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二十年来,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个冷血的暴君,他的棍棒和怒骂伴随了我的整个童年。
可当他跪在地上,逼我去当兵的那一刻,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直到那封家书揭开了所有的真相,我才懂得他的良苦用心。
01
1973年,我穿上了军装,从一名普通战士做起,后来当上班长、代理排长。到了1977年,我正式成为一名排长,从此开启了长达26年的军旅生涯。
这一切要从我那看似冷酷的父亲说起。如果不是他当年那惊人的一跪,我可能早就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甚至更糟。直到新兵训练的第三个月,大伯寄来的那封家书,才让我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我出生在1954年的河北香河县,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但我妈妈在我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按理说,我这个失去母亲的独子,应该会得到父亲的特别关爱。可现实恰恰相反,从我记事起,父亲对我总是横眉冷目。他动不动就对我拳脚相加,家里但凡出点什么事,我都是那个背锅的人。
村里人都说我跑得快,可他们不知道,这不是什么天赋,而是被父亲逼出来的本事。从小到大,我就靠这双腿躲避父亲的拳头。
村里的孩子都在8岁上学时,我却只能背着竹篮去打猪草,在地里干活。还是大伯看不过去,和父亲说:「让孩子整天在家干活算什么事?再说,别人会说闲话的。」
就这样,我9岁才踏进校门。班上我年纪最大,可个子却几乎是最小的——这都是常年营养不良造成的。
能上学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幸福。我拼命学习,放学就往家跑,生怕耽误了干活让父亲不高兴。我总担心哪天父亲一个不高兴,就不让我念书了。
第一次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一。拿到成绩单那天,我激动得像只小鸟一样飞奔回家,想让父亲看看,证明自己没有辜负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
02
到了初中,我们的学习方式很特别。上午在教室里读书写字,下午就得回生产队干活。要是赶上休息日,那就得整天在地里忙活。但比起每天泡在田地里,这样的日子已经好过太多。
也许是从小在父亲高压下长大的缘故,又或者是年龄渐长,我的性格开始发生变化。在地里干活时,我总是躲懒,专门挑轻松的活计干。别人说我什么,我都装作听不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天,我拿着考试成绩单冲进家门,父亲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冷冷地说:「考第一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当农民,你还想当神仙不成?赶紧去割猪草!」
直到今天,我还是想不通父亲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漠。回想起来,我从小到大都是战战兢兢,想方设法做到最好,可就是换不来父亲一个善意的眼神。
记得小学二年级那年,班里组织春游。老师让我们带些干粮,中午就不用回家吃饭了。我知道跟父亲开口肯定没戏,就偷偷把锅里的几个窝窝头揣进了书包。
谁知这事让父亲发现了。他二话不说,把我吊起来就打。一边打一边骂:「真是个白眼狼,给你吃给你喝还不够,居然敢偷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每说一句话,竹条就要往我身上抽一下。我疼得哇哇直叫,最后还是大伯听到动静冲进来,和父亲大吵一架,这才把我救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叫过父亲一声「爹」。对他的怨恨像野草一样在心里疯长,恨不得马上长大,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人。
小学毕业后,我又读了两年初中。说是读书,其实更像是找个借口躲避生产队的劳动。那时我已经15岁,不再是任由父亲拿捏的小孩子了。
父亲当然不愿意我继续上学。他巴不得我赶紧回生产队干活挣工分,好养活他。但这回我铁了心要读书,先是去大队书记家闹,见书记不想管这事,我就扬言要去公社告状。
大队书记怕我闹出什么乱子来,只好去劝我父亲。父亲一开始还是不肯,说没钱交学杂费。最后是大队书记表态说由大队来解决学费问题,这事才算完。
就这样,我慢慢变成了父亲眼中的样子,成了村里人嘴里的「二流子」,浑浑噩噩地混完了两年初中。
03
1973年国庆节刚过,发生了一件让我震惊的事。那个总是对我冷若冰霜的父亲,居然主动找我说要「商量点事」。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
