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阿强，一个普通的打工仔。
在遇见陈姐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动，可以如此美好，却又如此痛苦。
01
三个月前，我拎着沉重的编织袋，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这袋子里装着我全部的家当，还有老妈硬塞给我的一堆腊肉和咸菜。
二十岁的我，就这样踏上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阿杰，到了！」我朝着人群中的一个瘦高身影挥手。表哥小跑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编织袋，脸上带着歉意：「来得晚了点，刚下班。」
表哥租住在一间十平米不到的单间，两张单人床几乎占据了全部空间，墙角还堆着泡面盒和矿泉水瓶。「阿强，先凑合住吧，等你发了工资我们再换大点的。」
第二天，表哥带我去了他工作的电子厂。一进车间，密密麻麻的流水线几乎望不到头，机器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新来的？去找美玲姐报到。」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从我身边经过，头也不抬地说。
这就是我后来的组长杨美玲，比我大两岁。每天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来上班，走起路来铿锵有力。
「阿强，手脚麻利点，这批单子赶得急。」美玲站在我身后，目光落在我笨拙的动作上，又催促一遍。
我打起精神，加快手上的进度。枯燥的流水线工作，一干就是十二个小时。
但比起工作的疲惫，更难熬的是那种孤独感，我好像总是融入不了同事们的世界里。
他们开口闭口都是什么老板、赚大钱的，像我这样的普通工人，似乎连开口搭讪的资格都没有。
「美玲姐今天又相亲去了？」隔壁工位的阿明打趣道。
「可不，这次是个销售，」美玲撇撇嘴，「给我看他的奔驰车，还说打算在这里买房子。」
「哟，这回稳了啊！」
美玲把一撮碎发别到耳后：「算了吧，打听过了，人家在好几个商场都这么撩妹，一个月换好几个女朋友。这种花心大萝卜，我可不想搭理。」
我默默地干着活，心里盘算着工资和房价。在这座城市里，一个月四五千的工资，连首付都不知道要攒到猴年马月，买房就是做梦！
这样的条件，在工厂里连跟女孩子搭讪的底气都没有。
我妈还总说在外面要赶紧恋爱，有合适的抓紧结婚。就我这条件，根本没人看得上。
每到发工资那天，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打钱。剩下的，恨不得一分掰成两分花。
其他工友们休息的时候爱去唱K、逛街，我从来不跟。倒不是真的抠门，而是对着父母苍老的背影，我哪有心思挥霍。
「阿强，又窝在宿舍啊？走，哥几个请客，去喝两杯！」阿明有时会来喊我。
「不了，你们去吧。」
与其去厂门口的卡拉OK，跟陌生人勾肩搭背，借酒浇愁，我宁愿躺在床上刷刷视频，这样还能省钱。
我爸妈五十多岁岁了，还在老家干保洁，就为了能给我多攒点钱。「儿子，你这么大岁数了，得赶紧找个对象。」每次视频，妈妈总是这样说。
日复一日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困在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循环里。每天望着流水线上的零件，总在想：这辈子难道就这样了吗？
直到那天晚上，我走进了那家超市……
02、
那是发工资的前一天，已经是深冬，天黑得特别早。我想着该给爸妈买点补品，第二天去打工资的时候，顺便给他们寄回去。
我去了厂区附近的一家小超市。
「一共是一百七十八块。」收银台后的中年女人温和地说道。
我掏出手机一看，工资卡里只有一百五十，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那个……对不起，我……我把给我妈买的维生素先放回去吧。」
「给你母亲买的？」老板娘接过我手里的维生素看了看，「小伙子，你在哪个厂上班？」
「就隔壁富强电子的。」
「哦，我看你也是经常来我这儿买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强。」
「阿强啊，那这样，你先拿着，也没差多少钱，等发工资来还钱就行。」老板娘一边开单一边说，「我姓陈，你就叫我陈姐吧。」
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陈姐，这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这孝顺劲儿，看着就踏实。」陈姐笑着把东西装进袋子，「去吧，早点回去休息。」
第二天发工资，我就赶紧来还钱。刚到超市门口，就看见停着一辆小货车，陈姐正在一箱一箱的卸货，累的直喘气。
「诶，陈姐，我来帮您！」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哎呦，可算来了个年轻力壮的。」陈姐擦了擦额头的汗，「谢谢你啊小伙子！」
就这样，我在帮陈姐把车上的货都卸完，又搬进仓库里整理好。期间陈姐给我倒了几次水，还拿了包饼干给我。
等忙完天都黑了，陈姐从收银台后面拿出个饭盒。
「来，陈姐自己做的红烧肉，尝尝。」她把饭盒推到收银台上，又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桶，「我平时就在这儿对付一口，你别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没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陈姐被逗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帮了我这么大忙。快吃吧，我这儿也没别的，就是些家常便饭。」
这是我来这里后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陈姐的红烧肉炖得软烂，肥而不腻。她一边看店一边跟我聊天，问我是哪里人，家里几口人，爸妈身体怎么样。
就这样，慢慢熟悉了，隔三差五地，我都会来超市帮忙整理货物。陈姐总会留些饭菜，说是反正做了也是做，多一双筷子的事。
超市后面有个小板凳，我就坐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听陈姐讲她的故事。她老公在外地跑生意，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儿子在中学住校，周末才回来。
「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安静。」她总是这么说，但我能听出她语气里的落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陈姐越来越熟络。她会给我煲汤，会记得我爱吃的菜。
