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姑过世了,她和小姑爹没有孩子。
剩下小姑爹一个人无依无靠,就来了我们家,这一住就是整整20年。
小姑爹临终前说:老家留下两套房子,大的那套给他外甥,小的那套给我们。
我儿子一听就不高兴了,说小姑爹在咱家白吃白住20年,咋还这么分啊,太不公平了!
我媳妇一看这情况,直接把儿子骂了一顿,把他吓得不敢吭声。
小姑爹的丧事办完后,我去收拾他的东西。
我打开他那个旧帆布袋,看到里面的东西,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20年前那年秋天,小姑爹提着个旧帆布袋来我家门口。
他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犹豫了好半天也不敢进来。
他的目光在我家孩子们脸上转来转去,又怕又小心的样子。。
最后看着我,他才轻声喊着我小名说:"满宝,我自己在家太孤单了...想来你这住几天...你们不嫌我吧?"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有点拿不准。
小姑爹其实不是我亲姑爹,是我爸舅舅的女婿,要论亲戚关系,咱俩家其实挺远的。
小姑爹也挺不容易的,小姑身体不好,他们结婚第二年小姑怀孕了,结果生不下来,孩子没保住。
第二年,小姑又怀了一个,孩子生下来肾有问题,那会儿医疗条件不好,再加上他家穷,孩子没满周岁就没了。
从那以后,小姑就再也没怀上。
小姑身体不行,干不了啥活,家里所有活计都是小姑爹干。
小姑爹特别疼小姑,啥好吃的都给她,照顾得特别周到。
可惜,小姑还是在52岁那年走了。
小姑走了以后,小姑爹就更孤独了,乡亲们私下都管他叫"苦命的人"。
小姑爹这么可怜,于情于理,我该让他住下的。
可那会儿我家房子不大,还有三个孩子,几个小屋子塞着我们五口人,本来就挤得慌。
不过,看着小姑爹那张满是沧桑的脸,和他满是期盼的眼神,我真不忍心拒绝他。
更何况,小姑爹还给我家帮过大忙。
二十多年前,小姑爹跟我爸在工地上一起干活,关系处得很好。
那时候我家特别穷,有一年我爸病了,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家里没钱进账,我和弟弟都要辍学了。
小姑爹给了我妈50块钱,那个年代50块钱很值钱,他应该是倾其所有的来帮我们了,我们全家都特感激他。
这些年两家走动也特别多,可能这就是他想来我家住的原因。
我本来想说,小姑爹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常来我家玩,不用非得住这儿,因为两家来回也就一小时的路。
我还没开口,我媳妇就过去了,笑着说:"小姑爹,您要想住我们家那太好了!人多才热闹呢,您别嫌我们家小就行!"
她边说边拉着小姑爹的手,把他领到屋里一个房间说:"小姑爹,您要不嫌弃就住这屋,我家孩子多,您在家要是觉得闷得慌,有空帮我们看看孩子,我们也放心。"
小姑爹听了特别高兴,我看他眼睛都红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劲地说:"不嫌弃、不嫌弃...我有个地方睡觉就行..."
小姑爹住下来后,虽说他身体没以前那么硬朗了,干不了重活,但他做家务可是一把好手。
小姑爹基本上把家里所有零活都干了,天还没亮就起来生火做饭,他做饭特别好吃,样样都拿手。
做完饭他又去砍柴、煮猪食,有时候还去地里拔猪草。
我媳妇人实在,经常劝他别那么累,让他歇歇。
小姑爹就摆摆手,笑着说:"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上点忙我心里踏实,这点小活算啥。"
有一次我正要下地干活,走到院子里,看见他背着个旧帆布袋,一步一晃地在门口劈柴,两只手全是老茧。
柴火劈啪直响,阳光从大槐树叶子缝里照下来,照在他后背上,他都有点驼背了。
孩子们可喜欢小姑爹了,尤其是我小闺女,老是扯着小姑爹的衣服,让他讲故事。
小姑爹平时不怎么说话,但对孩子们特别上心,经常领着他们在院子里玩,有时候带他们去村头溜达,指着天上的鸟啊云啊给孩子们讲这讲那。
每回看到这场面我心里特别暖。
小姑爹在我家就像棵老树一样,默默地护着我们,让家里多了份安稳和踏实。
小姑爹生活特别省。
吃饭的时候,他老是用最小的碗,吃得特别慢,从来不多夹菜。
冬天冷了,大家都穿上厚衣服,就他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老棉袄。
我媳妇好几次要给他买新衣服,他总是不要,说:"这衣服还能穿呢,别浪费钱。"
我们老劝他别对自己那么抠,他就笑笑,说他这样挺好,浪费那冤枉钱干啥。
时间长了,我们都习惯小姑爹在家里的样子,也习惯了他总是默默地干活不说话。
小姑爹有个怪习惯,每天都要拍拍他那个旧帆布袋。
孩子们好奇,问他袋子里装啥呢,他就笑着说:"就些旧东西,不值钱,等我走了,这些也就没用了。"
我们也就不问了,我心里想,可能就是些他舍不得扔的老物件吧。
就这样,小姑爹在我家一住就是20年。
这20年里,他从来没说过要走,也没抱怨过生活苦,好像我家就是他的家一样。
可是跟着年纪大了,小姑爹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
那年秋天,小姑爹一下就病倒了。
这病来得真是突然!
小姑爹躺在床上,脸白得跟纸似的,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我跟我媳妇非要带他去省里大医院看看,小姑爹就是不肯去,村里老赵大夫来找我,说小姑爹内脏都不行了,怕是时间不多了。
我和媳妇听完眼睛都湿了。
那阵子,我跟媳妇两个人轮着照顾他,伺候他吃喝拉撒。
每回我坐在床边看他,他都会拉着我的手,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点笑:"这辈子...有你们陪着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最后几天,小姑爹外甥从老家赶过来看他。
小姑爹握着我的手,小声说他老家那边有两座房子,大的那座留给外甥,小的那座给我们。我点点头,我儿子一听这分配就不高兴了,在那嘀咕:"小姑爹在咱家蹭了十八年,凭啥大房子给外甥啊?"
我媳妇走过来就训他:"这是你小姑爹的东西,他爱怎么分就怎么分,你一小辈乱说啥!"
孩子们都怕我媳妇,儿子一听媳妇这么说,马上低头不出声了。
我心里特别感谢我媳妇明事理、懂道理,小姑爹这么分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这个外人,他能给我一座房子,已经很够意思了。
他外甥知道分到大房子,心里可高兴了,答应帮小姑爹料理后事,也同意按照小姑爹的愿望让他跟小姑埋在一起。
我们那儿的老规矩,男的去世后,想跟媳妇葬在一起,得先征得媳妇娘家人的同意才行。
看小姑爹闭着眼睛那么安详,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我也就踏实了,感觉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小姑爹走了以后,他外甥干活特别卖力,把丧事办得特别周全。
办完丧事,我就开始收拾小姑爹的东西,进了他住的那个屋。
屋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就几件破衣服、一张木板床,除了那个跟了他一辈子的旧帆布袋,啥值钱东西也没有。
我走到床边,手摸着那个他当宝贝似的旧帆布袋,心里啥滋味都有。
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决定打开这个袋子看看,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刻我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