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时年间,人们常说一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初听时不以为然,长大后明白过来,这世间最难看透最难懂的,的确是人心,它藏在一个人最阴暗的角落,从不拿来示人,并且瞬息万变。
一个看着并不亲近的人,关键时刻可能挺身而出;一个平日里极为不错的人,也可能冷不丁会生出算计心思。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大概就是这样。
十五岁时我就下了学,农村的孩子,下了学,就要找个营生,或学门技术,或者外出打工,谁家也养不起一个天天无所事事的人。
我零星外出打了几年工,十八岁上跟人外出开绞车,是在山里。
开绞车时,我认识了一个老乡,名叫刘长学,此人当时将近三十,大了我不少。
后来进山要账,我就是跟他做伴而去,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毫不夸张说,要不是半夜身边多出个女人,我可能会悄无声息在山里倒大霉。
当然了,也并没有丢掉性命那么严重,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仍然觉得整件事太过无稽,甚至是滑稽。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原谅刘长学,事实上,从那件事后,我就跟他断绝了朋友关系。
不在山里开绞车后,我租了间房子,平时靠给人在市场上装卸货物谋生,刘长学没有干这个,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年多后,刘长学找到我,让我给他租了处小院,他带着几个人住了进去,说是包人间的民房活干。
说白了,就是给人家盖房子,但他又不是什么大工头,自己找了几个人,专门盖一些三五间的普通户房子。
他负责跟主家打交道,最后主家也对他算账,他再把钱按出工数分给那几个人。
此人个子挺高,大概一米八左右,能说会道,显得非常伶俐聪明。
我给人家装卸货,来活了就干一阵,没活了就歇着,空闲的时间多。
他负责跟主家接触,尽干些嘴头上的活,遇到出力盖房子时,他老是偷懒,空闲的时候也不少。
因此,他当时经常找我喝酒,不讲究菜,也不说好酒赖酒,反正边喝边聊,消耗时间罢了。
长此以往,俩人关系越来越好,当时我甚至觉得,他会是我一辈子的朋友,就算以后不在外面,回到老家,也不能断了关系。
后来我们又共同认识了个老乡叫勇生,当时二十出头,带着自己媳妇去那边谋生。
勇生媳妇长得漂亮,就是人特别孤僻,说话也说不到点儿上。按照我当时的想法,觉得他媳妇可能是脑子有点不够数。
认识人家两口子后,刘长学特别热情,帮人家找地方租房子,就在离他租的小院不远一个胡同里。
勇生是个莽撞人,膀大腰圆,吃得多,人憨厚,跟着我在市场上给人家装卸货。
那天晚上,来了两车水泥,我跟勇生去干活,一直干到凌晨四点多,累得跟孙子似的各回各家。
我刚到家没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嚷嚷的声音特别大。
仔细一听,好像是勇生的吼叫。
当时是冬天,四点多天还黑咕隆咚,而且也冷,我赶紧把刚脱掉的衣裳穿上跑出去。
竟然是勇生在跟刘长学打架。
别看刘长学长着一米八的个子,但他不是勇生的对手,被追得来回跑,嗷嗷直叫。
我感觉纳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从后面抱住勇生,让他冷静下来,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最终勇生也没说为啥打刘长学,但却搬离了那个地方,又换了个地方住。
我问过他几次,他一提这件事就来气,只说让我不要跟刘长学玩,这个人靠不住。
我脑子一拐弯,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媳妇,也只有这种事,勇生才会说不出口。
后来,也听人说过,的确是因为勇生媳妇。
那天勇生跟我卸货回家,发现刘长学嬉皮笑脸在屋里跟自己媳妇聊天,凌晨四点多,能聊个啥?
