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随着解放战争的胜利曙光逐渐显现,我方军队如摧枯拉朽般,一步步逼近反动势力的核心区域。在这关键时刻,濒临绝境的反动政府,愈发显得惶恐不安,开始疯狂地迫害监狱中的政治犯和战场俘虏。

深夜的监狱,总是笼罩在一片阴冷和恐怖的氛围中。时不时地,便会有人被狱卒从睡梦中叫醒,然后粗鲁地被拖拽出牢房,带往一个被称为“夜审”的地方。而每当有人被带走,监狱中便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沉重。



“夜审”的秘密,很快在囚犯间流传开来。有人通过暗中的渠道得知,那些被带去“夜审”的人,无一例外都被带到了东门外的大窑墩上。那里,曾经是百姓们烧砖制瓦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反动政府屠杀无辜的刑场。

每当夜幕降临,大窑墩上便会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知道那些被枪毙的人究竟是谁,也没有人敢去追问他们的下落。因为在这个充满恐怖和压迫的监狱里,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面对敌人的“夜审”,狱中的同志们不想就这么坐等待毙。经过连夜的秘密筹划,黄益民和于哲人终于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越狱计划。他们决定率领全牢人员,共同冲破这黑暗的囚笼,寻找自由的曙光。

按照筹划分工,大个子郭广富被选为第一行动大队的队长。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是众人中的佼佼者。届时,他将率领第一行动大队的勇士们,带头冲出牢房,向外奔逃。他们的目标是那扇通往自由的铁门,只有冲破它,才能重获新生。

而黄益民则负责第二行动大队。他心思缜密,擅长策划。届时,他将带领队伍配合第一队,放火、剪断电线,制造混乱。他们的任务是让敌人陷入混乱之中,无暇顾及越狱的众人。

至于于哲人,他则率领第三行动大队。他勇猛果敢,擅长战斗。届时,他们将负责砸开各监舍门锁,捆绑看守,武力掩护大家越狱。他们的任务是确保越狱行动的顺利进行,不让任何一人掉队。



众人商议许久,最终定下了一个行动暗号。届时,由西面牢房的蒋庆红高唱京剧——萧何追韩信!这高亢激昂的唱腔,将成为他们行动的信号,引领着众人冲破黑暗的囚笼,迎接光明的到来。

随着夜色渐深,众人的心跳也愈发加速。他们默默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期待着能够重获自由,再次站在阳光之下。

然而,就在众人蓄势待发,准备采取行动的关键时刻,院内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那声音宛如骤雨般急促,打破了牢房内的寂静,使得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黄益民,此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透过牢门口那狭小而昏暗的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外面的路灯已经悄然亮起,那昏黄的光芒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眼。在灯光的映照下,一群群保安队的身影迅速涌来。

黄益民仔细观察着这些保安队的动向,只见他们人手一把枪支,荷枪实弹,显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些保安队队员的动作迅速而有序,很快便将各个监舍团团围住,形成了一道道坚固的防线。



见到这一突变,黄益民的心中顿时一沉。他立刻意识到,这次行动可能已经泄密了。这个念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猜测着,或许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或许是有人背叛了组织,才导致了这次行动的泄露。

其他人等也闻声纷纷围拢上来,他们看着窗外那些荷枪实弹的保安队队员,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他们心中清楚,这次行动已经变得异常艰难。每个人都如同被冷水浇淋一般,心中的希望和信心瞬间被浇灭。

原来,参加行动的人群中,有一个名叫柳家兆的人。平日里,他总是表现得颇为积极,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对进步的渴望,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同志。然而,在关键的时刻,他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面目。

当行动即将展开,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时,柳家兆却心生胆怯,动摇了自己的信念。他偷偷摸摸地找到了看守,将众人的计划泄露无遗。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所有的难友推向了危险的境地,也让整个行动陷入了困境。

当晚,保安队如同临大敌一般,紧张而有序地展开了行动。黄益民、郭广富、于哲人等人先后被从囚室中拖出,他们的手脚被粗暴地捆绑在一起,然后被押送至县大堂接受审讯。



在县大堂上,几人遭受了残酷的拷问和折磨。他们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染红了衣衫。每一次的拷问都让他们痛不欲生,但他们却始终咬紧牙关,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信息。

审讯结束后,他们被拖回号房。此时的他们,已经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无法动弹半分。他们躺在冰冷的地上,疼痛与疲惫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们只能在囚室内艰难度日。

然而,严刑拷打只是这场残酷折磨的序幕,敌人对于参与越狱的嫌疑人的判决远不止于此。他们坚信,这几个人必须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以儆效尤。在几天后的一个寂静的夜晚,月光洒在牢狱的冰冷石墙上,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黄益民、于哲人等人被突然叫出那狭窄而阴暗的号房。看守们面无表情地走来,手中拿着钥匙,逐一打开他们身上的锁链和枷锁。他们的动作虽然机械,但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沉重。随后,看守们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粗麻绳,熟练而有力地捆绑着每一个人的双手和双脚,确保他们无法挣脱。

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众人,在看守的牵引下,缓缓步出牢门。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异常瘦弱而坚定。他们彼此用眼神交流着,传递着无声的鼓励和安慰。“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他们在心中默默叹息,但脸上却保持着镇定自若的表情。

早在几天前,他们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得知了即将到来的命运。他们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即将走到尽头,但他们没有畏惧,也没有后悔。他们早已在心中做好了迎接牺牲的准备,为了理想、为了信仰,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他们却没有料到,迎接他们的竟会是另外一种情景。当时,几个人直接被拉到了国民党二六八司令部大院。



此刻,夜幕已经缓缓降临,二六八团代团长张我疆,身着一袭笔挺的军装,显得威严而庄重。他挎着一把短枪,显得既刚毅又果断,脚蹬一双长靴,站在团部内高高的石阶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一切。

周围的士兵们早已站定,整齐划一,仿佛一片铁壁铜墙。张我疆的目光扫过黄益民等十几个被反绑的“囚徒”,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甘。

张我疆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洪亮地开始训话:“你们都是共党要犯,案情重大,不容宽恕。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国家的法律,我作为军人,有责任将你们绳之以法。”

“目前,共军眼看就要打过来了,地方政府将你们移交给我们,随行转移南撤。你们要老老实实跟着我走,听从命令,不得有任何的反抗和逃跑行为。谁敢有逃跑的心思,我立即枪毙!”

