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美国总统川普现在是世界大舞台的主角,那么,副总统万斯,则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配角。
在美国官僚体系中,副总统这个职位其实是有些尴尬的,排位很高,位居第二,但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权力,所以有关这个职位的政治笑话和轶事很多,像人们调侃“为什么副总统总是带着雨伞?因为他们在历史上总是被‘忽略’。”“副总统就像备用轮胎,平时没人注意,但一旦总统出问题,大家就指望他了”等。杜鲁门就曾开玩笑说:“我当副总统的时候,唯一的工作就是参加葬礼。”
不过,不要拿老观点来看万斯,他很有可能是美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副总统。
2月14日,万斯在慕尼黑发表了语惊四座的演讲。世人发现,这个80后的美国副总统,无论是认知,口才,精神,都是老牌民主源头欧洲人的老师,是一个比川普更难对付的美国新领袖。有人惊呼,世界保守主义的领袖来了。也有人预测说,不出意外,万斯会当选下一届美国总统。
那么,万斯在慕尼黑说了啥?
万斯的演讲可谓开诚布公,从开头到结尾,始终贯穿和依托的是,一个共同的基督教信仰和民主自由价值观,以这个为主线来谈。
万斯在演讲过程中,直指欧洲的内部问题。他批评德国、英国、瑞典等国家的移民政策,导致社会不稳定,犯罪率上升。他提出言论自由受限,指责欧洲国家在网络监管、政治正确等方面过度干涉。
万斯直言欧洲的安全威胁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的破坏,来自于自身价值观的崩塌。
欧洲的文化与价值观,表面高尚,实际上双标。欧洲的短视和自私导致了全球能源市场的危机,美国反倒沦为了接盘侠。
欧洲在俄乌战争上既援乌,又援俄,却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美国。欧洲的白左和美国的白左都是伪善者。
欧洲已然堕落。欧洲的自由脱离了规范和界限,变成了为所欲为的“自由”,成了罪恶的催化剂,只能生出更多更大的罪恶来。
川普近期记者会上直言欧盟就是用来对付美国的,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欧元就是对抗美国的,空客就是对付波音的,左派控制的欧洲妄想用 LGBT、非洲裔、穆斯林等少数人群压制和代替基督教,用言论控制、司法武器、盗选等手段永远控制政权,这不就是美国民主党干的事吗?
左派是所有人的敌人。等他们真正控制了世界,所有人都会被左派奴役,永无停止的那一天。
万斯的演讲,很清楚地表达了美国川普政府与欧洲主要国家的价值观,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万斯发出灵魂拷问——我们究竟在捍卫什么?“如果我们首先不知道我们在捍卫什么,你们又将如何开始考虑这些预算问题?”美国长期以来以“共同民主价值观”的理由援助欧洲,但是如果欧洲自身都未能捍卫民主价值观,美国是否还应该无条件支持欧洲?美欧强大盟友关系取决于两者社会是否朝正确方向发展。友谊建立在共同价值观上,捍卫民主与言论自由是加强欧洲盟友关系的关键。美国将不再无条件承担全球责任,而是要求盟友们在对等的价值观和权利义务基础上建立新国际关系。
万斯指出,民主的伟大之处,不在于美丽的石砌建筑和酒店,甚至不在于我们共同构建的伟大机构之中,而在于倾听民意。
万斯以欧洲大陆最卓越的民主捍卫者之一——教宗约翰保罗二世的名言作为演讲的结语:“我们不该惧怕我们的同胞,即使他们表达与领导层不同的观点。”
万斯的慕尼黑演说,逻辑严谨、事实分明、词锋锐利,是清算英欧多年极左毒素的总动员令和战斗檄文,注定会载入史册。
回顾历史,可以看到,在西方左派进步主义政治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中,美国人民的多数不想被煮熟,奋力一跳,与川普形成合力从温水里跳了出来。但身处进步主义发源地的欧洲人在本国的福利温水里活得太舒适,加上欧洲以二等国力,傍着美国坐在全球化列车的头等车厢里,享受着借光得来的强国荣耀,根本不想结束这一旅程。所以,万斯的演讲能够在多大程度改变欧洲的极左倾向和“巨婴”思维,还是一个需要时间来验证的事情。如果欧洲政界能够冷静下来,意识到万斯讲话其实是提醒欧洲改变因应时局之道,那是欧洲人的幸运。
回到美国自身,由于民主党主政前后二十余年,美国社会已经非常明显地被进步文化和觉醒主义运动所裹挟,社会主流民意都受到强烈影响,如气候问题,移民问题,巴以冲突,俄乌战争等最为明显
所以结论是很明显的。实际现在是一个“解决眼前最紧迫问题的时代”。川普政府的主要工作被绑定和聚焦在反DEI、反移民、反腐败、求和平这四项工作之上,而且四年时间根本做不完,还要时刻面临着不可预料的风险。所以,在这种转型的时刻,美国的反建制派与建制派的斗争是其国内政治斗争的核心,而不是意识形态斗争。
问题在于,美国国内的反建制派的工作量相当大。美国的反建制派要打散现有的、存在了几十年的社会秩序,形成新的建构,需要大量的时间。从时间上考虑,反建制派新的社会建构形成,大致还需要十几年的时间,否则美国将会重新回到原有的轨道,因此,川普必须关注川普主义的形成和构建,并使之能够传承到下一代,仰赖下一代共和党领导人来完成。
万斯就是那个呼之欲出的下一代美国共和党领导人吗。
大家能够感受到,川普的执政风格带有极其张扬的个性,大幅度的跳跃和直奔主题的简单粗暴,其政治直觉来自商人式的本能和斗争精神,也就不可避免地存在多变性和偶然性。恰恰在这一方面,万斯为川普提供了恰到好处的补位。相比川普的个人风格,万斯显得更加条理清晰、思辨深刻,试图将川普的不断爆出的火花框架化、体系化,使之升华为一种理论,给予川普主义更深层次的理论支撑,整合为一个更加体系化的“川普主义2.0”。
当记者询问川普:“万斯是否是你的接班人?”川普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共和党内人才济济。”这既保持了对万斯的肯定,也暗示着未来四年仍存变数。
万斯已经从幕后走向台前。他究竟会成为川普主义的思想奠基者,还是最终取而代之,成为新时代的领导者?
最后说一句,当看完万斯的《乡下人的悲歌》后,笔者就感觉到,这个家伙是个人物,因为他能捕捉到隐藏在社会最下层的气息和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