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夕阳西下,风轻轻拂过养老院的围墙。
李丽站在门口,手中紧握着那封已经泛黄的信。
"妈,您曾说只给我一万块,为什么骗我?"她泪眼朦胧地望向天空。
一位老人轻颤着走近她:"丫头,世上最难懂的不是仇恨,而是爱啊。"
远处,李强的车缓缓驶来,尘土飞扬。一场十五年的误解,一个母亲的酸谎言,即将揭开。
01
李丽站在银行的自动门前,北风撕扯着她单薄的衣衫,她却感觉不到寒冷。年关将至,街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独她心中一片荒芜。
一个月前的那个阴雨连绵的日子,老太太李玉兰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留给世人的,是一张皱巴巴的遗嘱,几句含糊不清的遗言,还有两个早已断了兄妹情的子女。
"一万块钱,整整一万块钱,"李丽自嘲地笑了笑,"还真是懂得怎么羞辱人啊,妈。"
风更大了,行人匆匆而过,没人注意角落里这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女子眼中的苦涩。李丽裹紧了大衣,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那个曾经住着老太太的家,如今终于属于她自己了。只是,这份"解脱"来得太晚,也太过苦涩。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李丽曾无数次在心里计算着这个数字。从三十岁到四十五岁,她人生中最好的时光,都在伺候这个难以取悦的老人。而她的弟弟李强,那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却几乎不曾出现。
记忆中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那是十五年前,李丽刚刚和周东结婚不久,两人好不容易攒钱买了一套小两居,正准备好好过日子,李玉兰就从乡下赶来了。
"丽儿啊,乡下那地方没法住了,娘想来城里看看你。"李玉兰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那天正下着绵绵细雨,李丽记得自己刚换下工作服,正和周东商量着如何布置新家的客厅。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甜蜜计划。
开门的刹那,她愣在原地,母亲佝偻的身影和那辆破旧的行李箱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李玉兰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脸上的皱纹也比她印象中深刻许多,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浑浊不堪,却依然透着一股执拗的光芒。
李丽当时就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造访。更没想到的是,这一住,就是十五年。
后来李丽才知道,母亲来之前甚至没有通知李强,只是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就匆匆启程。
李强得知此事时,只是在电话里淡淡地说:"妈想住你那儿就住呗,我这儿条件也不好。"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而李丽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小事"会如何改变她接下来的生活轨迹。
一开始,李丽还抱着孝顺的心态,觉得照顾老人是应该的。她精心准备了母亲爱吃的菜肴,陪她聊天,带她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周东也很体贴,下班后总会带些水果或点心回来,逗得老人家开怀大笑。那段日子虽然有些拥挤,但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李丽甚至幻想过,或许母亲的到来会让这个小家更加温馨。
可随着时间推移,这份孝心逐渐被消磨殆尽。李玉兰不仅毫无自觉地占据了主卧,还把李丽夫妻赶到了次卧,理由是"老人家需要更舒适的环境"。
次卧不过十平米大小,勉强放下一张双人床后几乎没有多余的空间。李丽每天早晨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紧贴床边的衣柜,那种压抑感让她常常在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卫生间的使用也成了一个大问题。李玉兰习惯早起,但动作极慢,每天早上都要在里面磨蹭近一个小时。
李丽上班赶时间,只能焦急地在门外踱步,最后往往是匆匆洗漱后就冲出家门,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久而久之,她的胃病也因此加重,时常隐隐作痛。
她还记得周东刚开始还会小声抱怨:"咱妈怎么不去你弟弟家住啊?"
李丽苦笑着说:"我弟媳妇精着呢,怎么可能让妈去那儿长住。"
她没告诉周东的是,李强的媳妇王芳曾经直截了当地拒绝过李玉兰的同住请求。
那是在李丽结婚前的一个春节,李玉兰试探着问李强是否可以接她进城住一段时间,王芳立刻板起脸说:"妈,您也知道,我们这房子也不大,再说小强工作忙,我又要照顾孩子,实在是照顾不过来啊。"
言下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当时李玉兰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但她很快就笑着岔开了话题,仿佛那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请求。
周东叹了口气:"那咱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啊,咱们还要孩子呢,这屋子本来就小..."
