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前些天翻衣柜,抖落出一件旧外套,上头还沾着去年梅雨季的霉味儿。窗外的木棉却已“啪嗒”一声落在阳台上,赤红的花盏像个小火炉,烫得人心痒痒。这才惊觉:冻手冻脚的冬天,到底是被春天一脚“踢”远了。
你可知,有些地方高楼大厦外的春天早闹翻了天?宫粉紫荆把广州的街巷染成粉雾,油菜花在清远的乡野撒欢打滚,江南的梅花顶着寒风也要抢个“头彩”……可多少人还在朋友圈刷着千篇一律的樱花九宫格?今年春天,敢不敢跟我走几条不一样的花路?
若论“抢春”的魄力,谁比得过广州?中山纪念堂那株三百多岁的木棉王,一开花就憋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劲儿,碗口大的红花直接往青砖地上砸,活脱脱给石板路绣了条红毯。
更绝的是宫粉紫荆,从人民北路到华软学院,整条街的粉白花瓣像被春风灌醉的云霞,骑楼阿婆晾衣裳时随手一扯,都能拽下几片带着早茶香的花瓣。“我们广州的春天啊,吃早茶的时候眼睛要看着花的!”街角卖艇仔粥的阿叔咧嘴一笑,全都是满足。
往北驱车两小时,清远太和镇的油菜花正上演着“乡村爱情故事”。这里的油菜花不搞什么梯田艺术,直接摊开整片明晃晃的金毯,田埂上还散落着几坨新鲜的牛粪,这才是原汁原味的春天气息。举着自拍杆的姑娘尖叫着冲进花海,却总有几个大爷淡定地支起三脚架:“急啥子?这花能从二月开到四月,比你们年轻人的感情还长久!”
谁说江南只会温温柔柔?扬州的湖上梅林可是带着“阳刚”的。近万株梅树硬是在水面上铺出“平冈艳雪”的奇观,穿汉服的小姐姐执伞走过九曲桥,冷不防被风掀了裙角。最妙是赶早冲进园子,看晨雾裹着梅香往鼻子里钻,恍惚间竟觉自己成了穿越剧主角。
杭州太子湾郁金香春天展现着“凡尔赛式炫富”,当北方人还裹着羽绒服数花苞,杭州太子湾的郁金香已经开启“内卷模式”。红的像玛瑙、紫的像绸缎、黄的恨不得把太阳的光都据为己有。扛着长枪短炮的大爷们蹲在花丛里,嘴里念叨着:“得拍出那种‘老子随便长长都比你精修图好看’的嚣张劲儿!”可惜蜜蜂不配合,总爱往姑娘的碎花裙上扑。
在重庆找春天,得先练就爬坡上坎的腿脚。南山的桃花涧就是个“立体迷宫”,四千多株桃树见缝插针长在岩壁上,玫红、浅粉、淡紫的花枝从头顶倾泻而下,活像打翻了的胭脂盒。穿高跟鞋的妹子扶着黄桷树喘气:“这哪是赏花?分明是桃花给山城写的战书!”倒是挑着扁担卖凉面的嬢嬢健步如飞:“妹儿,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春天打架嘛!”
当南方春花闹得欢腾,北方的腊梅偏要唱反调。趵突泉边的老梅树裹着冰碴开花,暗香混着温热的泉雾,愣是把倒春寒逼退三尺。穿貂的大妈捧着单反怼近花枝:“瞧瞧!这花瓣冻得跟琉璃似的,南方那些娇气花可比不了!”突然“咔嚓”一声——不是快门,是枝头的冰溜子砸进了泉水。
厉害不?攥着这份地图走南闯北,在太和镇蹭过农家的油菜花炒饭,在瘦西湖偷听过退休导游讲的野史,在重庆南山被桃花瓣砸了满头……如今我的登山包里还塞着半片干枯的梅瓣,像揣着整个春天的秘密。你呢?今年准备把哪里的春天“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