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990年的金秋,我带着一身戎装回到家乡。
大姑为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像一缕阳光照进我灰暗的世界。
可我却因为自卑选择了逃避,直到那个雨后的清晨,她出现在我家的麦田里,带着我意想不到的答案。
01
1990年10月,我背着军用挎包,踏上了回乡的路。五年的军旅生涯,把我从一个懵懂少年磨练成了一个坚毅的男人,却也让我对即将面对的平民生活充满了迷茫。
"明远!明远回来啦!"还没走到村口,就听见邻居王婶的喊声。她放下手中的扫帚,笑眯眯地迎上来:"可想死我们了!这一走就是五年,可长进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军装、胸前的奖章和黝黑的皮肤,让我看起来确实和当年那个懵懂小伙子不一样了。但内心深处,我知道自己还是那个对未来充满困惑的年轻人。
"明远啊,这下总算能安心了。"父亲接过我的行李,脸上满是欣慰,"你在部队立了功,又平安回来,我和你妈就知足了。"
母亲在厨房里忙活着,看见我回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孩子,快进来吃饭。我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方桌旁。父亲给我倒了一杯白酒:"尝尝,这是你大姑家带来的。她知道你要回来,特意让你姑父酿的。"
说起大姑陆桂花,她是我们村里有名的能人。不但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培养成了大学生,还经常给村里的年轻人介绍对象。在我们这个小山村,她就是个活字典,谁家有什么事都爱找她商量。
"明远啊,"母亲小心翼翼地问,"你今年也25了,有没有在部队处对象?"
我摇摇头:"哪有时间想这些。再说,我们连队都在大西北,连个女同志都见不着。"
"那就得抓紧了。"父亲放下筷子,"你看你战友刘根生,去年退伍不是马上就结婚了吗?现在孩子都会走路了。"
我低头扒饭,不想接这个话题。说实话,我对自己的未来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规划。在部队时,一切都有明确的目标和方向。可回到地方上,我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我跟着父亲去地里干活。五年没碰锄头,手上都起了水泡。父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慢慢来,别着急。"
正干着活,大姑突然来了。她穿着一件蓝色的确良布衫,笑容满面地走到地头:"明远,姑看你这身军装威风得很!"
我放下锄头,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哪里威风,还不是得回来种地。"
"傻孩子,谁说你只能种地?"大姑神秘地笑着,"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我愣住了,父亲却来了精神:"桂花,你说说看是谁家闺女?"
"县教育局的苏晓梅,今年23岁,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姑说着,还特意加重了语气,"人长得漂亮,工作也好,关键是性格温柔,特别懂事。"
父亲一听是县城的大学生,立刻有些打退堂鼓:"这...这条件也太好了吧?人家能看得上我们家明远吗?"
"怎么不能看上?"大姑不高兴了,"明远可是退伍军人,还立过功呢!再说了,这事我都打听清楚了。苏晓梅的父母就是普通工人,人家没那么多讲究。"
我站在一旁,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县城的大学生,在教育局工作,这样的条件在我们这个小山村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我看看自己泥巴糊满的裤腿,又摸摸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脖子,突然感到一阵自卑。
"大姑,这事...还是算了吧。"我低声说。
"算什么算!"大姑瞪了我一眼,"你先见见面再说。人家姑娘都答应了,你要是不去,多不给我面子。"
就这样,在大姑的坚持下,相亲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地点选在县城最好的国营饭店,这让我更加忐忑不安。
这三天里,我茶饭不思,连晚上睡觉都在想该穿什么衣服去见人家。母亲把我那件退伍时发的新军装拿出来,仔细地熨了又熨:"儿子,你就穿这身去。军人嘛,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是啊,"父亲也在一旁鼓励我,"你在部队立过功,这是你的骄傲。人家要是真看不上,那也是他们没眼光。"
可我心里明白,这不是眼光的问题。县城和农村的差距,不是一身军装就能抹平的。
终于到了相亲那天,我特意提前一个小时到了饭店。坐在包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第一次觉得这身军装如此刺眼。
"咚咚"两声,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我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椅子碰倒。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姑娘,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身后是满脸笑容的大姑。
"明远,这是苏晓梅。晓梅,这是我侄子陆明远。"大姑热情地介绍道。
"陆同志你好。"苏晓梅大方地伸出手,"听说你是刚退伍回来?"