当晚,众人吃罢饭,便跟着国民党溃军一道,踏上了南撤的征程。他们沿着大运河的堤岸,快步向南撤离。月色如水,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而他们的心情却如同这夜色一般沉重和压抑。

当晚,河堤上狂风肆虐,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将一切温暖都吹散。行人们纷纷裹紧了衣物,试图抵挡这凛冽的寒风,但仍被吹得瑟瑟发抖,几乎站不稳脚步。

队伍中,一个瘦弱的身影显得尤为显眼,那就是高春兰。她身穿单薄的衣服,在这寒风中显得更加瘦弱不堪。再加上这几年的牢狱生活,使得她的身体早已不复当年之勇。此刻,她疾行在队伍中,脸色惨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她的两条腿不住地打晃,几乎无法支撑起整个身体。

身旁的两个士兵紧紧地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他们已经走了三里路,但高春兰却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她拼尽全力,却仍然无法跟上队伍的步伐。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央求道:“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们枪毙我吧。”

士兵们听到她的话,面面相觑。于是,其中一个士兵连忙将此事报告给了坐在吉普车内的张我疆。张我疆探出头来,听罢士兵的报告后,眉头紧锁。他看向高春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他同身旁的士兵耳语了几句,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最终,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继续前行。



那名士兵,身形矫健,步履坚定,他毫不犹豫地走向高春兰,神情严肃而专注。他靠近了高春兰,然后用一种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向旁边的士兵们传达了团长的命令。那些士兵们听到命令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架住了高春兰,将她从队伍中拉了出来。

高春兰被架着走过了一段距离,最后被放在了河堤东坎下面的一片空旷地上。她站在那里,显得有些迷茫和无助,仿佛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然而,就在这时,突然“砰,砰!”两声枪响划破夜空,高春兰应声倒地静。

那凄厉的枪声在夜空中回荡,如同刺骨的寒风,刺痛着黄益民、于哲人等人的心。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高春兰倒下,满心悲痛,却无能为力。敌人没有给他们任何悲伤的时间,拉扯着他们继续前行。

午夜时分,队伍再次停下。吴克春也体力不支,倒地不起,他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已经走不动了。先前枪毙高春兰的那两名士兵见状,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向上报告,便悄悄地走到吴克春身边,将他推倒在河堤旁。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吴克春的生命也在这一刻走到了尽头。

这一路之上,枪声不断响起,每一次枪响都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逝。最终,当国民党溃军抵达仙女庙东南的张家庄时,原本庞大的队伍已经变得寥寥无几。只剩下黄益民、于哲人等寥寥四个人。

当晚,几个人被紧闭在一个昏暗的屋内,四周除了沉闷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再无其他声响。他们刚刚躺下,疲惫不堪的身体还未完全适应这短暂的安宁。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张团长来训话了!”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们顿时睡意全无,只得艰难地再次爬起身来,勉强支撑着疲惫的身躯。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我疆走了进来。他身着军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他用略带广东口音的语调,激动地对大家说道:“老实告诉大家,现在国民党大势已去,我们中国人同是炎黄子孙,我主张中国人不杀中国人。你杀我,我杀你,这种无休止的争斗,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痛惜,仿佛是在为这片饱受战乱之苦的土地和人民发出悲痛的叹息。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让这句话的深意慢慢渗透进每个人的心中。随后,他继续说道:“我决定,将你们全部释放。”

这个消息如同一缕春风,瞬间吹散了屋内的沉闷和压抑。江展和李克诚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们被释放后,便掉头回北,踏上了寻找亲戚托身的旅程。而黄益民和于哲人则心怀激动,他们设法回到了已经解放的高邮城内,重新回到了革命的队伍中。

进城之后,黄益民等人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舌。原来他们惊奇地发现,高春兰、吴克春等人早已在城内等候着他们。他们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欣喜和庆幸的笑容,仿佛一切困难都已经烟消云散。他们几人竟然都没有牺牲。

原来,那天他们被推倒在河岸边,等待执行枪决任务的士兵们。他们心中充满了绝望,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生命的终结。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士兵们并没有向他们打枪,而是掏出手枪,朝天空“啪啪”放了两枪。那一刻,他们仿佛听到了命运的转机,心中充满了希望和感激。

解放后,张我疆的命运一度波折重重。他竟被无端地判以反革命罪,被迫服刑十五年。那段日子对他来说,无疑是漫长而痛苦的。然而,他从未放弃对正义的追求和信念的坚守。

后来,经过有关部门的协助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当年幸存下来的于哲人、江展两人。在他们的证词之下,张我疆的清白终于得以昭雪。有关部门撤销了对他的判决书,改为不予追究刑事责任。这个消息传来,张我疆感到无比的欣慰和喜悦。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曲折。在张我疆去世七年之后,他的事情才最终得以平反。虽然他已经离世,但他的英灵若有知,也定会含笑九泉。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