我愣了一下,赶紧跑进屋搬出两张小板凳,和父亲一起坐在了门口。十几年来,这还是头一回父子俩能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那一刻的感觉,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忐忑。
父亲坐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年底公社征兵,你去报名参军吧。」
说实在的,小时候我也曾幻想过当一名军人,穿上那身令人尊敬的军装。但现在的我早已变了样,整天游手好闲,就想着怎么偷懒过日子。
我一口回绝了父亲的提议。原因很简单,当兵需要吃苦耐劳,而我已经习惯了混日子的生活,可不想去部队找罪受。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对父亲说「不」。从前是怕他的拳头,不得不低头。如今我长大了,不想再任他摆布。
从那天起,我几乎不着家,就怕父亲又提这茬。整天跟村里的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混在一起。
11月的一天,我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在河边玩得起劲,远远听见大伯在喊我。大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亲人。
虽说我现在变得叛逆,但对大伯的感激之情却一直埋在心底。听到他的呼喊,我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小跑着过去问他有什么事。
大伯告诉我说今天是他的生日,特意买了些猪头肉,晚上让我去他家吃饭。
我早早就到了大伯家,帮着劈柴、打扫院子。在大伯家里,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从前那个懂事的孩子。不过有件事挺奇怪,除了我和父亲,竟然没有其他亲戚邻居来。大伯说今天就只请我们家来吃饭。
04
那天晚上,大伯娘准备了一顿难得的好饭:猪头肉炒辣椒、煎鸡蛋,还特意做了我最喜欢的葱花饼。这样的饭菜在我们村,一般只有过年才能吃上。那天算是提前过了个年。
饭后,大伯见时机成熟,又提起了参军的事。父亲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抽着旱烟。
平日里我对大伯的话向来言听计从,但这一次,我却怎么也点不了头。
其实我不是怕吃苦,更不是怕累。我是在逃避,逃避那个软弱的自己。混日子反倒让我觉得安全,起码不用去面对那么多未知的挑战。
大伯一直在劝我:「去当兵是个好机会,能重新打造自己,别就这么放弃了自己的未来。」大伯娘也在一旁帮腔。
我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他们说破嘴皮子也不肯答应。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我找借口说肚子不舒服要去茅房,想溜之大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父亲忽然跪在了我面前:「是爹以前对不起你,我不配当你的父亲。这一次,就听爹一回,去报名当兵吧。」说完,他狠狠地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说实话,我恨透了这个父亲。从小到大,他就像道永远跨不过去的深渊,只给我带来无尽的痛苦。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拜他所赐。
可血浓于水,看着父亲跪在地上自己打自己,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爹,您快起来,我去,我这就去报名!」
就这样,我报名参加了73年冬季征兵。我身高一米七三,在当时算是个子高的,体重65公斤也算匀称,体检轻松就过了。
说起来好笑,我在村里名声臭得很,按理说光凭这个社会调查就该被刷下来。可村里人巴不得我这个「瘟神」赶紧走,见了武装部调查的干事,一个个都说我是「模范青年」。
等社会调查和家访都过了关,73年12月23日,我终于拿到了入伍通知书。
05
1973年12月29日,我和公社的其他19名新兵一起,坐上了开往部队的大卡车。那天父亲没来送行,只有大伯一个人来到公社武装部送我。
到了新兵连,我被分到一连一排三班。在地方上混惯了的我,一时间很难适应部队的生活。
部队可不比在村里,由不得我胡来。因为训练跟不上,班长经常「照顾」我。晚上其他人都去洗漱睡觉了,我还得在操场上加练体能。
吃饭的时候,我总是最后一个拿筷子的,洗盘子的活也基本成了我的专利。面对这些不公平的待遇,我心里充满了怨气,恨父亲和大伯为什么要把我送来受这份罪。
到了第二个月,我总算能跟上班里的训练节奏了。这是我入伍以来第一次被班长当众表扬,吃饭也不用再等到最后。
我突然意识到:同样是两个胳膊一个脑袋,我凭什么就比别人差?这个念头让我彻底转了性,到了第三个月,无论是队列训练、体能训练,还是其他科目,我都成了尖子。
眼看新兵训练就要结束,大伯却寄来一封信,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手不停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