点燃,一声“轰隆”巨响惊醒整个会昌城内外,曾经被敌人吹嘘得绝无仅有的“铁城”转瞬间化为废墟,冲锋号即刻响起,整装完毕的我方战士如潮水一般,迅速冲入城内,与仍有些迷糊的敌人展开激烈战斗!
可以说,王耀南和工兵连的坑道掘进与爆破,在此战中起到关键作用。战后,王耀南与工兵连都得到上级夸奖!
1984年,73岁的王耀南因病在北京去世。
参考资料:
《工兵专家王耀南令“铁城”轰然倒坍》
《采访王耀南将军之子王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