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桂兰,今年55 岁,小学文化,离婚多年,独自一人在外漂泊。我的老家在一个小县城,家里原本有四个孩子,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年轻的时候,我在县城的一家纺织厂上班,虽然辛苦,但工资稳定,日子也算过得去。
30 岁那年,我嫁给了同厂的丈夫,两人攒钱买了房子,日子虽不富裕,但也算安稳。婚后第二年,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可就是因为这个女儿,我的生活彻底变了样。
婆家重男轻女,丈夫也受他们影响,对女儿极为冷淡。在我女儿五岁的时候,丈夫出轨了厂里的一个年轻女工,后来竟然逼我离婚。
那时候,我死活不愿意,可公婆站在丈夫那边,甚至跑到家里动手打我,逼我签字。
最终,我带着女儿净身出户,回到了娘家。
可我万万没想到,娘家根本不欢迎我。
母亲说:“你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带着个赔钱货回来,我们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父亲更是直接让我滚出去,说女儿迟早是外人,娘家没我的位置。
哥哥们也附和,说家里本就不宽裕,不能再养活我和孩子。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个家,从来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走投无路之下,我带着女儿来到了外地,靠着给人做保姆、钟点工维生,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刚开始的时候,我带着女儿四处打零工,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在最艰难的那几年,我甚至带着女儿睡过公园的长椅,为了省钱,买最廉价的馒头充饥。
但我始终咬牙坚持着,不想让女儿过上我这样的生活。
后来,我找到了一份住家保姆的工作,雇主家里有个瘫痪的老人需要照顾,虽然工资不高,但包吃包住,总算是让我们母女有了个安身之处。
我拼了命地干活,照顾老人、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只求他们能让我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女儿慢慢长大了,我再苦再累,也坚持供她读书。她很争气,学习一直不错,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可就在女儿上大学的前一年,我娘家突然来了电话。
是母亲打来的,她的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桂兰啊,家里现在困难,你哥的孩子要结婚了,缺点钱,你手头宽裕的话,支援一点吧?”
我听完心里一酸,宽裕?我哪里宽裕?我每天干十几个小时的活,省吃俭用,才能勉强供女儿上学。可母亲却觉得,我在外面这些年,肯定攒了不少钱。
我婉拒了母亲,没想到第二天,大哥就打来了电话,语气不善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家里养你那么多年,现在让你出点钱你都不愿意?你还认不认这个家?”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咬牙从仅有的积蓄里拿出了一万块,寄回了家。可这一次开了口,他们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要钱。二哥的孩子上学要钱,弟弟买房要钱,甚至母亲生病了,也让我出钱。
可当我女儿上大学需要学费时,我鼓起勇气向娘家人开口,得到的却是母亲冷冰冰的一句话:“你要钱?我们都忙着呢,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去!”
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我只是一个提款机,他们从未真正把我当成家人。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多年。女儿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工作,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我,依然在给人做保姆。我已经 55 岁了,身体越来越吃不消,可我不敢停下,因为我身后没有任何依靠。
就在前几天,母亲突然打电话给我,语气急切:“你弟弟工作忙,没人照顾我,你就回来吧,反正你也没什么正经工作。”
我苦笑了一下:“妈,我在别人家干活,一个月还有工资,回去照顾你,谁给我钱?”
母亲顿时不耐烦了:“你怎么这么冷血?我是你妈,照顾我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些年你在外面赚了那么多钱,也该回来了,正好,赶紧带着钱回来!”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这么多年,我拼了命地活着,供养这个家,可他们依然只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榨取的工具。
挂断电话后,我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窗外,天已经黑了,路灯的光打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想了很多,想起小时候母亲扯着我的头发骂我“赔钱货”,想起自己流落街头时,娘家大门紧闭,想起他们一次次找我要钱,却从未关心过我过得好不好。
这一生,我从未真正被娘家接受过。
现在,他们又想让我回去,照顾年迈的母亲。可我已经 55 岁了,身体大不如前,我不能再为了他们牺牲自己。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满足他们无止境的索取了。
第二天,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语气平静:“妈,我可能回不去了。这些年,我也老了,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电话那头,母亲大骂着“白眼狼”、“没良心”,可我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再多解释什么。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