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贞元年间的一天,西川节度使刘辟病了。一方大员贵体有恙,地方官很懂事地排着队前去探视。这本来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却不料“闹鬼”了。



估计刘辟烧糊涂了,出现了幻觉,他抬眼一看,只见官员们一个个双手伏地,撅起屁股倒爬着涌向自己。

刘辟惊讶得合不上嘴,而官员们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竟然纷纷爬进他的口中。恍惚间,刘辟不由自主地开动双排齿轮,将那些官员们当作糖豆子似的嚼得粉碎,咽进肚里。

直到一个叫卢文若的人出现,刘辟才陡然清醒,结束了这场令人恐怖的“人餐”。

初,辟尝病,见诸问疾者来,皆以手据地,倒行入辟口,辟因砾裂食之;惟卢文若至,则如平常。故尤与文若厚,竟以同恶俱赤族,不其怪欤!



这个故事怎么看都像当时流行的“怪志小说”,但它却真真切切地记载于正史《旧唐书》。作为正史,它为何要记载这么不靠谱的怪谈呢?又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要想弄清楚背后的深意,我们就要从刘辟这个人谈起。

永贞元年(805年)八月,大唐帝国发生了一件大事,镇守蜀地二十一年的西川节度使韦皋病逝了。

韦皋这个人很了不得,此人堪称大唐帝国在西南地区的一根定海神针。在任期间他联合南诏、东蛮打击吐蕃,他重启南方丝绸之路,推动了大唐与东南亚各国的交流;他与民休息,推动文化发展,缔造了一个繁荣昌盛的蜀地。

因此韦皋在当地获得了令人咋舌的声望,以至于被世人讹传是“诸葛亮转世”。



就在朝廷接到韦皋病逝的噩耗同时,又一封让朝廷恼火的信函随之而来:韦皋死了,当地官员一致推举我为继任节度使,请朝廷批准!

写这封信的就是刘辟,度支副使。

地方大员自由朝廷任命,一个蜀地财政官员哪来的胆子,竟敢跟朝廷要官?

唉!时代不同了,自从安史之乱后,以河朔三镇为代表,早就变成了独立山头,节度使变成了地方豪族的“祖传家宝”,老子死了儿接班,朝廷只能承认。

不过,熟悉历史的朋友都知道,彼时节度使世袭的病灶还没有全面爆发,敢跟朝廷叫板的只有少数几个藩镇,像西川这地方还一直是朝廷直控的势力范围。



刘辟在大唐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官员,以至于史书对他的生平记载不详,只知道他进士出身,小士族阶级而已,如果不是这封捅破天的大事,史书未必会留下他的名字。

那么,刘辟喝高啦?还真不是,有两件事让他“酒壮怂人胆”。

第一件事就是朝廷频频出现大变故,贞元二十一年(805年)正月二十三日,唐德宗驾崩,当月唐顺宗即位。岂料,这位当了二十多年太子的唐顺宗,才即位八个月就被迫禅位给儿子唐宪宗。彼时,唐德宗的灵柩还没下葬。

唐顺宗之所以让出皇位,是因为他的“永贞革新”得罪了一大批人,包括韦皋在内都对此提出了强烈的反对。于是,在太监俱文珍等人的干预下,唐顺宗被迫禅位,“永贞革新”翻了浪花就泯灭了。

刘辟冷笑,朝廷一天不如一天,藩镇之患愈演愈烈,如今宦官竟然可以废立皇帝,李家的命数该到头了。



年轻的皇帝还能比他爹、他爷爷厉害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谁敢说西川不能属于我的天下?

第二件事就是刘辟获得了地方士族阶级的支持。

今天的人在看待“安史之乱”时,往往看不透一个本质,那绝不是唐玄宗个人的昏聩,也绝不是一个安禄山的罪过,本质上,那场动乱是大唐帝国庶组阶级与士族阶级之间的终极战斗。

大唐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以豪门士族集团为根基的政权,是一个等级特权社会,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士族集团垄断了上层资源,并世代相传。

与此同时,在科举制度的催生下,庶组阶级(小士族阶级)的队伍却蓬勃发展。由此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矛盾,那些庶族集团撞上了士族集团“特权门”,他们或出仕无门,或升迁无望。



于是藩镇竟然成了庶组阶级实现个人价值的“法外之地”,以安禄山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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