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慧，今年42岁，初中毕业，生活在一个小县城。我和丈夫结婚二十年，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儿。
我的工作并不体面，也谈不上轻松——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每个月拿着三千多的工资。丈夫刘涛比我大三岁，在一家工厂上班，收入比我高一些，但也只是勉强维持家用。
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但我一直忍着，想着为了孩子，日子就这样凑合过吧。
丈夫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小姑子，结婚几年后就嫁去了外地，几乎不怎么回家。
公公去世得早，婆婆一直跟着我们生活。她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农村老太太，对我一直颐指气使，视我为家里的佣人，家务活全落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生下女儿后，她的态度更是让人寒心。
她嫌弃我没生儿子，连月子里都不给我好脸色看，甚至在我坐月子的时候，故意煮了一锅鸡汤端到丈夫面前，让他好好补补，根本不管我这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那时候，我心里就明白了，在这个家，我永远不会被当成一家人对待。
但我还是忍了，想着等女儿大一点，日子总能好起来。可现实一次次打碎了我的幻想。丈夫对我也没有多少感情，我们的婚姻更像是搭伙过日子。
他习惯了婆婆的态度，也习惯了把我当成家里的免费劳动力。家务是我的，照顾婆婆是我的，孩子的学习、生活也是我的，他只需要赚钱回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我不止一次想过离婚，但每次想到女儿，我都咬牙忍了下来。可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当婆婆瘫痪后，家里的一切矛盾彻底爆发了……
婆婆瘫痪是在去年的冬天，那天早上她刚起床没多久，就突然摔倒在地，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
我吓得赶紧叫醒刘涛，他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手忙脚乱地打了120。医生检查后说是脑梗，治疗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从此半身不遂，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婆婆躺在病床上，看着我，眼里带着不甘和愤怒。她或许早就料到，自己瘫了，照顾她的责任会落在我身上，而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住院期间，我几乎寸步不离地伺候她，喂饭、擦身、换尿布，每一件事都让我筋疲力尽。可我再累，也只能咬牙坚持，毕竟她是刘涛的母亲，我不能不管。
但让我寒心的是，刘涛几乎从未主动承担过任何照顾婆婆的责任。他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回家就拿起手机躺在沙发上，仿佛这个家里的一切与他无关。
我忙前忙后，照顾婆婆、做饭、打扫卫生，他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甚至有一次，婆婆大小便失禁，弄脏了床单，我忙着给她清理，刘涛却嫌臭，直接跑到卧室关上门，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却无处发泄。那天晚上，我忍不住和他吵了一架，质问他：“她是你妈，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伺候她？”
刘涛不耐烦地皱眉：“你是儿媳妇，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我每天上班那么累，回来就不能消停一下？”
我气得浑身发抖：“那我呢？我不上班吗？我照顾她就不累吗？”
他冷笑一声：“你干的活能有多累？一天到晚就站在收银台前按几个键，能有我辛苦？”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戳进了我的心里。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超市的工作虽然不算重体力活，但站一天，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回到家还要做家务、照顾孩子，现在又多了个瘫痪的婆婆。可在刘涛眼里，我的付出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想再和他争吵，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婆婆回家后，她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她不甘心自己的现状，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我发火。
饭稍微冷了一点，她就摔碗；我扶她上厕所动作慢了，她就骂我手脚不利索。
可是面对刘涛，她却从不抱怨，甚至还会心疼地说：“涛啊，妈拖累你了，你别累坏了自己。”
我听了只觉得可笑。我日夜伺候她，换来的却是责骂和嫌弃，而那个什么都不做的儿子，反而成了她最疼爱的人。
更让我寒心的是，小姑子自从听说婆婆瘫痪后，就再也没回来看过一次。偶尔打电话过来，也是对着我一顿嘘寒问暖，但从不提一句要承担照顾责任。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她：“你妈瘫了，你就不打算回来看看吗？”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轻描淡写地说：“嫂子，我嫁出去了，家里这些事还是得你们操心。我在外地带孩子也不容易，实在抽不开身。”
我差点被她这话气笑了。她带孩子不容易，那我呢？我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婆婆，还要操持整个家，就因为我是儿媳妇，这一切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再不公平，我也只能忍着。直到那天，婆婆的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我的忍耐。
那天晚上，我刚喂完婆婆吃饭，准备去洗碗，婆婆突然叫住我，语气不善地说：“张慧，我听人说，你每个月还往你妈家寄钱？”
我愣了一下，心里顿时有些不安。
“没有啊，妈，你听谁说的？”
“别装了！我问过涛了，他工资都交给你管，家里的钱也都是你在花，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贴补娘家？”
我气得直发抖：“妈，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每个月挣的那点工资，除了家里开销，哪还有多余的钱？再说了，就算我给我妈一点，也是我自己的钱，难道你儿子每个月拿钱给小姑子，我就不能给我妈？”
婆婆脸一沉，怒声道：“你妈是外人，能跟你小姑子比？你在我们家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凭什么把钱拿去给外人？”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原来，在她的心里，我连一个真正的家人都算不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彻夜未眠。二十年的婚姻，我付出了全部，却换来这样的待遇。
我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想到了无数次深夜里偷偷流泪的自己，心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我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去了律师事务所，咨询了离婚的相关事宜。
律师告诉我，我有稳定的工作，女儿已经上高中了，法院一般会考虑孩子的意愿，判给谁的可能性各占一半。听到这里，我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回到家后，我没有再犹豫，拿出纸笔，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
晚上，刘涛下班回来，我把协议书拍在他面前，冷静地说：“签字吧，我们离婚。”
刘涛被吓了一跳，皱眉道：“你发什么疯？”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看着他，语气平静无比，“婆婆瘫了，只要我伺候，家里所有的活都是我干，你从来不管不问。我不是你们家的佣人，我受够了。”
他脸色一沉，怒道：“你要是敢走，就别想带走女儿！”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女儿愿意跟你？你平时对她关心过几句？你要是敢争抚养权，我就跟你拼到底。”
他沉默了，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赢了。
最后，我们协议离婚，女儿判给了我。我搬出了那个家，带着女儿租了一间小公寓，日子虽然拮据，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终于不用再面对婆婆的刁难，也终于不用再忍受那个冷漠的男人。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早一点做出这个决定，或许我的人生不会浪费这么多年。但至少，现在的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