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国防
这个春节,我走进影院观看影片《哪吒之魔童闹海》。这一看可不得了,我深深被吸引了,连续看了两场还意犹未尽!回家后,我从书柜中找出《封神演义》重读。重读之后方觉经典文本与当代影片改编间的文化碰撞如此绝伦……
《封神演义》中的哪吒是“天命”的典型符号——他生来背负灵珠使命,剔骨还父的悲剧源于对父权与天规的顺从。而在《哪吒2》中,导演以“魔丸”身份重构哪吒,使其成为“逆天改命”的象征。影片中那句“若天理不容,我便逆转这乾坤”,与原著中哪吒“天命不可违”的宿命形成鲜明对比。重读原著时,哪吒的“闹海”更像一场被预设的劫数;而电影的“闹”则是对既定规则的否定。这种改编的效果,与现代人挣脱社会规训、追求主体性的价值取向形成积极共鸣。
《封神演义》以“正邪对立”为叙事核心——仙、妖、人三界壁垒分明。而《哪吒2》则颠覆了这种刻板框架:敖丙与哪吒从宿敌变为盟友;申公豹的“恶”背后是族群求存的悲悯;仙界高居玉虚宫却藏匿虚伪与暴行。这种对“神性”祛魅、对“魔性”共情的处理,让我重读原著时更关注那些被边缘化的角色,如石矶娘娘的野心、申公豹的挣扎。电影中的石矶“跋扈又可爱”、申公豹“义气又悲悯”,恰是对传统叙事中扁平反派的丰满补充,也照应了当代对人性更为深刻的理解。
《封神演义》原著中,李靖对哪吒的冷漠与威压,是封建父权的缩影。哪吒“剜肉剔骨”的决绝,实为对父权制度的血泪控诉。而《哪吒2》中的李靖夫妇,则被赋予更深厚的情感厚度:母亲殷夫人以“你是娘的儿”消解仙魔之别;父亲李靖从隐忍权威转变为“目送孩子奔赴远方”的托举者。这种代际关系的重塑,让我重读原著时更感唏嘘——若李靖能如电影中般接纳哪吒的“魔性”,封神世界的悲剧是否会被改写?影片对亲情的诠释,既是对传统伦理的反思,亦是对现代家庭关系的映照。
《封神演义》构建了一个以天庭为中心的权力体系,个体的命运皆由封神榜注定。而《哪吒2》将镜头对准秩序背后的荒诞:玉虚宫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仙翁以“降妖除魔”之名行杀戮之实。这种对权力虚伪性的揭露,让我重读原著时不禁追问:所谓“天道”是否仅是统治的工具?电影中哪吒的“反叛”,不仅是个人觉醒,更是对旧秩序的挑战。
《哪吒2》的成功,在于它既未背离神话的精神内核,又以现代视角解构了经典的桎梏。重读《封神演义》,方知改编的勇气不仅在于技术革新,更在于对人性的深层剖析与对时代命题的透辟解答。哪吒从“天命傀儡”到“自我主宰”的蜕变,恰如这个时代的缩影——年轻人在传统的土壤中扎根,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精神去搏击,笃定地成长为自己理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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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王春馨
美 编:房斌
责 编:宋子光
出 品:金普新区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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