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977年初,我和战友们顶着刺骨的寒风,在新疆昌吉的新兵训练场上训练。日子虽苦,但我心里想着初恋和未来,觉得这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在那个年代,能当上兵是多少农村小伙子的梦想。特别是知道自己到的是汽车团,我更是兴奋得几天睡不着觉。
结果新兵出营后,我被分到了警通排。这像一盆冷水,把我从美梦中浇醒,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看出了我的失落,新兵连班长李大勇拍着我的肩膀说:“小王,别想太多。在部队,干啥都光荣。再说了,你先在警通排锻炼锻炼,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调去开车嘛。”
就这样,我开始了警通排的生活。空闲时,我就给村里的徐雅写信。
她在给我的信中写道:“振邦,你在部队好好干,我相信你一定能开上汽车的。”
这句话就像一剂强心针,支撑着我咬牙坚持。半年后,我被调去当油料员,对我而言这也算是个进步,给了我不少的信心。
在油料站的半年里,我认真学习每一个操作细节。1978年1月,我终于如愿以偿,被调到了汽车班,去团部司训队学车。
在司训大队的培训很难,从擦车,基本的车辆构造到驾驶技巧,维修技术,每一样都要过硬。
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学习上。付出总会有回报,半年后,我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培训,并且成功拿到了正式驾照。
回到连队后,我就给徐雅写了一封信:
“徐雅,我拿到驾照了,也分到车了,以后我一定让你坐坐我的车……”
徐雅的信来得很快,她也是异常惊喜,恭喜了我一番,说出了她的打算。
去年高考恢复后,她去试了水,但考得很差。今年她又下场考了一次,成绩也不是很理想。
她打听到县中学开了一个复习班,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师教学,她想去试试看。
但如果要去,就得辞掉大队小学老师的职务,还得要花钱,而她家里条件一般,父母也不支持,所以她很纠结。
听她这样说,我没二话,将自己积攒的50元津贴寄给了她,让她放心去县里。后面如果还不够,我再想办法。
徐雅在回信中连声道谢,说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我的期望。后续我又陆续给徐雅寄了30多元钱,支持她买资料、学习用品。
战友劝我留个心眼,说如果徐雅考上了,我们就吹了,一个大头兵和人家大学生差距太大了。
徐雅比我小一岁,我是一队的,她是三队的。1966年我上小学时,和徐雅是同桌。
我没有什么学习天赋,但徐雅聪明伶俐,记忆力强,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
最后我没上高中,回去务农,徐雅则上完了高中,当了大队小学的代课老师,虽然没编制,但也比普通农民强很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徐雅的。
也许是她认真学习的样子,也许是她甜美的笑容,也许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青春活力。
不过我从未在她面前表露出这种心思,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哪怕后来在路上碰到了,她态度很和善,我却吭哧吭哧说不出几句话。
1976年底,我参军离家,徐雅和小学学生来送我们。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到了部队可不可以给她写信。
徐雅笑道:“咱们是老同学,有啥不行的啊!”
所以我到了部队后,就开始和徐雅通信。一开始不顺,她也没有嫌弃,一直鼓励我,所以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
1979年,徐雅再次落榜了。
我原本还想鼓励她,结果她自己心气很足,觉得进步很大,再复一年,绝对能考上。
我一听她有这志向,自然不能阻止,只是将积攒下来的津贴又寄了过去。
这下就连家里人写信来骂我,把钱给别人用,是不是傻了?
但我还是一意孤行,而且心里还挺自豪。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纯纯自我感动。
1980年夏天,徐雅写了一封信过来。收到信的那一刻,我心里既矛盾又忐忑,最终的结果却让我心里一颤……
信中说她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大专,她一定会好好报答我,感谢我的资助。
看到“报答”二字,我心里突然一阵失落。原来在她心里,我的付出就是等着她报答吗?
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在她眼里,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变质了。我成了她追求理想路上的垫脚石,一个将来报答的恩人。
1980年腊月,我拎着简单的行李,踏着积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这是我当兵四年,第一次回家探亲。
“振邦回来了!”熟悉的乡音传来,是隔壁徐叔的声音。
徐叔是我们这儿的邮递员,每次我和徐雅通信,都是经他的手送的。
这些年来,他大概是最了解我这段感情的人了。
“徐叔,您这是刚送信回来?”我停下脚步,看着裹着厚棉袄的徐叔。
徐叔推着自行车,搓了搓手说:“可不是,这天气,邮差也不好当啊!振邦,听说你现在在开车?”
“是啊!我当正式驾驶员已经一年半了。”
徐叔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那挺好,挺好。振邦啊,叔问你个事。你和徐雅……”
我苦笑着摇摇头:“徐叔,别提了。”
徐叔叹了口气道:“叔早就想劝你,那姑娘一心想飞,77年高考恢复后,连课也不好好教,整天混日子,队上早就想把她换了……”
看我神色黯淡,徐叔突然眼前一亮:“诶,要不叔给你介绍个好姑娘?”
我连忙摆手:“徐叔,我现在不想……”
徐叔“嘿”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叔外甥女,在县城跟老裁缝学手艺。那姑娘啊,心灵手巧,最重要的是实在。”
见我还是犹豫,徐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照片:“你看看,这是去年夏天照的。”
照片上的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简单的碎花布衣,笑容温婉。虽然不如徐雅标致,但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徐叔继续说:“她叫孙巧巧,比你小两岁。从小没了娘,跟着她爹长大。她爹也当过兵,对女儿要求严,教育得好。”
听到是军人的女儿,我不由得来了兴趣:“她在哪个裁缝铺学艺?”
“就是西街老郑家。那老郑是有名的老裁缝,做衣服最有一套。巧巧跟他学了快两年了,老郑说她手艺都快赶上他了。”
徐叔说着,又压低声音:“叔跟你说实话,这孩子有好几个人提亲了,都让她爹婉拒了。她爹就一个要求:得是军人。”
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徐叔说:“先不着急,你自己琢磨琢磨,反正你在家还得待几天,到时候要是想见面,你就来找我。”
似乎看出我的犹豫,徐叔拍拍我的肩膀:“振邦啊,感情这事,讲究个缘分。你和徐雅,说到底就不是一路人。但巧巧不一样,她从小就懂事,也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