我握了握她的手,感觉自己的手掌粗糙得像砂纸:"是...是的。"
"在部队是什么军种?"她坐下来,很自然地问道。
"步兵。"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在新疆。"
"新疆?"她眼睛一亮,"那里的风景一定很美吧?"
02
就这样,在她的引导下,我渐渐放松下来,说起了自己在部队的经历。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一些细节,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的兴趣。
饭局进行得很愉快,苏晓梅不但谈吐大方,还特别会照顾人的情绪。每当我说到不好意思的地方,她总能巧妙地把话题转开。看得出来,她是个很懂得为他人着想的姑娘。
"明远在部队可是立过功的。"大姑骄傲地说,"他们连队最年轻的班长!"
苏晓梅眼睛一亮:"真的啊?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功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一次演习,发现敌情及时报告上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怎么能说没什么!"大姑不依不饶,"要不是你发现得早,能拿到优秀连队的称号吗?"
我看见苏晓梅含笑看着我,突然感到一阵无地自容。是啊,在部队里的功劳现在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回村里种地。
吃完饭,大姑找借口先走了,留下我送苏晓梅。走在县城的街道上,路过一家书店时,她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我去买本书。"
看着她在书架间认真挑选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是多么的不同。她喜欢读书,有稳定的工作,而我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这样的差距,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弥补的。
"你平时也喜欢看书吗?"她抱着刚买的书问我。
我老是摇头:"除了在部队看些军事杂志,就没看过什么书了。"
"那我可以借些书给你啊。"她说,"我家有不少好书,你要是想看可以随时来拿。"
我勉强笑笑:"可能看不懂。"
她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地说:"其实读书没有那么难,主要是要有兴趣。你在部队经历那么多,肯定比我们这些只读书的人懂得更多。"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她的话。她说得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反而让我更加难受。这样的好姑娘,值得更好的归宿,而不是一个只会种地的退伍兵。
"怎么样?人家姑娘不错吧?"大姑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满脸期待地问。
我低着头:"大姑,这门亲事,我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大姑急了,"人家姑娘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是因为太好了。"我苦笑道,"她是大学生,在县城工作,我就是个种地的,配不上人家。"
"胡说八道!"大姑气得直跺脚,"你这是什么想法?你是退伍军人,比那些整天混日子的不知道强多少倍!再说了,人家姑娘都没嫌弃你,你自己倒先看不起自己了?"
我沉默不语。这种落差,外人怎么能理解?就算现在她不嫌弃,以后呢?等她发现我除了种地什么也不会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大姑,您别生气。"我叹了口气,"我是真觉得不合适。您要是觉得对不起人家,我亲自去给苏晓梅道歉。"
大姑失望地看着我:"明远啊,你这是自己把自己看轻了。我问你,你觉得当兵这五年白当了?就因为人家是大学生,你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行了,我知道你的性子。"大姑站起来,"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但我可告诉你,这样的好姑娘可不好找,你可别后悔!"
大姑走后,我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望着蓝天发呆。记忆中苏晓梅的笑容不断浮现,让我心里一阵阵发慌。也许大姑说得对,我是不是太看轻自己了?
但很快,现实就给了我当头一棒。村里开会,说要统计青壮年的就业情况。乡长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准备在家种地,他失望地摇摇头:"一个退伍军人,就甘心在地里刨食?"
这句话让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就连乡长都这么说,更何况是一个县城的大学生?
父亲知道我拒绝了这门亲事,叹了口气:"儿啊,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没说话,埋头翻地。锄头铛铛响着,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母亲倒是支持我:"儿子有自己的想法,这是好事。强扭的瓜不甜,勉强在一起最后也不会幸福。"
03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苏晓梅。想起她谈论读书时眼睛发亮的样子,想起她说"你在部队的经历比我们懂得多"时真诚的表情。这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值得更好的归宿。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谁知道,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家的麦田里。
那天早上下了一场小雨,我正在地里翻土。远远看见一个撑着伞的身影向这边走来,起初还以为是哪个邻居。
等那人走近了,我才愣住了——是苏晓梅。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脚上却是一双白色的胶鞋,显然是特意为了方便走泥路准备的。
"陆明远同志,"她笑着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家的地。"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又急忙把沾满泥巴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