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21岁那年,我还没找到好工作,就回到乡下,帮着父母侍弄那几亩薄田。
那是6月的一个上午,天气很是炎热,我挑着满满一桶粪水,晃晃悠悠地往山上走去,准备给玉米地施肥。
山路崎岖,扁担压在肩头,磨得皮肤生疼,可我心里的憋屈比这皮肉之苦更甚,想着昔日同窗都各奔前程,自己却在这泥巴地里打转,脚步愈发沉重。
刚到山上,就瞅见村里出了名的混子田二狗,那家伙跟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山路中央围着两个路人打转。
其中一个是个姑娘,那模样,水灵灵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皮肤白皙,双眸明亮得如同山间清泉,扎着利落的马尾辫,透着股子清爽劲儿;旁边是位六七十岁的大娘,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却透着慈祥,手里挽着个蓝布包袱,走路微微颤颤的,一看就是走了老远的路。
看样子,婆孙俩像是要下到沟里走亲戚。
田二狗本是准备去镇上赶场,这一瞅见漂亮姑娘,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瞬间放光,嘴角扯起一抹令人厌恶的坏笑,跟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上前就开始调戏。
“妹子,这大热天的,你们这是去哪儿啊?累不累,哥陪你们唠唠嗑。”田二狗一边说着,一边往姑娘身边凑,那双手不安分地晃悠着,想要去拉扯姑娘的衣角。
老大娘见状,赶忙把姑娘护在身后,同时扬起手中的拐杖,作势要打:“你这二流子,离我们远点,别在这儿耍无赖!”
姑娘也是又羞又恼,脸颊涨得通红,眼里满是愤怒与嫌弃:“你这人咋这样啊,快走,别跟着我们!”
可田二狗哪肯罢休,依旧死皮赖脸地纠缠,嘴里嘟囔着:“哎呀,别这么小气嘛,咱们认识认识呗。”
我瞧着这场景,心里一股火“噌”地就冒了起来,这田二狗平日里在村里偷鸡摸狗、惹是生非也就罢了,如今欺负到外来的婆孙头上,还当着我的面,真当我是空气啊!
我把粪桶“哐当”一声撂在地上,抽掉扁担,几步跨上前,厉声呵斥:“田二狗,你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家来了?”
田二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扭头看见是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瞪着眼道:“张军,你小子啥时候回来的?你刚刚那话啥意思?难道这花姑娘还是你们家的人不成?”
说着,他脖子还往前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姑娘背影,脚下就要追上去。
我哪能让他得逞,拿着扁担一横,挡在他面前,脑子飞速一转,扯着谎道:“那肯定是啊,她是我远房表妹——”
那时我心里直打鼓,就盼着姑娘能机灵点,配合我一下。
田二狗一听,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怀疑:“我在这村里生活二三十年了,咋从没见她去你家?你小子想英雄救美吧?”
我脸上一阵发烫,硬着头皮编理由:“她——她们家离得远,平常不咋走动。今天家里有事,这不才来串串门。”
田二狗还是不信,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那行,你说她是你表妹,她叫啥名,咋见着你也不招呼一声?”
我心里暗暗叫苦,扭头看向姑娘,满心期待她能停下脚步。哪晓得,她压根儿没回头,反而脚步更快了,像是后面有恶鬼追着。这下田二狗更来劲了,伸手用力把我一推:“起开,别坏了老子的好事。”
我一咬牙,也是铁了心要帮姑娘到底,追上去,又把扁担一横:“你信不信我马上回去告诉田叔和村长,就说你小子在山上耍流氓——”
这话可算是戳到田二狗的软肋了,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和村长。
一听这话,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指着我,狠话都没了气势:“张军,你小子有种!以后别落把柄在我手里,呸!”
说完,灰溜溜地朝镇上走去。
我不放心姑娘她们,拎着扁担,跟在后面一段路,直到看见山沟里几户人家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才紧赶几步追上去,脸上堆满笑:“田二狗那小子不会再追来了,你们回去的时候,最好别走山路了,不安全。”
“好,谢谢你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是这个沟里的人吗?”大娘笑眯眯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感激。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大妈,我叫张军,就是这村里的。你们这是去走亲戚?”
“我们只是路过,要去宋家湾走亲戚。”大娘依旧笑着。
我一听,心里犯嘀咕,宋家湾离咱村四五里地呢,那边的人我都不熟。
正犹豫间,目光瞥见那姑娘,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我又追上去,伸出手,结结巴巴地说:“你好大妹子,我叫张军,咱们认识一下行不?你们从哪儿来的啊?”
我话还没落音,姑娘突然转过身,那眼神,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直直刺向我:“别以为你刚刚演那一出戏就能获得我的好感,告诉你,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说完,拉着大娘就走,嘴里还嘟囔:“奶奶,我们快走。”
大娘扭头看看我,轻声劝道:“妮子,这小伙子不像坏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安的啥心?”姑娘又狠狠剜了我一眼,脚步不停。
我站在那儿,像根木头桩子,满心的委屈和无奈,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不说就不说嘛,干嘛把人都想得这么坏?”
叹口气后,我耷拉着脑袋,回山上浇玉米去了。
日子过得像村头老井里的水,平淡又缓慢。
我每天跟着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心里却总像揣着个小兔子,时不时就蹦跶一下,眼前老是浮现那姑娘娇俏的模样。
偶尔去镇上赶集,眼睛也跟探照灯似的,在人群里寻摸,就盼着能再遇见她。
说来也巧,当年7月4日那天,我去镇上卖自家种的蔬菜,刚把担子在集市一角放下,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
扭头一看,竟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位姑娘!
只见她站在一个卖布料的摊位前,手指轻轻捻着一匹碎花布,和摊主讨价还价,脸颊红扑扑的,透着股子认真劲儿。
我心“砰砰”直跳,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过去道:“嗨——大妹子,真巧啊,在这儿还能碰见你。”
那姑娘抬头看见是我,眉头微微一皱,眼里闪过一丝戒备,慌忙往后退了一小步道:“是你!有事儿?”
我尴尬地搓搓手,指了指我的菜摊:“我来卖菜,刚瞅见你,过来打个招呼——你这是买布呢?”
姑娘没接话,扭头继续跟摊主说话:“大叔,再便宜点吧,这布我真心喜欢,可这价太高了。”
摊主是个胖乎乎的大叔,满脸堆笑:“姑娘,我这布质量可好了,一分钱一分货,真少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