李丽点点头,内心充满了无奈。是啊,她也想过正常的生活,也想有自己的空间,可是在李玉兰眼里,李丽的责任只有一个——照顾她的晚年生活。
02
刚结婚那年,李丽和周东曾经畅想过他们的未来:一个温馨的小家,工作之余一起看电影、旅行,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迎来他们的宝宝。
他们甚至已经在次卧里放了一个小书桌,周末时两人会在那里计划下一次的短途旅行。
如今,那个书桌早已被拆卸收起,角落里堆满了李玉兰从乡下带来的杂物——各种补丁衣服、发黄的老照片、过时的收音机,甚至还有一些不知用途的草药包,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怪味。
最讽刺的是,尽管李玉兰选择在女儿家安度晚年,她的心却始终向着儿子。
每次李强偶尔来看望,李玉兰就像变了个人,满脸笑容,不停地从冰箱里拿出好吃的,嘘寒问暖,甚至会偷偷塞钱给李强。
而对女儿李丽,却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仿佛李丽伺候她是天经地义的事。
李丽记得有一次,她下班回家,发现冰箱里精心准备的一条鱼不见了。询问之下才知道,李强中午来过,李玉兰二话不说就把那条准备晚上做的鱼拿出来煮了。
"你弟弟好不容易来一次,总得给他弄点好吃的啊。"李玉兰理直气壮地说,丝毫没有考虑到李丽特意挑选那条鱼是为了纪念她和周东的结婚纪念日。
那晚,李丽默默地煮了方便面当晚餐,周东也识趣地没有提起纪念日的事。
"丽儿,来帮娘捶捶背。"每天晚上,不管李丽多么疲惫,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功课"。她的手指因长时间敲打键盘已经酸痛不已,回到家却还要继续服务,直到母亲满意地打起轻微的鼾声。
有时候,李丽的手臂酸麻到失去知觉,只能靠意志力坚持完成这项"任务"。而李强即使来访,也从未被要求做过类似的事情。
"丽儿,你看这电视怎么又坏了?快叫周东回来修。"李玉兰对电视遥控器的操作总是一窍不通,却从不愿意学。
每次遇到问题,总是直接喊人,哪怕只是简单地按错了输入源按钮。
周东曾经耐心地教过她几次,但李玉兰总是摆摆手说:"哎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记不住那么多。你们年轻人来弄就行了。"
久而久之,周东也放弃了教导,只是默默地在每次被叫回家"修电视"时,按下那个明显的按钮。
"丽儿,今天晚上我想吃红烧鱼,去买条新鲜的回来。"不管李丽下班多晚,母亲的"命令"总是必须执行的。
有时候李丽加班到晚上九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还要转道去超市购物,回来后还得面对一堆家务和母亲的各种要求。
而当李丽因为太累请求母亲改变主意时,李玉兰总会一脸失望地说:"算了算了,我吃点剩饭就行了,不麻烦你了。"
那种委屈的语气和表情,总是让李丽不由自主地感到内疚,最终还是咬牙满足了母亲的要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李丽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女儿,而是变成了一个保姆,一个毫无怨言的仆人。
她试图与母亲沟通,希望能改善这种局面,但每次谈话最终都以李玉兰的眼泪和指责告终:"你这是嫌弃你妈了?我养你这么大不容易,现在养老都不行了吗?"
每当这时,李丽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她知道母亲年轻时确实吃了不少苦,在父亲早逝后独自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可是,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无条件地牺牲自己的幸福吗?这个问题困扰着她,却始终没有答案。
更让李丽心寒的是,李玉兰每次和李强通电话,都会刻意压低声音,仿佛在隐瞒什么。有一次,李丽无意中听到母亲对电话那头的李强说:"儿啊,妈在这里受苦呢,他们对我不好,但妈不怪他们,你好好的就行,妈这把老骨头不值钱..."
那一刻,李丽站在厨房门口,手中的菜刀悬在半空,眼泪无声地滑落。窗外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折射在墙壁上,显得格外孤独而无助。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日夜操劳,却换不来母亲一句公正的评价;而那个常年不见人影的弟弟,却能得到母亲源源不断的疼爱和怜惜。
是夜,李丽久久不能入睡。身旁的周东早已进入梦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月光,思绪如同那夜空中的星星,散落各处,难以集中。
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她该如何打破这个看似无解的困局?或许,答案就像那月光一样,明亮却遥不可及。
03
周东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他知道李丽的苦,但作为女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晚上,会轻轻握住李丽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
"丽儿,你别太难过,老人家就这样,咱们尽心就好。"
李丽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多么希望母亲能看到她的付出,能给予她一点肯定和感谢。但这似乎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
更让李丽心力交瘁的是,李玉兰对她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小雨,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的。小雨从小就感受到姥姥的疏离,心里也有说不出的委屈。
有一次,小雨刚满三岁,李丽和周东外出工作,把孩子托付给在家的李玉兰照看。回来后,他们发现小雨脸色发青,呼吸困难。
慌乱中送医院,医生诊断是异物卡喉,幸好送医及时,才没酿成大祸。
事后才知道,李玉兰为了逗小雨开心,给她吃了一颗大枣,结果孩子差点噎死。
更令人愤怒的是,李玉兰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埋怨道:"这孩子太不经逗了,一点小事就这样,将来怎么出息?"
