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广富
泰安市东平县境内的戴村坝,历经六百多年,任洪水多年冲刷,至今仍铁心紧锁,稳如泰山,坚如磐石,每到丰水季节,当你走近戴村坝,滔滔洪水滚滚而来,飞流直下,似虎啸龙吟,成为千里大运河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戴村坝的建成,离不开被称为“农民水利专家”的汶上人白英,这是他多年呕心沥血的杰作。
提起治水英雄白英,在齐鲁大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比当今的网红大咖更是窗户外头吹喇叭——名声在外。
(一)家遭变故,种田糊口
白英原是山东汶上县颜珠村人,家境殷实,小康水平,兄弟姊妹四人,白英是家中长子,父母把家庭的希望都寄托在白英身上,期望他长大成人,学业有成,功成名就,耀祖光宗。
八岁那年,父亲把白英送进了本村的私塾学习,小白英在私塾里,学习刻苦认真,尊敬师长,团结同学,深得老师的喜爱。
白英自幼天资聪慧,记忆力过人,所学知识,过目不忘,老师把自己的所有知识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勤奋努力的白英。
白英在私塾学习三年,老师深知自己学识有限,不能误人子弟,他拉着白英的手说:“孩子,你学到的知识已经超过了老师,到高级的学堂继续深造吧。”
白英不得已离开了自己的启蒙老师,转入南旺学堂继续深造。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白英转入学堂的第四个年头,他的父亲突发急病,撒手人寰,家中失去顶梁柱,谁来支撑这个家,白英到学堂办理退学,老师们舍不得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面对白英的家庭变故,又有什么办法呢?白英给老师们鞠躬,眼含热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学堂。那年,白英才15岁。
白英辍学回到家中,和母亲一起,用柔弱的肩膀支撑起这个家,他耕种农田,早起晚睡,吃苦耐劳,辛勤地在田地里劳作。
(二) 行船运货,挣钱养家
白英种田,年复一年。白英长到二十岁,已成为一个英俊潇洒的大小伙子,在几年的耕作劳动中,白英感受到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有点屈才,他把家中的地交给弟弟耕种,要到外面闯世界,开辟新的人生。
经人介绍,白英到京杭大运河做了一名运河民夫,在大运河里行船运货,收入要比当农民强的多。为行船方便,白英把在颜珠村的家,搬到了彩山之阳的白村。
白英有文化,能写会算,又有行船技能,且为人耿直仗义,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他结交了一班好朋友,深受大家的爱戴,他们推选白英当头头,让他成为管理十几个人的领班。
在行船运货的闲暇里,白英不忘读书学习,并且养成了每天记笔记的好习惯,天气阴晴雨雪、运河两岸地形、运河水势涨落等都是他记录的内容,十多年的行船生涯,让他对山东境内的大运河地形地貌熟记于心,了如指掌。
白英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的人,他心中暗暗策划,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要彻底改变大运河时常被泥沙淤积,无水行船的尴尬局面。
(三)慧眼识才,受命治河
白英的远大理想不是痴人说梦,这一天终于到来,他可以发挥自己的聪明与才智,放开手脚,大展宏图,实现自己的治水梦想。
大明朝永乐九年(1411年),工部尚书宋礼,奉永乐皇帝之命,征调民工二十五万疏浚大运河会通河段。然而,竣工后的大运河因缺乏水源,仍无水行船,宋礼万分焦急,一筹莫展。他听当地百姓说,汶上县有一位“农民水利专家”,人称“隐隐君子”,对治理运河有独到的见解。
于是,宋礼微服私访,徒步打听,来到白英家门口,欲登门拜访,白英对这位朝廷大员宋尚书也早有耳闻,听说他是一位清正爱民的好官。白英放下了隐士的傲慢,出门迎客,把宋礼接入草堂。
宋礼、白英二人见面,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二人侃侃而谈,从上午一直谈到掌灯,中间只吃了顿便饭,如同当年刘玄德三顾茅庐见到诸葛亮,诸葛亮把他的《隆中对》呈现给刘备一样。
二人交谈中,白英把自己酝酿多年、治理运河的规划和盘托出,他大胆提出“借水行舟、引汶济运、挖堵泉、修水柜”。的设计方案,宋礼听后,眼前一亮,茅塞顿开,连声夸赞“妙哉!妙哉!”
宋尚书慧眼识英才,当即邀请白英出山,任命他为“总设计师”又兼运河治理总指挥。白英走马上任,实施自己的治水方案,同时也为家乡父老解决了多年遭受水患的问题。
白英在宋尚书的支持下,夜间绘图纸,白天指挥施工,戴村坝第一期工程,预先开挖八十华里的小运河,将汶河水引至南旺镇,又在汶水入运河的对岸,砌筑了100丈长的石护坡,防止洪水冲刷,还在迎汶激流处建鱼嘴形成分水脊梁,使汶水自行分流,整个工程形成了“三分下江南,七分朝天子”的壮丽景观。七大工程体系互相补充,互相调节,保证了京杭大运河畅通无阻,成为明、清两朝南北交通的大动脉。
(四)功德圆满,含笑九泉
宋礼和白英治水,历经八年,终于大功告成。永乐皇帝下旨,让宋礼、白英进京,朝廷要表彰他们的治水功劳。
宋礼和白英,从东平州出发,赶往京师,刚到德州桑园驿站,白英因治水操劳过度,早已精疲力尽,只是有治水精神支撑着多病的躯体,一旦完工,突患重病,大口吐血,奄奄一息,他有气无力地对宋礼说:“难得大人这般信任,我死而无憾,只有一事相求,我死后,务必把我埋葬在彩山之阳,我在九泉之下,也能观汶水,看戴坝,望湖闸,吾愿足矣!”
宋礼拉着白英的手,泪如泉涌,一一点头答应,白英说了句“多谢大人。”说罢,头一歪,撒手人寰。
永乐皇帝看完宋礼的奏章,叹息不止,下旨厚葬白英,优抚其亲属,并赐封白英为“功漕神”。
宋礼慧眼识英才,成就治水大业于危难之中,且勤政爱民,礼贤下士,被朝廷奉为官员们的楷模,一直为朝廷所倚重。
五年后,宋礼病死于任上,镒号为“康惠公。
为表彰宋礼和白英的治水之功,明正德年间,朝廷拨专款在汶水、运河交汇处,修建了宋公祠、白公祠,供世人瞻仰。
作者简介:本文作者姜广富,系泰安市作协会员,喜爱文学写作,习惯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人和事,是活跃在文学创作圈内的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