勇生觉得刘长学没安好心,想哄自己媳妇,所以才会大打出手。
据那些人说,刘长学这个人就是爱犯这种毛病,也就是说,他老是觊觎别人媳妇,人品有大问题。
我当时还是单身,但刘长学本身有媳妇。要按照我想,刘长学可能觉得人家勇生媳妇漂亮好看,而且人还不那么伶俐,所以偶然起了歪心,想哄骗人家。
但要说他见别人媳妇就起歪心,我还是不能相信。
反正,勇生是不再跟刘长学来往了,刘长学也怕他,总是躲得远远的。
实际上,我当时还是觉得跟刘长学关系比较亲近,至于勇生,则没有那么交心。
又过了一年多,当时是冬天,市场上活不多,我闲下来的时间就多,整天无所事事。
刘长学找到我,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他进山要下账。
他半年前在山里给户人家弄了三孔窑洞,不知道为啥,人家一直没给他工钱,眼瞅着都要过年了,账必须得要回来。
我当时没有多想,寻思着反正在家里也是闲,不如跟他做个伴进山一趟,来回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再说了,都是朋友,任由他自己一个人进山,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俩人骑了一辆250摩托,刘长学带着我,到了一个修摩托车的地方,他停下换火花塞,我站在路边等。
勇生扛着个大如簸箕的铁锹从不远处过来,刘长学假装没看到,我问勇生要去干啥。
勇生说反正市场上活不多,有人让他去烧锅炉。
他看着不远处的刘长学皱眉,问我要去干啥。
我说跟刘长学去山里要账,地方应该是白塔沟的水库庄。
勇生听后也没有说啥,扛着铁锹走了。
换好火花塞后,刘长学带着我接着出发,直奔山里。
之所以叫“白塔沟”这个名字,是因为老辈子时,沟里有座白石头建成的塔。
白塔沟里有好几个村子,要账的地方是最里面一个村子,叫水库庄。
村子外面有个大水库,五冬立夏不断水,水库呈半圆形包着村子,进村只有一条小路,后面是大山。
俩人骑着摩托车嘚啵嘚啵进了村,到了一户人家跟前停下。
我一看,这家靠着北面的山坡挖了三孔新窑洞,里面匝砖。
中间一孔窑洞,是这户人家的老大在住,靠东边的一孔,是老二住。弟兄两个皆已经成家有媳妇,靠西边的窑洞空着,除了坑,里面还放了不少杂物。
刘长学就是从这户人家的老大手里接的活,要账自然也要对老大。
但当时老大没在家,他跟人家老大媳妇东拉西扯。那个女人当时有三十来岁,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还时不时笑骂刘长学,刘长学坦然受之,显得跟这个女人非常熟悉。
老二说他哥没在家,进山去拉石头了,他去把人找回来好算账,路有点远,弄不好我们两个晚上得住在村里。
我看到,老二走时,东边那孔窑洞窗户边还坐着个年轻女人,一直往外看。
她应该是老二媳妇。
由于我们到村子时,天已经是下午,没过多久,天就黑了。
老二仍然没有回来,老大媳妇做了饭,让我跟刘长学吃,并且把西边那孔窑洞简单收拾了一下,说让我们晚上住在里面。
有些人心里会想,两个人,就这么骑着摩托车进了山,人生地不熟,会不会很危险,心里难道不会害怕?
其实这是不了解山里人,就拿我来说,完全没有害怕的心思,他们都非常淳朴。而且说是要账,涉及到的钱也并不多,就三孔窑洞的工钱,不算巨款,带不来任何危险。
所以,吃过饭后,我就去了西边的窑洞,人家给铺了被褥,还特意烧了炕,挺暖和。
过了一阵,刘长学进来,坐在炕边跟我聊天。
我有一句没一句跟他聊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发觉不对劲,感觉有人在我耳朵边吹气。
睁眼看,窑洞里的灯也灭了,黑咕隆咚,啥也看不见,但的确有人在我耳朵边上,就好像有人站在炕头,弯腰打量我。
我以为是刘长学,还奇怪他半夜不睡觉,站在炕头干啥。
接着又觉得味道不对劲,说香不香,反正不可能是刘长学身上的味道。
这窑洞里有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一翻身坐了起来。
“谁?”
站在炕边的女人马上回了一句:“你别嚷嚷,赶紧走吧,再晚你就走不成了。”
我一听这声音,像是这家老二媳妇,她深更半夜,跑到这里干什么?还说什么让我赶紧走,为什么再晚就走不成了?
她说罢就往门外走,嘴里还小声警告:“赶紧跑,赶紧跑吧!”
眼见她出了门,我伸手往炕上摸,却摸不到刘长学,他哪里去了?
“长学?长学,人家让咱们赶紧走。”
我小声喊了一句,还是没人回答,他根本不在窑洞里。
我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下了炕,想到外面看看。
不料,刚刚从窑洞里出去,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中间窑洞里出来。
黑影直奔我而来,重重把我撞倒,就势骑在我身上,没头没脑就打。
我猝不及防之下被撞翻,而且被打得莫名其妙,慌乱之下,猛拱身子,把黑影翻了下去,自己则撒腿想跑。
另一个黑影出现,抱着腰把我摔倒,死死按住。
最终,我被人拿绳子捆了起来,扔在西边窑洞里。
我不知道刘长学哪里去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捆起来,但就当时来说,我确实有些害怕了。
人家绝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在这种大山里,真要是收拾了我,随便扔到个洞里,只怕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外面争吵声不停,在那边生活久了,山里话我听得懂。
听来听去,我算是弄明白了,刘长学竟然把我扔在这里,他自己跑了。
他为啥跑?因为他跟人家老大的媳妇有一腿。
这个家伙,他就在人家这里干了一个多月活,竟然跟人家媳妇好上了。
而且他胆大包天,昨天老二进山里去找老大,他竟然趁着我睡着,拱到人家中间窑洞炕上去了。
怪不得他当时不睡觉呢。
实际上,他跟人家老大媳妇不清不楚,老大,老二,还有老二媳妇心里都隐约知道,但是都不好直接说出来。
结果,老大跟老二昨晚半夜回来,窑洞里的刘长学察觉了,他趁着黑跑掉,根本没通知我,把我扔到了这里。
我跟着刘长学一起过来要账,人家当然不会放我离开。
就在老二劝老大冷静时,他媳妇悄悄到西边窑洞里通知我快跑,他们怕老大暴怒之下,做出傻事。
不料想,我没跑成,还是被人家给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