而我也慢慢发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超市仿佛成了我最温暖的港湾……
03、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每天下班后的时光。
那天晚上，陈姐收银台旁多了个盒子。「阿强，你会设置手机吗？我买了个新手机，不太会操作。」
陈姐掏出一个还没拆封的盒子，是最新款的手机。我手把手地教她使用，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让我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要点这里是吧？」她指着屏幕问道。
「对，然后往左划……」我俯下身，两个人的头几乎碰在一起。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手心开始冒汗，却又舍不得移开。恍惚间，我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一股暖意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陈姐愣了一下，但没有把手抽走。我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一个顾客推门而入，我们才如梦初醒般分开。她快速起身，脸颊绯红，假装去整理货架。
那天之后，我总是不自觉地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整理货架时飘逸的裙角，和顾客温柔说话时微翘的嘴角，低头算账时垂下的发丝，都让我心跳加速。有时我们不小心对视，她会快速移开目光，但我分明看到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
一次，她踩着凳子整理高处的货物，凳子突然晃动。我下意识冲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腰。她整个人跌进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
「对……对不起。」她慌乱地想要站直，却被我的手臂禁锢着。
「小心点。」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却迟迟不愿松手。直到她轻轻推了推我，我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
转身时，我看见她的耳根红得要滴血，不禁勾起嘴角。
一个雨天的傍晚，我照常来超市帮忙。陈姐突然拿出一把伞：「阿强，你没带伞吧？拿着，等会儿回去用。」
「不用了陈姐，我跑几步就到宿舍了。」
「拿着！」她硬是把伞塞进我手里，「这么大雨，感冒了怎么办？」
我握住伞柄，不小心把陈姐的手一起抓住了。她想抽回手，却被我轻轻扣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指的颤抖，和逐渐加快的心跳。
「陈姐……」我轻声唤她。
「我……我还要看店。」她慌乱地抽回手，转身假装整理收银台，但我看见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这样的暧昧持续了一个多月。我们都心照不宣，却又都在压抑着什么。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那个暴雨的夜晚，一切都变了。
04、
那天晚上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我刚到超市，就发现陈姐正在慌乱地用抹布堵住后门渗进来的水。
「阿强，你来得正好，仓库漏水了！」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能不能帮我把货物都搬到前面来？」
我二话不说冲进仓库。纸箱底部已经被水浸湿，再晚一步可能就会造成不小的损失。我们齐心协力搬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把值钱的货物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砰」的一声，后门被大风吹得重重关上。我去拉门，却发现门锁被风吹坏了，纹丝不动。
「陈姐，门好像坏了！」
话还没说完，超市的灯突然灭了。黑暗中，我听见陈姐轻轻惊呼了一声。外面的雨声更大了，雷声隆隆，偶尔闪电划过，给黑暗的空间带来短暂的光明。
「别怕，我去找找手电筒。」我摸黑走向收银台。
「在我左手边的抽屉里。」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近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刚拿出手电筒，就听见身后传来手机掉落的声音，接着是陈姐的啜泣声。
「陈姐？」我转身，看见她蹲在地上，肩膀轻轻颤抖。
「他……他背着我跟别人出去了……」她的声音哽咽，「刚才有人发照片给我……他和他的女同事出差……」
手电筒的光照在她脸上，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那一刻，我感觉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陈姐，」我蹲下身，轻轻拍她的肩膀。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压抑的哭声让我心疼不已。
我笨拙地拍着她的背，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浸湿了我的工作服。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
「我真傻，」她在我怀里低语，「早该发现的……他总说在外地谈生意，现在想想，那些所谓的饭局、应酬，不过是不愿意回家的借口罢了。」
我收紧了手臂，她的身子在我怀里微微发抖。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鼻尖，让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手电筒的光在墙上投下两个紧贴的影子，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衣服传来，有些烫。
昏暗中，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雨声渐渐变得遥远，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忍不住慢慢低下头，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