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品读】唐诗宋词中的“二月二”

农历二月二日，俗谓龙抬头。唐诗宋词中有不少与“二月二”有关的诗词，描写了生机勃发的春色和踏青、劳动的场景，抒发了人们对风调雨顺和幸福生活的向往。

唐代诗人白居易《二月二》诗云：“二月二日新雨晴，草芽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春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二月二春雨过后，草木一新，田野里各种新鲜野菜生机盎然，外出踏青春游、挑菜的青年男女衣着鲜艳，款款而来。全诗洋溢着一种欢乐、祥和的氛围，表达了诗人对春天的热爱和赞美之情。人们在踏青的同时，也进行一项有益的劳动，即挖一些野菜带回家中，品尝春天的鲜美，这就是唐朝时兴的挑菜节。唐朝诗人郑谷《蜀中春日》诗云：“海棠风外独沾巾，襟袖无端惹蜀尘。和暖又逢挑菜日，寂寥未是探花人。”春风和煦，挑菜的场景热闹非凡，而客居他乡的诗人的内心是寂寥与落寞的。

到了宋朝，二月二挑菜之俗更加盛行。宋朝的一些文人对这一习俗在作品中多有反映。宋代诗人贺铸《二月二日席上赋》云：“仲宣何遽向荆州，谢惠连须更少留。二日旧传挑菜节，一樽聊解负薪忧。” 诗中描绘了二月二挑菜节的传统习俗以及诗人的所感所想。陆游在《水龙吟·春日游摩诃池》词中说：“挑菜初闲，禁烟将近，一城丝管。”南宋词人史达祖在《夜行船·正月十八日闻卖杏花有感》中云：“草色拖裙，烟光惹鬓，常记故园挑菜。”词人触景生情，回忆起在故乡二月二挑菜节与情人相见的情景。张耒有《二月二日挑菜节大雨不能出》：“久将松芥芼南羹，佳节泥深人未行。想见故园蔬甲好，一畦春水辘轳声。”宋朝的宫廷里也于此日挑菜，这天，皇宫里要举办挑菜御宴。宋人周密在其笔记体史学著作《武林旧事》中介绍说：“二日宫中排办挑菜御宴。先是内苑预备朱绿花斛，下以罗帛作小卷，书品目于上，系以红丝，上植生菜、荠花诸品，俟宴酬乐作，自中殿以次各以金篦挑之。后妃、皇子、贵主、婕妤及都知等，皆有赏无罚。以次每斛十号，五红字为赏，五黑字为罚。”

二月二多在惊蛰、春分之间。俗话说：“惊蛰一犁土，春分地气通。”此时，春回大地，雨水渐增，万物复苏，春耕由此开始，所以又称二月二为“春耕节”“农事节”。宋代文学家欧阳修《渔家傲十二首》云：“二月春耕昌杏密，百花次第争先出。惟有海棠梨第一。深浅拂，天生红粉真无匹。” 描写了二月二春耕之时，百花依次而开，争相迎春的田园风景。

二月二春耕可追溯到上古时代，华夏民族人文先始伏羲氏重农桑，务耕田，并到籍田（古代天子亲自耕种的田地）亲自耕作。之后的黄帝、唐尧、夏禹等纷纷效法先王。到周武王，还将这一做法定为国礼，并设有司徒、田畯等农官管理籍田，中间为皇帝亲耕之位，三公九卿位于两侧从耕。此后，历朝历代的帝王都要在二月二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亲耕。

皇帝耕田具有号召性和引导性，以此鼓励各级官员和民众珍惜土地、重视农耕。民间有谚语说：“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二月二以后，掌管雨水的东方苍龙抬头了，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了，雨水逐渐增多，全国大部分地区进入春耕大忙季节，千家万户的耕牛忙碌起来了。苏辙《春日耕者》诗云：“阳气先从土脉知，老农夜起饲牛饥。雨深一尺春耕利，日出三竿晓饷迟。归子同来相妩媚，乌鸢飞下巧追随。纷纭政令曾何补，要取终年风雨时。”这一天的春耕很有仪式感，扶犁人先拜犁具，并唱喜歌：“犁破新春土，牛踩丰收亩，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