那一刻,李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但看着母亲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又一次选择了忍让。
"妈,小雨还小,您以后别给她吃那些硬东西了,容易出事。"
李玉兰撇撇嘴:"我带你弟弟的时候,什么没给他吃过?他不也好好的。"
李丽只能苦笑。是啊,在母亲眼里,李强永远是标杆,是完美的存在。而李丽和她的家人,则永远是不够格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去年冬天,李玉兰突然病倒了。
那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夜晚,李丽半夜被一阵呻吟声惊醒。她赶紧起身,发现母亲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捂着肚子直喊疼。
"妈,您怎么了?"李丽慌忙问道。
"肚子...肚子疼...像是刀割一样..."李玉兰艰难地回答。
李丽二话不说,立刻叫醒周东,两人合力把李玉兰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后,严肃地告诉他们,老人家是急性阑尾炎,已经穿孔,需要立即手术。
"情况很危险,老人家年纪大了,手术风险也大,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医生的话让李丽心里一沉。
她立刻给李强打电话,告知情况的紧急性。电话那头的李强却显得异常冷静:"姐,你们先处理吧,我这边有点事,明天一早就赶过去。"
李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挂了电话。她知道,所谓的"明天一早",可能根本就不会来。果不其然,第二天,第三天,直到李玉兰手术后转入普通病房,李强都没有出现。
病房里,虚弱的李玉兰躺在床上,眼睛直盯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妈,您感觉好些了吗?"李丽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玉兰没有回答,只是问:"你弟弟呢?他怎么还不来看我?"
李丽心里一阵刺痛:"他...他说他很忙,可能这两天才能过来。"
李玉兰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我知道,我知道他忙...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一向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李丽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在这种时刻,母亲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根本不在乎她死活的儿子。而自己,这个日夜守候在病床前的女儿,却仿佛是透明的。
在医院的日子里,李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母亲。给她喂药、擦身、陪她聊天,甚至半夜起来帮她上厕所。而李强,始终只是在电话里敷衍了事,一次也没有来看望。
慢慢地,李玉兰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医生告诉李丽,老人家的身体太弱,手术后出现了并发症,情况不太乐观。
李丽再次给李强打电话,这次,她的语气明显严厉了许多:"李强,妈情况不好,你必须来一趟,可能...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李强终于答应第二天到医院。
第二天,当李强真的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李玉兰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
"儿啊,你终于来了..."李玉兰虚弱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儿子。
李强勉强上前握住母亲的手,眼睛却不自在地四处游移:"妈,你好点了吗?"
李玉兰摇摇头,眼中满是怜爱:"妈没事,就是想看看你...你工作忙不忙?吃得好吗?"
李丽站在一旁,心中的苦涩几乎要溢出来。即使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母亲关心的仍然是李强的生活,而不是自己的病情。
04
李强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匆匆待了不到半小时,就以工作为由离开了。临走前,他甚至没有给母亲一个拥抱,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妈,您好好养身体,我改天再来看您。"
李玉兰目送儿子离去,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那一刻,李丽似乎看到了母亲眼中的一丝醒悟,但很快,这丝光芒就消失了。
病情持续恶化,医生告诉李丽,老人家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李丽守在母亲身边,日夜不离。她想,无论过去有多少不愉快,这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不能在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刻缺席。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李玉兰突然清醒了过来,她艰难地转头,看向一旁打盹的李丽。
"丽儿..."她轻声呼唤。
李丽立刻惊醒:"妈,您需要什么吗?"
李玉兰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丽儿,妈想和你说点事..."
李丽凑近母亲,仔细聆听。
"我...我的遗产..."李玉兰的声音很低,但很坚定,"乡下的老别墅,我留给你弟弟...至于你..."
李丽屏住呼吸,不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至于你,妈给你留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万块钱..."李玉兰从枕头底下艰难地掏出一个小信封,塞到李丽手中,"密码是你的生日...这些年,委屈你了..."
李丽木然地接过信封,心中五味杂陈。一万块钱,这就是母亲给她的"补偿"?这就是对她十五年照顾的"回报"?
她想说些什么,但看着母亲虚弱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了。无论如何,这是母亲的决定,她不想在这最后的时刻再起争执。
第二天,李强得知母亲的安排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姐,别嫌少,一万块对你来说也不少了。"
李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她已经不在乎这些物质上的得失了,她只是为母亲的偏心感到心寒。
三天后,李玉兰安详地离开了人世。临终前,她握着李丽的手,轻声说道:"丽儿,这辈子,娘欠你的太多了..."
李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任由泪水滑落。她不知道母亲说的"欠"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正原谅这十五年的委屈。
葬礼过后,李丽收拾着母亲的遗物,发现了那张银行卡。她盯着它看了许久,心想这一万块钱,或许就是她与母亲这一生关系的终结符。
直到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来到银行,准备取出这笔钱,然后彻底告别过去。
"您好,我想查询一下这张卡的余额。"李丽将卡递给柜员,声音平静而疲惫。
柜员接过卡,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忽然,她的表情变得诧异,又看了一眼屏幕,似乎在确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